嶸王也覺得委屈:「之前有皇帝,有汝王,誰能想到我們嶸王府也能被推上風口浪尖?」這倒是真的,皇帝死了,還有汝王繼承大統,隻是汝王死的如閃電一般快,叫人措手不及,嶸王府沒來及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就被盜走了嬰兒。


    沈琤擺擺手:「算了,說什麽都晚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雖然可能也沒什麽用處,若是能追上還好,若是追不上,隻能等著綁匪再來消息。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不許透露被綁的不是世子嫡子這點。王爺,您也回去好好叮囑下麵的人,嘴巴守牢,若是叫人知道這孩子不是世子嫡子,可真就凶多吉少了。我和暮嬋在這裏等消息,你先回府安置吧。」


    嶸王覺得有道理,對女兒和女婿道:「那、那我先回去了。」說完,真的撒腿轉身跑了。


    等人走了,暮嬋凝眉道:「琤郎,你怎麽吩咐人怎麽查啊?大理寺那幫人根本靠不住,趙賢妃被刺殺那事,他們查來查去也沒眉目。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找這幫廢物。」


    「我知道,當然不能找那幫廢物了。這群綁匪雖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但離開京城一定需要騎馬,目標也不會太小,而且他們帶了一個嬰兒,肯定需要奶娘,除非他們上京來的時候就帶了奶娘,否則一定需要在京城附近找個女人喂養那嬰兒。隻需查查京城附近哪個地方丟失了或者被綁架了剛生過孩子的婦女,說不定就能有點眉目,走運的話,說不定能被人看到他們的麵目,或者聽到他們的口音。不過我覺得希望渺茫,還得靠他們自己來信。」


    暮嬋心裏覺得很安慰,丈夫是真的在乎這件事的:「我一開始還覺得你會覺得我們家多事,你會生氣呢。」


    當然生氣了,但是生氣能解決什麽問題,到頭來還得幫著找,不如一開始就高風亮節的主動幫忙,還能讓暮嬋更信任自己一些。沈琤微微一笑,摸著暮嬋的手,安慰她:「我怎麽會那麽想呢,我反而擔心你後怕,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嵩兒身上,現在咱們不知道該如何活了。將心比心,我能不幫忙麽,所以趕緊趕了回來。」


    「琤郎,你真好。」暮嬋將頭靠在丈夫身上:「我真的想過,或許這幫匪徒真的打過咱們孩子的主意,隻是沒成功罷了,真嚇人……」


    沈琤握住她的手:「你放心,這府邸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咱們嵩兒安全著呢。」


    「那倒是。」暮嬋讚同他的說法。


    等消息分外難熬,卻心急不得。等天徹底黑下來,終於有消息傳來,卻算不得好消息,原來京郊真的有一戶人家丟了個剛生育過的婦人,說是早晨出門倒髒水,人就沒了,地上隻有一個銅盆。有人看到是被三個騎棗紅色馬匹的男人劫走,來去一陣風似的,旁人隻看到這一幕,卻沒聽這三個人說過話,所以不知道是哪裏的口音。


    於是又去查這三匹馬的下落,後來也查到了,隻早些時候一個在酒樓吃飯的富商丟的馬匹,等著富商一出門,三匹馬全被人偷了,氣得他立即去報官了。官府也去差了,說是更早些時候,看到三個乞丐在附近鬼鬼祟祟,旁人以為是要吃的,沒成想竟然敢偷馬,甚至還會騎馬,這年月騎馬可不是人人都會的。


    查到一堆與沒查到沒兩樣,沈琤若是想救這個孩子,隻能走別的門路了,他對暮嬋道:「咱們現在隻能到處張榜,尋找這嶸王府的嬰兒了,懸賞之下未必能找到,但卻可以告訴綁匪,咱們很看重這孩子,叫他們別痛下殺手。」


