做了個夢。


    夢到了桜花櫻。


    在夢中的最後,


    她美麗地笑了。


    「尼祿……有沒有酒?」


    「有是有,但你不是在人間世界裏上高中嗎?是可以喝酒的年齡嗎?」


    「我現在就是個魔族……拜托了」


    「哼,這麽頹廢啊,軟弱的家夥。但妾同情你。那就來點烈酒吧。但別喝太多哦,男人喝悶酒可不好看」


    「謝了」


    然後俊得到一隻透明的瓶子,裏麵裝滿紅色的酒。他想起酒吞童子的事,皺緊眉頭。不過,這就雖然度數很高,但喝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酒。


    沒有摻進女人的血。


    俊回想起地板上擴散開來的鮮豔紅色。不斷流出的血的觸感在手中重現。俊心想,那一定很痛,一定很難受吧。就算那樣,桜花櫻還是笑著。


    她張開嘴唇,說出最後的話。


    ——■■■■■。


    (現在不能去回想那句話)


    俊恍恍惚惚地踏上台階,一邊搖頭一邊繼續往前頭。


    (想起來的話,這次心肯定會垮掉)


    俊獨自登上了屋頂。


    走到一半,他聽到揮錐子的聲音。


    那是耳男正在雕夜長姬的塑像。


    活下來的惡人不會被重新關進牢獄,會繼續留在主人身邊。


    但耳男無意享受自由。他要了一個房間作為工作室,此後一直窩在裏麵閉門不出。他說:『我工作的時候,請絕對不要進入工作場地』。他似乎要把夜長姬那充滿童真的笑容刻成菩薩像。


    此後,俊就再也沒有和耳男見過麵。


    俊覺得不便去打擾他,便漸漸遠離了那鏗、鏗的聲音。他繼續踏上石台階,來到屋頂,向紅黑色的太陽瞪視,當即拿酒大口喝了起來。


    火燒般的戳熱感在胃裏翻騰。


    他搖搖晃晃地往前走,抱著酒瓶嘟噥著


    「桜花……我好想你……好想見你啊」


    想見到那張煥發春光的笑容。


    想見到那個堅強卻又脆弱的少女。


    「桜花……我好想你」


    「您是心中懷著懊悔,長官sir?」


    忽然傳來聲音,俊抬頭一看,隻見莫蘭站在那裏。


    他將手裏提著的兩隻空酒杯輕輕舉起,說


    「聽miss尼祿說長官sir這裏有酒,能讓我討一杯嗎?」


    「啊,行,想喝就喝吧」


    「看上去像紅酒,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呢。獨有烈性卻沒有醇香,但這有勁的味道還不賴。真是不可思議的佳品」


    「這是地獄的酒」


    俊答道。不過這幾乎不能算是回答。但莫蘭什麽都沒說,二人一言不發繼續喝了一陣。但突然間,莫蘭又翻出剛才的話題


    「您是心中懷著懊悔嗎,長官sir?」


    俊聽到這話,嘴巴一擰,咒罵似的對莫蘭開口


    「這種心情你不也深有體會嗎?沒能保護重要之人的絕望」


    「是啊,此刻我內心的心情恐怕和您很像」


    莫蘭是莫裏亞蒂的心腹。但莫裏亞蒂消失在萊辛巴赫瀑布的潭底,莫蘭也沒能擊殺敵人。畢竟對於夏洛克·福爾摩斯這位世紀大偵探,豈止莫蘭殺不了他,『連作者』都殺不掉他。


    「我沒能為那個人辦成任何事,就連殺掉『耍小聰明的畜生』都辦不到。然後,那個人現在依舊沉在瀑布的潭地。但是,我總算盼到了洗刷汙名的機會」


    莫蘭重重地晃了晃酒杯,然後他注視著俊,說


    「對長官sir的召喚,我無比感激」


    俊沒有回應。他手攥得緊緊,以充滿緊張的神色回望莫蘭。俊張開嘴,但又閉上,一番猶豫後說


    「一切等到勝利之後。你救莫裏亞蒂,我救桜花櫻」


    「是,榮譽與我和長官sir同在」


    莫蘭舉起酒杯,俊與他幹杯。


    二人將紅色的酒一飲而盡。


    不久太陽西沉,後又升起。


    同第一位『王之子』為對手,真正的最後一戰即將到來。


    戰鬥遊戲不久開始。


    到那時候,俊說不定會被莫蘭殺掉。


    俊這樣想著堅定決心,起身著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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