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當京夜攸同過神來時已經太遲了。


    瓷器摔破的聲音響遍了整個社辦。


    他的手刖剛剛碰到桌上的茶杯,不小心將茶杯推了出去。


    「嗚哇……」


    京夜看著地板。


    地上的慘狀,讓他不禁縮了縮肩膀。


    白色的瓷器碎片散落在一片紅茶海洋之中。


    「賠償!賠償!」


    「啊啊,沒關係沒關係,我來整理。」


    部長像個小學生似的,白己一個人愈喊愈起勁。小惠拿著抹布跟畚箕跑了過來。


    「對不起,我把茶杯打破了。」


    京夜錯過了收拾的時機,隻能在一旁看著小惠打掃。


    「不會,沒關係的。」


    小惠很親切地說。她動作俐落地處理茶杯碎片。


    京夜受得很抱歉。


    「唉呀唉呀,那可是小惠很喜歡的茶杯呢。」


    「啊?是嗎?」


    「沒關係,請不要介意。」


    「那是爺爺在她九歲時送她的生日禮物喔,五個一組的茶杯。」


    「十歲的時候啦。不過,真的沒關係。」


    「可是爺爺已經死了,不在這人世間了耶。」


    「是、是嗎?」


    京夜全身發抖。


    他居然——打、打破了這麽重要的茶杯。


    「對不起!」


    京夜迅速地鞠躬道歉,那迅速低頭的氣勢幾乎可以一口氣撞破十片磚瓦。


    「真的沒關係啦,有形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壞的。」


    小惠一邊收集碎片一邊說。


    「我想這個茶杯一定也覺得很幸福。大家都曾經好好地使用過它,現在它隻是完成了使命,壽終正寢而已……最後使用它的人,是像京夜同學這樣愛惜物品的人,茶杯一定也很開心。」


    她果然是天使。


    「小惠,不能盡說些好聽話啦。是啊,爺爺都死了,雖然他活到了一百零八歲安詳過世,不過,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是他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耶。」


    這個叫做部長的小魔王,完全不肯放過京夜。


    她露出奸笑,一邊找著自己分叉的頭發。


    不過,這回部長說得沒錯。


    竟然以為道歉就能得到原諒,京夜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丟臉了。


    「對不起!我知道這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但真的很對不起!」


    「真是的,我不是都說沒關係了嗎?」


    「但我還是很介意啊。」


    自己打破的茶杯,是小惠高齡的爺爺在她十歲時送給她的最後一份禮物,現在她的爺爺已經過世了,也就是說那茶杯是她爺爺的遺物,而且小惠一直都很珍惜——


    「那麽,要怎麽做你才不會再介意呢?四之宮同學。」


    京夜抬起頭來。


    小惠已經把茶杯碎片都收拾好了,她雙手叉腰等在一旁,難得露出困擾的表情。


    而讓她困擾的人正是京夜。


    「隻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隨便你怎麽開口都可以。」


    「那就是處罰遊戲囉。」


    「跑操場三十圈!」


    部長提議。


    「我願意!」


    京夜一個箭步就想要衝出去跑操場,卻被人抓住了衣領。


    「我要的不是那個。」


    「蹲舉三千次!」


    「我願意!」


    京夜當場開始做起膝蓋的伸展運動,但又被小惠阻止。


    「我要的不是那個。」


    小惠將手指抵在眉間,很認真地思考。以女生來說,她的眉毛算是比較粗,看起來很有威嚴——


    「對了,一百遍應該可以吧。」


    她終於露出開朗的神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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