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的確聽到曾家表少爺的呻吟聲了,還以為事成就到前院去稟告,哪知會出變故。被主子狠盯了一眼,人快把頭低到地裏。


    曾和興被救了上來,在水裏泡了兩刻鍾,已經是命懸一線,成宜珍隻想著快些請大夫來給兒子診治,哪還管成靖寧在什麽地方?人被簇擁著抬下去,曾氏隻好去關心成靖寧和自己女兒:「成姑娘人呢?衣裳還沒換好?」


    楊素茗跟著母親一起算計成靖寧,本就內疚羞愧得很,把花月支開後,就回自己院子了。這時候看著成靖寧不在,鬆口氣的同時,又不敢去看母親的臉色。「女兒不知道,讓她在這裏等的,不知怎的就不見了人影……」


    曾氏和成宜珍叫了許多人來,又不好自己打臉,透露算計成靖寧的事,隻得咬牙切齒的狠瞪楊素茗一眼。沈老夫人看這殘局,已猜到大致狀況,來南安侯府之前,成靖寧就讓她幫著打聽成宜珠和侯府的關係,知道兩家有千絲萬縷的連係後就多了個心眼,果不其然合著謀劃了這一出,難怪素無往來的楊家給成家也下了帖子。


    她無心看戲,對曾夫人道了別之後帶著張媽媽離開。曾氏還奇怪著成靖寧去哪兒了,就見一個小丫頭過來請沈老夫人到外院,說成姑娘有請。


    「等等!」曾氏神差鬼使的叫住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似笑非笑的問道:「有何賜教?」


    她總不能說,成靖寧與曾和興共處一室,名節毀了。支吾了一陣,不知說什麽好。「如果沒事的話,老身先行一步。」沈老夫人瞟了一眼曾氏母女,帶著人就要走。


    曾和興在侯府家醫的醫治下轉醒,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成靖寧要殺我!」成宜珍心疼得不行,加上計劃出紕漏,氣勢洶洶的帶著人來將沈老夫人圍住,要她給個說法。


    「說法?有證據嗎?片麵之詞信可不得。再說靖寧不是跟著四姑娘去她的院子換衣裳了,又怎會出現在這裏?」沈老夫人反問道。


    這邊提前清場,曾氏為了讓曾和興玉成好事,除了通風報信的丫頭外,支走了所有人,的確沒有人看見。而同桌的姑娘都說是楊素茗帶成靖寧去換衣裳了,怎麽四姑娘在自己院子,而成靖寧在凝香軒?


    成宜珍氣急敗壞地道:「和興親口所說,難道有假?」


    成靖寧帶著花月跟著一個婢女尋到沈老夫人,一見麵就挽著老人的手臂,狀若無事地道:「祖母,我在外院等了您好久,見您還沒出來隻好來尋您了,筵席散了,我們回家吧。」


    「你!」成宜珍被成靖寧氣得半死,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心眼這麽壞,把她兒子推進池子險些淹死,竟沒半點愧疚之心!


    成靖寧盯著她的眼睛,笑問道:「承平侯夫人,我怎麽了?」


    沈老夫人幫成宜珍和曾氏問出想問的疑惑,道:「不是說和楊四姑娘換衣裳去了嗎?怎的到外院了。」


    成靖寧笑答道:「四姑娘引我到凝香軒等候,說回自己院子找衣裳,之後還把花月叫了去,說要問尺寸。我等了一陣沒等到人,就離開了到外院找自家馬車換備用的衣裳,正好遇到花月。想著筵席快散了就沒折回來,等了您許久還不見來,隻好過來找您了。」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從頭到尾,靖寧都沒見過世子,如何推他落水?」沈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麵,咄咄逼人的質問道。


    成宜珍不想經過是這樣,但看成靖寧眼裏狐狸般的笑意,氣得渾身發抖:「一派胡言!成靖寧你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推和興落水,你要害死他!」


