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七到底還是沒能從老太太的手裏逃出來,被迫乖乖回了房間,遲焰看著房門在自己麵前關上,客廳恢複平日的安靜後才看了一眼顧已:“奶奶這是怕打擾我們。”顧已看著遲焰:“打擾我們什麽?”遲焰靠在沙發上椅背上,吊燈晃了他的眼睛,他索性閉上了,笑著開口:“都四天沒做了啊,已哥不想嗎?”不可能不想的,顧已話也沒說的直接拉著他上了樓。遲焰有點瘋,雖然說平時在床上也不扭捏,很是放得開,但這一次還是有點不一樣,顧已中途還捏著他的下巴問了句:“吃藥了?這麽浪?”遲焰就咬他手指,催他快點,顧已不可能受得了遲焰這副姿態,當即就沒了理智,隻想弄壞他弄哭他。事後遲焰的眼角也的確紅紅的,似乎真的哭了。顧已趴在他身上盯著他看:“疼了?”“沒。”遲焰手指都不想抬一下:“爽大發了。”這話顧已沒信,情潮褪去之後,一些細枝末節的變化便清晰了起來,他盯著遲焰看了幾秒,開口:“今天我不該跟你說學校的事情。”遲焰看著顧已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嘴巴張了張卻又閉上了,幾秒後才重新開了口:“是,已哥不該提,我都快遺憾死了。”遺憾為什麽當時不讀?顧已想問,卻沒問出口。不重要了,都過去了。對於那個學校,遲焰遺憾嗎?遺憾的,不可能不遺憾,但在毫無辦法麵前卻也看得很開,他的情緒也不是因為那座學校,這麽多年來讓他一直壓抑的從來都是那個真相。他太怕了。“我的錯。”顧已親親他的眼睛:“別往心裏去。”遲焰順勢閉上眼睛,幹脆也就沒再睜開了,閉著眼睛不看顧已,會讓他放鬆許多。“已經去了。”遲焰說:“已哥得補償我。”“好。”顧已縱著他:“想要什麽?”“什麽都可以嗎?”“我人都是你的,你說可不可以?”遲焰低低笑了起來:“那等我好好想想,得要一個大的。”顧已又親了親他,才退了出來起了身:“一起去洗洗?”“已哥先去吧。”遲焰翻了個身:“我得緩會兒,腿軟,站不起來。”顧已拍拍他的屁股:“下次別這麽浪了。”遲焰笑笑沒說話,顧已邁步去了浴室。晚上遲焰睡在顧已懷裏,自從兩個人回到北城之後,一直都是這樣的姿勢,顧已抱他抱的很緊,有時候睡夢中的時候還會無意識的收緊,好像遲焰隨時能飛走一樣。遲焰願意讓他這樣抱著,所以也沒覺得多難受,反而很踏實。遲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分別再重逢的人都會和他們一樣,害怕再一次的分別,但他和顧已或許是那個秘密還沒有解開的原因,一直都沒有真正的放鬆下來。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做噩夢了,雖然睡眠質量不太好,卻也不至於失眠,可這個晚上,遲焰卻怎麽都睡不著,好在身後顧已的呼吸聲緩解了他的煩躁,他也能安靜的躺著,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遲焰躺的位置是靠著窗的,距離顧已窗前的書桌很近,視線是什麽時候轉移到那個書桌上去的,遲焰沒有記憶了,等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他已經看著那個抽屜很長時間了。那裏放著的是他曾經已經破滅的夢想。不可能毫不在意的,但說有多在意卻也並沒有太多,畢竟時間太長了,長到他都快要忘記那時原本應該走進校園卻進了監獄的他是什麽感覺了。有得必有失,他得到的遠比失去的那些更珍貴。遲焰翻了個身麵對顧已更靠近他一些,顧已迷迷糊糊的醒來看一眼遲焰,發現他是閉著眼睛的,好像隻是一個動作不舒服換了另一個,顧已沒有在意,摸了摸遲焰身後的被子,確定沒有哪裏是露在外麵的,才親了親他的額頭,繼續睡了。夜很安靜,床上躺著的兩個人,也很安靜。——臨近年底,顧已並沒有那麽清閑,雖然不需要進組拍攝電影電視劇,但各大頒獎典禮都集中在這個時間段,很多他都推脫不掉需要出席,這次回來也是在夾縫裏擠出的時間,待個一天就要走,不過處理好了顧青暉的事情,再走他也放了心。臨走的那個早晨,遲焰送他到別墅門口,顧已看著穿著自己衣服站在旁邊的遲焰,不受控的眉眼軟了下來:“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了。”“其實我可以陪已哥一起去的。”遲焰的聲音帶著剛醒來的沙啞,軟軟的。“不用。”顧已捏捏他的耳朵:“你在家好好休息。”以前把他帶在身邊是總覺得遲焰隨時都會離開,現在遲焰已經親口對自己說過‘永遠不走’,那顧已便舍不得他跟自己一起奔波忙碌。他可以在家裏舒舒服服的待著,等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