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心裏憋了好久,今天終於問了出來。


    衛西陵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麽,身上的冷鬱氣息散去不少,他麵無表情的點頭:「嗯,在六年前。」


    六年前……


    李銘猛地想到了許小姐的調查資料,許小姐在十歲那年曾去寺廟為生母祈福。


    但上麵並沒有老大啊。


    「可是,她忘了!」衛西陵突兀的出聲,渾身的氣息又冷了下來。


    李銘嘴角抽了一下,他總算知道今天老大為何一直盯著許小姐不說話了,想了想,找到一個十分靠譜的理由。


    「……老大,會不會是你變化太大,許小姐認不出來?」


    衛西陵一怔。


    會是這樣嗎?


    仔細一想,還真有可能,當年他被繼母派來的人追殺,好不容易逃離,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和血汙,披頭散發的,狼狽至極。


    如果,沒有遇上許靜,當時命懸一線的他,早就不在了。


    也許許靜真的沒看清他的樣子。


    並不是忘了他。


    衛西陵心底的抑鬱散去,麵癱著一張俊美的臉解釋。


    「不是認不出來,是她沒法看清我的樣子。」


    李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有個性格古怪的老大,他心好累。


    「嗯!」衛西陵肯定的點頭。


    李銘:「……」


    「老大,沈氏中了許小姐的脫發粉,三天後,頭發應該差不多都掉光了,到時沈氏應該會發狂。」


    「還有南陽候府的沐微微小姐奇怪的病狀,應該也是許小姐的傑作。」


    「許小姐真厲害。」


    說起這個,李銘對許小姐製作的藥粉生出了極大的興趣。


    聽說許小姐要開藥館。


    等許小姐的藥館開起來,他一定要去捧場。


    「嗯,她很厲害。」衛西陵眼中閃過一抹光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的弧度。


    李銘:「……」


    老大這個笑容真嚇人。


    可是他沒膽子說出來。


    老大早年的遭遇太悲慘了,也許早忘了怎麽笑,這麽多年,他沒見過老大笑過,每天都是一副麵癱陰鬱的模樣。


    幸好老大長的俊美,看起來還算賞心悅目。


    他們這些令人聞風喪膽的金吾衛其實最怕老大,平時還好,就是抓人的時候眼神最可怕,宛如被什麽陰冷可怕的東西纏上一般。


    「對了,老大,屬下還有一件事忘了說,許小姐的前夫君沐黎川即將回京,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休棄了……嘿嘿……」


    衛西陵冷漠的看向他。


    李銘幹笑一聲,不再賣關子。


    「咳咳,老大,據咱們的人傳來的消息,沐黎川被南疆國的毒毀了容,傷到了身子,將來有礙子嗣,老大,你說要是南陽候夫人得知這個消息,會不會後悔自作主張休了許小姐?」


    李銘說到後麵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許小姐被南陽候夫人休棄後,聽說京城裏不少貴女蠢蠢欲動,都想要嫁這位文武雙全的香餑餑。


    反應最大的,就是那位寄居在南陽候府的莫溪小姐。


    甚至還有傳言說莫溪小姐是南陽候夫人定下的沐二夫人。


    這個傳言是誰放出來的,李銘這些金吾衛一清二楚。


    除了那位名聲極好的莫溪小姐,還能有誰。


    一想到沐黎川回京後,那些貴女避之唯恐不及,莫溪小姐悔不當初的模樣,李銘就忍不住笑出聲。


    衛西陵麵無表情的盯著李銘,眼神陰沉。


    「你很高興?」


    李銘笑聲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問:「老大,沐黎川倒黴,你不高興嗎?」


    衛西陵麵癱著俊臉,冷冰冰道。


    「高興!」


    李銘:「……」


    老大高興的反應真是與眾不同。


    轉眼三天過去了,夏初的天氣並不熱,微風吹拂,帶來絲絲涼快。


    許靜在書房裏翻看了許一收集的一大疊證據,越看臉色越冷,美眸火光直冒,差點沒氣得渾身發抖。


    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一個掌櫃名下竟然有好幾個二三進的院子和多個莊子,出入馬車隨行,比她們母女倆這兩個主子還像主子。


    許一還特意在資料上標明他們最近一個月才這麽張狂。


    若不是得知她們母女命不久矣的消息,這些人豈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囂張。


    「好,很好!」


    許靜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資料丟到幾案上,俏臉布滿寒霜,心頭怒火衝天,她看向一旁的許一,直截了當的下令道。


    「許一,報官抄家!」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不將這群蛀蟲,不,應該是蝗蟲下大獄,否則難消她心頭怒火。


    「是,小姐!」


    許一最為欣賞小姐解決事情不拖泥帶水,雷厲風行的性子。


    報官確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有老大在,那群人絕對沒好下場。


    等許一離開後,倚翠連忙給小姐倒了一杯茶。


    「小姐,喝杯茶消消氣。」


    許靜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聲音冰冷刺骨。


    「十六年了,他們恐怕忘了我手中還有他們的賣身死契,一個個都明目張膽的耍起主子的派頭來。」


    在晉國,簽了死契的下人是主人家的私產之一。


    生死都掌握在主人家的手中。


    抄家發賣是輕,就算是主人直接處死都可以。


    許靜直接選擇報官。


    將所有的麻煩都甩給了官府。


    相信官府定會秉公處理。


    哪怕被休棄了,她許靜依然是建安伯府的嫡出大小姐,老伯爺都放出話要庇護她,建安伯府磋磨了她們母女這麽多年,借點勢不是應該的嗎?


    有勢不借,非要自己來,那才是蠢。


    ……


    有了金吾衛統領衛西陵暗中幫助,官府的行動很迅速,不到一天時間,就將所有的店鋪掌櫃和莊子管事以及他們的家人都抓到了地牢。


    抄家抄出了一百多萬兩白銀,轟動了整個京城。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許靜母女身上府,各種傳言滿天飛。


    一百萬兩白銀,這是一個令人垂涎的數字。


    京城的鋪子有十五個,都是地段極好的旺鋪,幾乎包攬了衣食住行,莊子都是京郊的大莊子,每個至少百畝,有九個。


    這些都是楊氏當年的陪嫁,可見其嫁妝豐厚程度。


    現在是許靜的嫁妝之一。


    十六年,足足十六年,這些鋪子的掌櫃和莊子的管事每年送來的收益一年比一年少,最後十年更是出現了虧損的賬目。


    隻抄到一百萬兩白銀,已經算是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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