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一波又一波的來到長安。


    天才蒙蒙亮,曲池坊的顏家就已經忙碌了起來,家主要回來了,一切都要好好的準備,要把屋子裏裏外外都好好地收拾一下。


    顏韻和小十一他們幾個小的也從仙遊來到了長安,大人一忙碌,小的自然沒有人管。


    屁大會的工夫,不是這個哭就是那個叫。


    忙的團團轉的裴茹好幾次都忍不住抽出竹條,要不是伽羅攔著,這幾個孩子得知道竹條子炒肉是什麽味道。


    見小十一又哭了,裴茹又拿起了竹條子,伽羅趕緊道:


    “姐姐,算了,算了,今日大郎回家,是喜日子!”


    裴茹哆嗦著嘴唇,恨恨的把手裏的竹條子扔到一邊:“讓他們滾出去玩,別在屋裏煩我,滾的越遠越好!”


    紅泥走了過來,笑道:“娘子,我帶著他們出去走走吧!”


    裴茹瞅了一眼紅泥,輕輕冷哼道:


    “你還是看好你的孩子吧,那是寶貝疙瘩,一會也該醒了,你走了,我咋辦?我已經不想再看孩子了,這幾個快要了我的命了……”


    紅泥吐了吐舌頭,然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雖然嫁給了尉霖,但是每當顏家有大事的時候她都會來幫忙,逢年過節也是一樣,裴茹趕都趕不走。


    至於她家裏的事情,有仆役幫著做。


    尉霖疼她,偷偷的請了廚娘、丫頭、仆役、門房,甚至連馬夫都請了好幾個。


    這點她拗不過尉霖,無論怎麽說,尉霖都不把這些仆役辭掉,尉霖害怕自己不在家的日子紅泥出事。


    其實他的擔憂沒有絲毫必要。


    尉霖不在家的日子,紅泥要麽去顏家跟裴茹住,要麽就跟王妃房遺玉那裏住。


    紅泥這麽做是為了避嫌。


    現在日子過得好了,河裏淹死的人也多了,都是一對一對的,都是一男一女的組合,要麽是馬車翻了,要麽是失足落水。


    每次撈人的時候河邊總是圍滿了人。


    有謠言說這一對是某府的馬夫和小妾,也有人說這一對是某府的娘子和來自隴西的某個漂亮的書生……


    幹了什麽?


    這一男一女還能做什麽?


    這樣的事情每隔幾個月都有。


    這還是明麵上的,不知道的就更多了,長安這麽多人呢?


    衙門也想管,奈何沒有苦主,死的要麽是某家的小妾,要麽是某家的仆役,這根本管不了,仆役都是賣身入府。


    他們是仆役,他們的命不歸衙門管。


    那些稍微有點勢力的家族就不這麽做了。


    他們會選擇在深山裏建一個道觀或者是小廟,讓家裏德行有問題的女子直接長伴青燈,了卻餘生。


    紅泥和尉霖的家是顏白贈予的小樓,坐落在顏家莊子裏麵,正兒八經的好地段,按理說不用這麽小心翼翼。


    但畢竟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她覺得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了。


    為了自己身上沒有閑言碎語,她覺得還是小心點好。


    所以,尉霖忙碌的日子她就很少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小院裏麵,要麽去陪王妃,要麽去顏家看茹娘子。


    如今聽說顏白要回來了,就又來幫忙了,跟著她一起來的還有王妃房遺玉,兩人一起來搭把手,擦擦洗洗。


    裴茹見了又歎了口氣:“小玉啊,都沒有什麽活你就別忙了,挺這麽大的一個肚子,我真怕你摔了!”


    顏家忙著等待顏白的回來。


    太子李承乾也在等著顏白回來。


    這次他要犒賞大軍,這是他第一次犒賞大軍,他早早的就開始準備了,他不想出錯,也不能出錯。


    這是皇帝在給太子鋪路,在幫著李承乾,讓他多認識軍中的人,獲取軍中將領的認可,李承乾都知道。


    所以,他很認真,不想出錯。


    輜重隊伍已經到了,無遮無攔地出現在長安百姓眼前,熔煉成塊的金錠、銅錠,數不清的軍馬,一車車望不到頭的料。


    這是誇功,大軍每次得勝歸來都會走這個流程。


    因為長安百姓愛看,也就是給他們看的,也最能鼓舞人心,財帛動人心,有這麽一個流程才能激勵更多的人願意為國征戰。


    等到輜重入長安後,李承乾就帶著人去了灞橋等著大軍歸來。


    大軍需要休整,這個時間是給禮部留的,禮部需要安排禮儀事項,全軍都需要整理一下,需要以更好的形象出現。


    所以他們會和輜重分開。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顏白等人會在下午的時候回來,這次的人不多,在官麵上不算是正式出征的大軍。


    所以,不用刻意的非要卡在早晨回長安,但能得太子的出城迎接,這對百戰的將士們來說已經算是極大的恩寵。


    去年,將士們出發前隻是遠遠地看了太子一麵,隻是遠遠地看著太子朝著自己等人揮揮手,就激動地哭出聲,哭嚎著說要多殺幾個敵人。


    這次回來能麵對麵看到太子,看到未來的皇帝陛下,這對許多人來說十足的榮耀,老了還能吹噓的那種榮耀。


    李承乾來的很早,他覺得這樣足以彰顯自己的誠意。


    可是,如今的天已經很熱了,李承乾來接將士們自然是穿著禮服來的,不大會兒的工夫都已經汗流浹背了。


    李晦見頻繁擦汗的太子,低聲道:“太子,來的有點早了!”


    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李承乾不願打腫臉充胖子,聞言點了點頭:


    “冒失了,早知道就聽崇義的了,應該在宮裏再待一會兒,這天氣要命啊,主要是這車駕密不透風,快憋死我了!”


    李晦笑了笑,偷偷的給李承乾遞了一罐子梅子汁,低聲道:“加冰的,我嚐過了,味道不錯且清涼,沒毒!”


    李承乾麻利的接過,見左右的禦史和舍人都在忙碌,低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後長長吐了一口氣:


    “可算救了我的命啊!”


    李晦見李承乾喝完,悄悄地把竹杯收起來,然後交給了一旁的騰遠,騰遠又交給了後麵的人。


    幾番倒騰,就算被禦史發現也死無對證。


    李承乾把馬車掀開一角,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癟了癟嘴:“吐蕃人怎麽也來了?他們來迎接誰?又或是來看熱鬧的?”


    李晦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怕是來認人的吧,這群人裏麵有吐穀渾的人,現在吐穀渾和他們走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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