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前一刻還好好的,現在就難受起來了。或許真是發燒,否則為什麽這麽頭暈燥熱。嚴荀認真地聞了聞,確確實實一點味道都沒聞到。他把小瓶裝的退燒藥倒在手心,從角落裏拿了一瓶水,準備喂給傅思衡。就在他走過去時,傅思衡晃了兩下,竟然直直地從桌上一頭栽了下來。嚴荀身手敏捷地迅速撲過去,在他落地的瞬間,將人勾到了自己身上。他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後背貼在冰冷的地麵上,傅思衡以撲倒的姿勢趴在他懷裏。帶著熱意的臉貼在他脖頸間,傅思衡用鼻子在他鎖骨間聞來聞去,還在糾結:“……真的有種香味,我沒騙你。”他說話的聲音低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語氣甚至有點黏糊軟綿。嚴荀整個人都懵了,攬著他的勁瘦的腰,一動不動。銀白的發梢掃過他的下巴,帶著一縷若有若無的,他獨特的馨香。酥酥麻麻的感覺,像是一隻小爪子,悄悄撓了撓他的心髒。胸前火熱,背部冰冷。嚴荀產生了幻聽,似乎聽見遠處有人在敲鼓。好一會兒,他才弄明白那是自己的心跳聲。他咽了口口水,僵硬地開口道:“……傅教官,你還好嗎?摔著沒有?”但傅思衡並沒有回答他。他心裏一緊,趕緊低頭看了看,見傅思衡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嚴荀馬上起身將他抱到床上,他的麵色比剛才還要紅,額頭滲著零星的汗水,眉頭緊皺,仿佛很難受的樣子。“傅教官,傅教官!”嚴荀叫了他幾聲,將溫度計塞到他腋下。這才發現,居然已經燒到了四十二度。他沒想到前幾分鍾還很正常的人,突然就燒到了這麽高。嚴荀學過一些急救措施,當即掰開他的下巴,將退燒藥放入他口中。好在傅思衡還未完全失去意識,模模糊糊地將藥吞了下去,不時含糊不清地發出一點聲音。嚴荀把人安頓好以後,便跑出去找訓練員,問他能不能調動飛行器下山。訓練員一看這狀況,也是急得不行,說道:“飛行器剛出去運送物資,最早一批也要淩晨四點才能返回。”“這樣,你現在就聯係學校,讓他們派個醫生過來。”嚴荀的語氣難得透著焦急。訓練員點了點頭:“我這就去,你先照看一下傅教官。”羅樹和趙之凡打了盆涼水過來,想給傅思衡散散熱。羅樹利索地擰了一塊毛巾,正要靠近床鋪,嚴荀接過來道:“我來吧。”他將毛巾展開,貼在傅思衡滾燙的額頭上,一點點幫他擦掉汗珠。那姿勢,竟不像是給人降溫,而像怕碰壞了他一般。傅思衡睡得很不安穩,眼皮不時動彈一下,水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退了出去。嚴荀全然沒有察覺,兀自輕輕擦拭著他的臉。傅思衡昏昏沉沉,隻覺得一股股熱血往頭上湧,周身像是漂浮在熱氣中一般。這種感覺很像他那次誤服了催化劑,卻又沒有那麽刺痛入骨,衝擊程度不相上下。他身體裏,仿佛有某種東西在呼之欲出。朦朧間,他做了一個夢。其實也不算是夢,而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帝軍大東邊園區有一片湖,因為空間私密適合幽會,被戲稱為“情人湖”。傅思衡大學四年隻去過一次,還是他第一次和嚴荀約會的時候。嚴荀用天文望遠鏡監控了半個月,說那晚有流星束掉落鄰近星球,情人湖是距離最近的位置,在那裏能看見十分壯觀的美景。結果流星沒來,當天晚上還下起了暴雨。傅思衡覺得他應該不會去了,於是打著傘往那邊繞了一圈,確定沒人後就回宿舍了。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嚴荀淋的落湯雞似的回來了,雙眼通紅,一宿沒睡,恰好在走廊上碰到了他。傅思衡問他,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下那麽大雨還看什麽流星。而嚴荀的回答是,我怕你會在那裏等我。那時沒有通訊器,他也愣是不知道去傅思衡的宿舍找他一下。但就這麽一句話,讓傅思衡沉默了許久。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嚴荀說在一起,隻是像那些青春期alpha沒談過戀愛一樣玩玩而已。但他卻用行動告訴自己,他不是玩玩。在傅思衡的夢裏,嚴荀也是一副又拽又不耐煩的樣子,用最狠的表情,說最慫的話。恍惚間,他聽見床邊傳來對話聲。“那邊說已經在上報了,等院長批準就安排醫生過來。”“上報個屁啊,沒看見他已經燒成這樣了?”“哎,院長的通訊器沒人接,估計是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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