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被傅思衡壞了好事感到不爽,礙於他是教官又不好當麵說什麽,剛才看見他和師遠洋走在一起,心裏的火氣又開始一拱一拱的。趙之凡一直對林越有意思,奈何林越似乎喜歡自己的師哥師遠洋,盡管他知道對方也是個omega。師遠洋在院裏向來是神秘科研少爺做派,趙之凡家境貧寒,從小在貧民窟摸爬滾打長大的。生平痛恨那些仗勢欺人的權貴,於是連帶看傅思衡更加不順眼。他剛才說話的動靜有點大,吸引了不少別的班的也看了過來。傅思走到他麵前,看著他道:“怎麽,對我的處理不服氣?”他練兵許久,怎麽會看不出他的不服。“報告教官,沒有。”趙之凡依舊看著前麵。傅思衡說:“是嗎,那晨訓結束後,記得把檢討交給我。”就在他即將轉身的刹那,趙之凡終於憋不住了,粗聲道:“教官,要不你隻罰我,別罰我舍友?”傅思衡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微笑,“看來你校規背的也不是很熟,那再加抄一百遍好了。”犯錯的時候眼裏沒有紀律,被處罰了又要逞英雄,這種狀況他遇見太多次了。趙之凡胸口上下起伏,似乎有點情緒上湧:“我哪怕抄一千遍都行,你要罰就罰我我一個!本來就是我的錯,你犯不著把大家的分全扣了。”旁邊的人全都看了過來,隔壁研究院也都停下訓練,好奇地往這裏張望,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嚴荀看著兩個人,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我操,這熊孩子夠衝的啊,有你當年的風範。”易風北邊看熱鬧邊說道。他大學是隔壁軍事理工的,聽帝軍大的朋友說過不少嚴荀的“英勇事跡”,比如說隻身跑到校長辦公室,一個人扛下了本該給兩個人的體罰。嚴荀輕描淡寫地說:“我那是有原因的。”傅思衡麵無表情:“你抄一千遍,你舍友抄一百遍,衝突?”周圍更安靜了,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們,班長一時看得呆住了,忘了出來調解。趙之凡梗著脖子和他對視,眼神逐漸變得暴躁起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訓,是一件很丟麵子的事,尤其對他這種“校霸”來說。他充滿戾氣地扯了下領口,說:“你這叫隨意濫用體罰手段!我就奇怪了,你憑什麽來帶我們?一個未分化的教官,連是不是alpha都不知道,真是讓人覺得好笑。”雖然他的話很無禮,卻道出了很多alpha學員的心聲。帝軍大從立校兩百多年來,從未招過未分化的教官,這也是當時傅思衡一來學校,就被群裏瘋狂討論的原因之一。曆來進入帝軍大教書的,都有兩個需要同時具備的條件:一是具有專業博士學位;二是精神力為ss級及以上的alpha。尤其第二個條件,在這個ao比例7:3的軍事院校尤為重要。而傅思衡顯然一項都不符合,他剛畢業兩年,根本不可能拿到博士學位。至於精神力,那就更沒有了。鬼知道他那個機甲聯賽的冠軍是怎麽拿的,估計就自己在那兒指揮不動手吧,畢竟開機甲相當耗費精神力。趙之凡的問題,這是廣大師生心裏的疑惑,隻是沒有人敢當出頭鳥說出來罷了。大家都看著傅思衡,想看看他會怎麽給出解釋。但傅思衡沒有直接回答他。他走到籃球框旁邊,解開了自己的武裝帶,然後將外套脫下來,連同武裝帶和帽子一起搭在了籃球架上。晨光下,他的身材瘦削修長,手臂的骨骼感十分明顯,手腕和肘部都露出凸起的骨節。他慢條斯理地在眾人的注視下,回到趙之凡麵前,抬起下巴對他說:“格鬥還是機甲,選一個。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麽可以當教官。”周圍一片嘩然。趙之凡看起來很結實,而且還是個發育完全的alpha,全盛時期堪比一匹擁有利爪的獵豹。傅思衡看外形是個漂亮不能打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人不可貌相。眾人都在打賭誰會贏,唯獨師遠洋抱著手臂笑了笑。在他聽起來,剛才傅思衡的話如果說完整,大概就是“格鬥還是機甲,選一個挨打”。師遠洋甚至還糾結了一下,要不要去勸勸,讓他下手輕點,人家怎麽說的也是個學生。他正在插手和圍觀之間徘徊,旁邊人影一閃,嚴荀走了過去。易風北立馬跟上:“哎哎,阿荀你怎麽自己過去看熱鬧,等等我啊。”趙之凡被傅思衡的舉動搞得懵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想起那天被吊打的慘痛回憶。他打量著傅思衡的體格,覺得應該是自己疏於防備,才會被他一腳踹飛。嚴荀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抱著手臂道:“一大早就玩這麽刺激的,傅教官好興致。”趙之凡聽說過他,警惕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是來搞破壞的還是純粹看戲。傅思衡看了他一眼:“怎麽,你也想玩?”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了。“我曹,快點快點拍!”“你想死啊,這麽多教官!還拿通訊器!”“嚴主席和新教官哎!這畫麵也太激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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