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姑娘也都紛紛在交換看自己的號牌,滿心的期待,言昭華倒是覺得很奇怪,好好的一個詩會,怎麽就沾上了抽禮包的環節?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四十四,稍稍感歎,真不是個好數字啊。不過,數字再不好,也不能否認這是塊金子,果然是東宮大手筆,就連發個號牌都是純金打造的,這麽多人,人手一塊,估摸著就得用上千兩黃金了吧。


    姑娘們也在討論這件事情,旁邊的紗帳裏,似乎也在討論這件事情,看來大家的心理全都差不多。


    接下來鼓聲驟起,詩會正式開始了。言昭華對詩會沒什麽興趣,她本身特長就不是這個,謝馨柔,言昭寧她們自然也沒什麽興趣,謝馨柔看了一會兒就坐回言昭華身邊了,可言昭寧卻始終站在欄杆前,一眨不眨的看著樓下廳中。


    「唉,原以為能看見表舅舅,沒想到他和太子太子妃一樣,都沒來。」謝馨柔剝開一隻橘子,頗為感慨的說道。


    言昭華耳朵發熱,說道:「宮中今日有宴會,許是與太子他們一同在宮中呢。」


    「嗯,估摸著便是如此了,唉,這段時間,表舅舅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往常還偶爾去謝家住一住,現如今倒是好久沒來了。」


    謝馨柔說這個話題,言昭華就不太敢接了,因為她著實是心虛的,幸好謝馨柔也隻是感慨感慨,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恰巧這時樓下爆出了不少掌聲,謝馨柔拉著言昭華往欄杆那兒去看,原來是探花郎譚孝之上場了,隻見他意氣風發與眾人作揖行禮,目光微微上揚,看的角度正好是言昭華她們所在的這個方向,勾唇一笑,仿佛真的與她們有多熟悉一般。


    言昭華對這個男人本身就沒什麽好感,這樣一來,就更覺得惡心了。因為她確定,譚孝之是對著自己笑得,可是他偏偏誰都顧及到了,旁邊的小姑娘們全都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言昭華不禁搖頭。


    幸好身邊還有一個比較理智的,隻聽謝馨柔說道:「我從前覺得譚世子還成,可現在看來,人品也不怎麽樣。」


    言昭華挑眉表示讚同,謝馨柔又湊近言昭華的耳旁,低聲說道:「你知道嗎?就為了這譚世子的婚事,威武侯夫人簡直看遍了京裏所有的貴女,她明理暗裏的都跟人家表示有意思,可是等人家同意之後,她倒擺高了姿態,將人家吊著胃口,就是不應承,似乎還想攀其他高枝兒的樣子。」


    言昭華對威武侯夫人的這種做派,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她確實就是這麽做的,當初嘴上說看中了自己,可是卻什麽實際行動都不出,隻是在柳氏麵前提了兩回,若她真有心的話,怎麽不去長寧候府說這事兒呢?本就是存著觀望的心,想挑一個萬中無一,身份高貴的配上她的兒子,反正她也不可能單刀直麵的對人家姑娘家裏說正經的提親,隻是撩撥人家一下,到時候人家若是計較,也隻是毀的自家女兒的名聲,於她並無妨礙。


    有些人就是當麵佛陀,背後惡魔,自私自利入骨了,真不知道將來是哪個倒黴蛋嫁入威武候府呢。


    謝馨柔正說著話,言昭寧也坐了過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對她們問道:


    「姐姐們在說什麽?譚世子可是定親了?」


    謝馨柔和言昭華對視一眼,謝馨柔仿佛再說‘我已經很小聲了,她這都能聽見?’,可言昭寧問了,她也不好裝作沒聽見,謝馨柔便隨口應付了兩句:


    「沒定親,就是聽說了幾句威武候夫人的閑話,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別攙和了。」


    言昭寧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威武候夫人?她說了些什麽呀?我之前也見過這夫人,還挺和善的一個人,上回姨奶奶請她去做客,她都沒有推辭呢。」


    言昭寧似乎對耿氏印象還不錯的樣子,謝馨柔哪裏好繼續說耿氏的不好,便點頭道:「是啊,是挺和善一個人,我和大表姐就是在說,將來誰嫁入威武候府,定能婆媳順和,過上好日子呢。」