    暮嬋很信賴丈夫:「都聽你的,你說了算。」


    其實沈琤也憋了氣,他倒要看看哪個藩鎮如此大膽,真是不想活了,敢在他眼皮底下綁人,雖然邦錯人,但更可恨,這麽愚蠢,真想看看他們的真麵目。


    按照沈琤的吩咐,四處貼滿了懸賞,榜中承諾,可以不計代價,隻要將嬰兒平安的還回來。


    當然張榜的同時,也叫各關隘嚴防死守,查探往來可疑人員。不過這就難了,沈琤也沒抱希望,因為嬰兒不會說話,長得也都差不多,如今戰亂頻發,四處是逃亡的人家,到處是長得差不多的嬰兒,綁匪偽裝成夫婦,很容易能夠逃過盤查。


    果然,查了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可疑的人倒是抓住了幾個,但都是江洋大盜,跟盜嬰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建慶節度使謝戴侖,想殺人。


    雖然他迄今為止殺人如數,但最近幾年修生養性,脾氣收斂多了,能叫他燃起殺人欲望的人越來越少了,尤其是身邊的人。


    他很想以德服人,並且一直叮囑自己戒殺,可就在今天,他打算破例了。


    瞅著眼前的三個笨蛋和一個嬰兒,他覺得額頭的青筋一直在跳。除非給三個笨蛋放放血,他這暴跳的青筋才能消下去。


    謝戴侖抽出掛在牆上的寶劍,刮了刮刀刃,很鋒利,盤算著先從哪個笨蛋殺起。


    郝窟頭已經察覺到主公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而剛才又拿起了寶劍,心想,莫不是要砍自己,於是戰戰兢兢的道:「大人,這孩子是屬下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京城偷、啊不、抓來的。他是沈琤的侄子,沈琤看得極重,可以用他要挾沈琤,叫他拿城池來換!」


    謝戴侖被這個笨蛋打敗了,對一旁侯立的嫡長子謝岫安道:「你來說。」


    謝岫安黑著臉道:「叫你們去綁沈琤的兒子,是因為他重要,直接能拿住沈琤的七寸,讓沈琤動彈不得。你們帶回個嶸王世子的兒子回來,根本不足以威脅他,反而叫他積生怨恨,與建慶結仇!」


    要綁就綁最重要的,綁個不那麽重要的回來,除了把人惹的怒火朝天,準備摩拳擦掌滅了他們之外,沒別的用處。


    「不會的,沈琤張榜了,說會贖回這個嬰兒,不論什麽代價。他還是有用處的,再不行,可以擁護他登基,也學沈琤來一個挾天子以令天下。」郝窟頭為了活命,趕緊抬高這個嬰兒的代價。


    「放屁!」謝戴侖受不了了,一刀劈過去,削斷了郝窟頭的脖子:「好不容易皇帝死了,誰還想再立?」各藩鎮都想自己過癮做皇帝,誰還會傻到再立皇帝?尤其是立一個還沒滿月的嬰兒,又不是占據京城,有太後的懿旨,否則立一個嬰兒還不被天下笑死。


    謝戴侖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氣的呼哧帶喘,又朝郝窟頭的屍體上砍了幾刀,仍不解恨:「廢物,廢物,叫你們去綁沈琤的兒子,結果綁回來個燙手山芋。」


    鄭本嚇的狀如篩糠,閉著眼睛,聽著刀砍屍體的聲響,嚇的幾乎失禁。


    謝岫安待父親的火發泄的差不多了,才勸道:「您也不必太過生氣,咱們並非一點便宜占不到,若是沈琤真的想贖回這個嬰兒,咱們趁機要幾處城池也不錯。雖然跟定北的矛盾擺在了明麵上,但現在天下大爭,沈琤有睥睨天下的野心,早晚也會對咱們動手。不如這時候真的與他發難,或許還能聯合樂興藩鎮,對沈琤來個左右夾擊。」


    謝戴侖皺眉:「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用這孩子換幾座城池也行。最重要的是跟沈琤的仇怨挑明了,雖然被他記恨,但更多記恨沈琤的人會向咱們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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