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決,被告處以梳頭打扮之刑。」


    「什麽?」


    一如往常的放學後,一如往常在社辦裏。


    部長沒有任何說明,就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話。


    「什麽事?我怎麽了啊?——那是什麽刑罰啊?」


    「不是你啦。」


    部長動了動下巴示意,對象是——


    「是……我嗎?」


    小惠停下正在泡茶的手,不解地微傾著頭。


    「你之前不是說過想要被京張那家夥梳頭嗎?」


    「我有說過嗎?」


    「就是在小京張幫我梳頭的時候說的。」


    記憶力超群的紫音學姐補充說明,她的記憶永遠都是確實且完整的。


    「所以我就建議這次是不是換小京張幫小惠梳頭——」


    「啊,對喔對喔!我有說過,我有說過!」


    小惠把量好的茶葉又放回茶葉罐裏,關掉熱水壺的火,砰砰砰——跑到了圓桌旁來。


    她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


    「那,梳頭打扮之刑就拜托你囉!」


    「嗬嗬嗬,你這個天上界的生物,真是完全不懂啊!」


    「嗬嗬嗬,那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啊,真央。小惠馬上就會切身體驗到這個刑罰有多麽地恐怖。」


    黑部長跟黑紫音學姐兩個人一起笑得很開心。


    「那個,我有幾個問題耶!」


    「駁回。」


    「首先,為什麽這算是刑罰呢?」


    「那我就回答你吧,這是她在家裏虐待我所必須受的刑罰。」


    「我已經知道她為什麽得接受刑罰了,那為什麽梳頭算是刑罰呢?」


    「這個問題駁回,這是少女的秘密。」


    「還有,我有選擇權嗎?」


    「當然沒有。」


    部長冷冷地拒絕了京夜。


    唉,京夜歎了口氣,準備去打開抽屜。他記得那裏應該有一、兩把女生用的梳子——


    京夜拿著梳子回到圓桌旁時,小惠正好把發飾拿了下來。


    「我的頭發解開後很長喔!」


    啪……


    豐厚發量的頭發蓋住了小惠的整個肩膀。


    喔——咦——唷!


    看到小惠把頭發放下來,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京夜覺得有點感動。


    他撩起一撮頭發——用梳子梳了一下。照著之前小惠教他的方式,有時候用手稍微先梳一下,有時候又用梳子從頭皮一路梳到發尾。


    「唔……嗯……」


    小惠咳了咳。


    「啊,抱歉,很痛嗎?是不是哪裏卡住了?」


    「不……沒有……沒事。」


    小惠回答得支支吾吾。


    京夜決定,不懂的事就不再在意,繼續專心地梳頭。


    小惠的頭發就像是貓毛一樣,又細又柔,鬆鬆軟軟的。


    部長跟紫音學姐頭發的觸感也都不同,每個人都不一樣呢。正當京夜有所感慨時——


    「啊唔唔~」


    小惠又發出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有點柔弱,而且似乎有點困擾。


    「怎麽了?」


    「不、沒……沒、沒什麽……啊……呼嗯。」


    京夜心想,小惠是很在意有人弄她的頭發嗎?她的身體不停地在顫抖。


    「哼哼哼哼,天使也淪陷了呢。小惠好像終於知道這個刑罰有多可怕了。」


    「嗬嗬嗬嗬,建議人家梳頭的人,就應該遭受到被梳頭的處罰。漢摩拉比法典上也同樣記載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概念。」


    黑部長跟黑紫音學姐好像說了些什麽。


    但京夜還是繼續梳頭,他依然完全不懂,為什麽這會被稱為是刑罰。


    「好,梳好了。」


    「唔唔唔唔……」


    京夜梳完最後一次的時候,小惠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等到癱軟的小惠複活之後,大家空了的茶杯裏才又重新注滿了紅色液體——但具體來說,那已經是三十分鍾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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