    謝馨柔不打草稿的胡說八道,讓言昭華對她側目相看,言昭寧聽了謝馨柔的話卻是嘟起了嘴:「才不是呢,姐姐們就瞞著我吧,真是的,我又不會去威武候夫人麵前告狀,你們何必騙我?也太沒勁了。」


    說著便有些生氣的樣子,謝馨柔瞧著覺得過意不去,湊上前安慰道:「好妹妹,這就生氣了?不是瞞著你,而是我們真沒說什麽,隻不過加了一句,威武侯夫人挑兒媳挑花了眼,看了好些個貴女都不滿意的樣子,不知道今後要挑什麽樣的天仙呢。再沒有說其他了,今兒是好日子,可不許生氣啊。」


    言昭寧這才轉過身,看著謝馨柔,杏眼圓睜,一副不諳世事的天真表情,謝馨柔一怔,似乎有所覺的樣子,言昭寧彎起了嘴角,淺淺一笑:「這就是了嘛,我們可是姐妹,你們不許瞞著我說悄悄話,好話壞話,終歸我又不會出去瞎傳的。」


    謝馨柔賠笑:「好好好,今後絕對不說悄悄話了。」


    就聽樓下發出一聲叫好,言昭寧又給吸引過去,她離開之後,謝馨柔和言昭華坐的很近,言昭華正在輕輕的敲核桃,見謝馨柔湊這麽近,有些不解,想說話卻給謝馨柔抵住了唇中,這回謝馨柔學乖了,隻敢用隻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話。


    「你有沒有覺得,寧姐兒最近在學你?」


    謝馨柔的話讓言昭華訝然轉身,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眼睛裏仿佛盛滿了望江樓後的江水般,波光粼粼,靈氣四溢,謝馨柔眼前一亮,又道:「對對對,就是這種眼神。」


    言昭華的招牌就是水汪汪的大眼睛,狡黠靈動,五官秀美,從前的言昭寧以圓潤豔麗著稱,可最近她一下子瘦了很多,這也就罷了,可就連穿衣風格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前喜好偏紅綠喜慶,可最近卻忽然迷上了素雅風,品味一下子差了很多,如今就連說話的神情和動作,都明顯在模仿言昭華,謝馨柔這些日子也沒和她多說什麽話,所以現在才發現。


    可在謝馨柔看來,寧姐兒模仿華姐兒,雖然同樣很漂亮,但總覺得不是那個味兒,就好像剛才那瞪眼睛的樣子,讓熟悉言昭華的人看了,不免有點東施效顰的意思在裏麵。


    言昭華隻是覺得言昭寧的穿衣風格變了很多,的確和她有些相似了,但謝馨柔說的神情方麵,倒是沒怎麽注意,一來她對自己什麽樣的神情也不是很清楚,二來也不相信言昭寧會模仿她的神情動作,感覺言昭寧自詡甚高,應該不會輕易向她學的吧。


    元姐兒和悅姐兒坐了回來,呼出一口氣:「啊,看這些才子們作詩可真無聊,早知道就不來了,還以為可以見到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呢。」


    元姐兒素來直脾氣,悅姐兒也是個敢說的,兩個姑娘如今也都出落成了大姑娘,模樣俊的很,元姐兒說完之後,悅姐兒就接著補充:「就是的。還不如在街上看花燈呢,再吃一點民間小吃,可比這作詩好玩兒多了。」


    「要不是待會兒有什麽抽簽,我真想現在就走了。哎哎,你們說,待會兒東宮會準備什麽樣的大禮呀,這號牌都是金疙瘩,你說會不會大禮是千兩黃金,萬兩白銀?」


    悅姐兒笑話元姐兒的財迷,柔姐兒也跟著湊熱鬧,故意打趣兩個小姑娘:「怎麽可能!千兩黃金,萬兩白銀,那豈不是要好幾輛馬車來裝嗎?」


    兩個姑娘全都被柔姐兒的話說的掩唇傻笑,最後笑做一團,然後又把話題轉到了其他方麵。


    樓下又是一片喝彩聲,白鹿書院的院判和王福全都給驚動了,似乎是譚孝之即興做了一首詩,將氣氛推到了最高。那首詩很快就由丫鬟傳送到了各個紗帳之中,下麵每做一首人人叫好的詩,就有專門的人謄寫下來,傳送到每一間雅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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