    「夫人,您說話得講究邏輯和真憑實據,不說世子是男子,個子比我高大,我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推他落水?從凝香軒到荷塘隔著一個花園呢。再說,有誰看到是我做的了嗎?您可不能,血口噴人呐。」成靖寧認真嚴肅地批評道。


    不是說成靖寧軟弱好欺嗎?怎的今天說話夾刀混棒,刺得人啞口無言?「和興難道會說假話不成!你用金簪子刺他穴道,又和花月一起用枕帕堵他的嘴,撕了桌布綁他的手腳,逼他跳水!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歹毒!」


    「花月,你說說我有和你一起害世子嗎?」成靖寧問花月說,目光坦然,光明磊落得很。


    花月就等著這一刻, 有條不紊地說道:「楊四姑娘先叫奴婢去她那裏選衣裳, 奴婢去了之後發現都不適合我們小姐, 所以四姑娘就讓奴婢去取馬車上備用的。引奴婢到外院的姐姐不小心扭了腳,之後奴婢隻好自個兒問路出去, 剛找到馬車就見到我們姑娘過來。我們姑娘衣裳整齊, 頭發不亂,怎麽可能製服世子,推他落水?」


    「花月解釋得夠清楚了吧?世子一個大男人,還會被靖寧堵嘴綁手脅迫著跳水?成宜珍, 你要撒謊也得編圓了!你再恨我們一家子,也不該空口造謠,這麽詆毀靖寧!」沈老夫人指著人高聲斥責道。


    在場人屈服於她的威勢, 竟然都沒開口說話, 齊齊木楞的看著成家祖孫倆。


    「老身我還有一個不明白的地方,此處是內院,曾和興如何會出現在此?看來不止承平侯府教養堪憂,南安侯府上下仆婦也悉數失職,貴府的老夫人和世子夫人該重新整頓整頓了!」沈老夫人撂下這句話,牽著成靖寧離開。留下一堆夫人小姐們低頭沉思, 三三兩兩的耳語說話。


    永寧侯府當年的恩怨誰不知道?照成宜珍的性子,的確能做出血口噴人的事情來, 再說成靖寧一個小姑娘, 如何就製服得了一個比她大兩歲的男子?各種猜測小聲的從夫人們嘴裏傳出,無一不是指責成宜珍的。


    有苦說不出, 成宜珍總算吃了一回苦頭,偏有口難言,隻好把這口氣咽下,氣衝衝的回去看自己兒子。


    回侯府的路上,成靖寧把今天發生的事說給沈老夫人聽,末了總結道:「我看這就是成宜珠想出來的法子,現在承平侯府搖搖欲墜,就想拉我入火坑。以為我會乖乖跳進去?也太小看我了。」經曆各種事情之後,讓她覺得自己身為高門貴女,應該霸道一些才是。祖母和父母教她遵紀守法與人為善,可不是讓她出門被壞蛋欺負的。


    「今天的事太凶險,你也敢一個人闖,要是有個萬一,該如何是好?」沈老夫人慶幸成靖寧機靈,也責怪她太大膽,要是有人守在外邊她就完了。


    「不會有下次了。」成靖寧肯定道。這次她準備先發製人,成宜珍姐妹想利用她報複她,也得看看她們現在有沒有那個本事。


    曾和興落水險些被淹死的事隻在那日赴宴的人群中傳開,在南安侯府和承平侯府的壓製下沒鬧大,畢竟沒有證據證明是成靖寧做的,也沒有人親眼看見她被侮辱,對她並無大礙,哪怕有猜測,也隻是臆想罷了。再說後院男子輕易進不得,他如何就去了?成靖寧一個弱質女流,如何能製服一個七尺男兒,如果真是如此,曾和興也太丟臉了。


    盡管成宜珍很想高聲宣揚說是成靖寧害她兒子,但會相信她的人太少,加之現在永寧侯府勢大,比人脈比權利,曾家統統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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