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小白,如果閣下一直昏迷不醒,是不是他和九爺,就能如此,一直歲月靜好下去?”


    河畔弱柳扶風,那斜倚在柳樹下的修長身形,還有那修長男子身側蹲著的紅衣女子……


    看起來,真的很有一副歲月靜好的味道在……


    “不會!”涼白聞言,垂眸,開口道,“九爺性情執拗,她即答應了閣下,要為閣下收魂集魄,閣下三魂九魄一日未聚,她就一日不會停下前行的路……”


    “可是,閣下三魂九魄聚,九幽大陸三界崩,九爺所在乎的一切人和事,都將不複存在!”夜無邪聞言,也跟著垂眸,緩緩閉眼道,“閣下是誰?閣下身上肩負著何等深仇大恨?涼白,你與我族素來交好,怎會不知?”


    說到這裏,夜無邪忍不住的睜開雙眼,抬頭往天空看去,“這九幽大陸,本是為了囚禁閣下魂魄而生,閣下一魂出關之日,就注定了,這沉寂了萬載的九幽大陸,將不複以往,待得閣下三魂九魄聚,找回神軀,重歸九重天之日,又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夜無邪這話,讓涼白沉默……


    “涼白,當年那一戰,仙妖隕落無數,閣下神軀下落不明,魂魄被禁,我玄龜一族,身為閣下家仆,未能隨侍在側,同閣下共生死,乃是玄龜闔族愧疚至今之事,如今閣下一魂五魄已聚,重回九天指日可待,那時間,諸天仙妖,皆是閣下的仇敵,我玄龜一族,必隨閣下鏖戰到底……”


    “待得那時,閣下一怒,血洗諸天,九重天上,血雨腥風將起,我玄龜一族,注定無法再次置身其外,涼白……”


    “我玄龜一族,從降臨在這諸天開始,就注定了和閣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閣下不容於天,我玄龜一族亦要為諸天所不容!你當年執意隨我被放逐至這九幽大陸苟延殘喘,如今……可悔?”


    涼白聞言,不由得抬頭,看向夜無邪的目光,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涼白,九幽大陸仙道不全,天材地寶甚少,你的龍穴更是建在犄角旮旯處,甚是憋屈,你可悔?”


    “涼白,你為我背棄青龍闔族,孤身隨我被放逐,連你的父母都不能體諒你,你如今,可悔?”


    “涼白,你為我,放棄了龍族的驕傲,離開了九重天龍池,你如今,可悔?”


    “……”


    夜無邪越說,聲音越低……


    上古神獸,壽元無盡……


    漫長的歲月,仿佛一條看不見過往的長河,久而久之,夜無邪都快要忘記了,涼白曾經為了他,做過什麽,放棄過什麽,失去過什麽……


    如今,舊事重提,夜無邪才發現,一直以來,他都在被動的接受著,涼白的寄予……


    而他自己,卻從來都是被動的接受,從來未曾,做過什麽,回應過什麽……


    四周,突如其來的安靜……


    隻有遠處,凰緋在收拾著自己身上的髒亂,柳樹之下,淩九幽在照看著帝傾……


    涼白目光複雜的看著夜無邪,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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