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素素這個舉動,虞仲跟荊副將再一次對她刮目相看:這小子,裝肚子疼丟暗器也太機靈了吧?


    柳都尉被拿下的時候明顯有些不服氣,理直氣壯的嘰裏咕嚕說了一通話,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虞柏舟解釋說:「他說的是大宛語,意思是‘誓死效忠’大宛。」


    聽他這麽一解釋,虞柏舟的形象在虞仲心中又高大了一層,他讚許的看了眼兒子,扭過頭跟荊副將對視一眼,一臉驕傲:瞧,他兒子還會大宛語呢!真是厲害啊!這叫什麽,這叫虎父無犬子!


    荊副將可是讀懂了大將軍的眼神兒。


    他抬手扶額:嗬嗬,又來了……這大將軍真是一天不在他麵前賣弄兒子,就渾身不痛快啊!


    然而素素的肚子疼不是裝的,她是真的疼,小腹是撕裂般的疼。虞柏舟察覺到不對,忙扶她起來,低聲問她:「素素,哪裏不舒服?」


    他扶著素素起來的時候,看見素素身後臀位置有一大片血漬,加上她臉色慘白,渾身無力,嚇得虞柏舟抱著她撕心裂肺大嚎,「軍醫!軍醫!」


    虞仲正在給底下的人交代柳都尉的事情,聽見兒子的嚎叫聲,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他見兒子抱著那個白嫩嫩的小兄弟,那姿勢……


    他的臉一黑,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虞柏舟那麽一叫,正給吱吱上藥的老軍醫嚇得手一抖,又把吱吱傷口戳流了血。老軍醫抱歉的看著吱吱,心道「罪過罪過」,他可真害怕吱吱拿鐵爪撓死他。


    老軍醫忙替吱吱包紮好,拿著藥包跑過來給素素把脈。他將指腹搭在素素的手腕上,蹙眉詢問了一下素素的症狀,行醫多年的他頓時慌了神。


    他在軍中行醫多年,素素這種情況他還是頭一次見。素素這脈怎麽探,怎麽都像女子初來葵水時的病痛之症。老軍醫遲疑的看了眼素素,見素素骨腕纖細,雙頰雖被烈日曬褪了一層皮,但喉口以下的肌膚卻是白膩細嫩,細長峨眉,五官又生的小巧,怎麽瞧都像是個丫頭。


    老軍醫又探了探素素的脈,確定自己沒斷錯,他蹙眉看著虞柏舟,又撇過頭看了眼大將軍,低聲對柏舟說:「她這情況是因飲食休息不當所致,無甚大礙,你將她背去我營帳,我給她紮幾針,開幾副藥吃了就沒事了。」


    虞柏舟嗯了一聲,將素素打橫抱了起來;他橫抱素素的動作被虞大將軍跟荊副將看在眼中,讓二人都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哪裏有男人打橫抱著男人的,這姿勢,未免也忒奇怪了點。


    素素被柏舟抱在懷裏,她扯了扯虞柏舟的衣襟,問他:「吱吱跟小白狼們怎麽辦?」


    她的聲音細軟,聽得虞仲跟荊副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虞仲打了個哆嗦,鎮定思緒道:「他既不是凶手,又是我們不對在先,自然得先給他治傷,他擅闖軍營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虞仲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素素,他見素素跟女娃娃一般縮在兒子懷裏,一顆心急躁的想將素素給一把拽下來;甚至突發奇想,想自己跳到兒子懷裏去……


    不過想歸想,素素到底是立了軍功,救了他一命,況且人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兒,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隻當素素是個被家裏嬌慣壞的小公子。


    虞仲讓荊副將負責安頓吱吱跟幾隻小白狼,又允了素素提前旬休三日,且吩咐人給素素供三日夥食。


    待事情安排妥當,虞柏舟就抱著素素跟著老軍醫去了營帳。


    進了老軍醫的營帳後,他將素素放在老軍醫的軍塌上,素素仍疼得直不起腰。這會素素蜷縮在榻上,恨不得一頭撞死。她感覺腹部被針紮似得,疼得大汗漓淋,在軍塌上翻來覆去的滾。


    疼痛難忍之餘,她抓住柏舟的袖子,虛弱道:「柏舟……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是不是中毒了?」


    虞柏舟見她疼得厲害,心裏也跟著滴血,他抓住素素白嫩的小手,安慰她:「軍醫說你沒事,你就沒事,別多想。」他撇過頭看了眼老軍醫,隻見老軍醫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番營帳外。


    老軍醫見營帳外無人,這才吸了口氣,小心翼翼放下營帳的遮幔,取了針走到塌前。他在素素的三陰交、足三裏等穴位紮了幾針。


    讓素素意外的是,被老軍醫這麽一紮,她的腹疼感立馬止住了。


    素素在感歎老軍醫針法如神的同時,還不忘問:「大爺,我是不是中毒了?」


    「……」老軍醫收針的時候手上微頓,輕咳了一聲,還是頭一次有人叫他「大爺」。他將金針收好,目光在柏舟跟素素兩人身上流連片刻,說道:「女子從軍在大齊可是史無前例,你們膽子倒也大。」


    老軍醫這麽一開口,柏舟毫不猶豫給老軍醫跪下,他的意圖已經相當明顯。


    柏舟隻靜默的跪著,並未開口說話,老軍醫坐在凳子上擺擺手道:「行了,起來吧。我若是想拆穿你們,還等現在麽?」


    他捋著自己鼻下的兩撇胡子,看了眼素素說道:「你這女娃身手倒是不賴,留在軍中前途無量。小姑娘無甚大礙,就是來葵水了。」


    「葵水?」素素頓了一下,「葵水是什麽?」


    虞柏舟也一臉茫然的看著老軍醫,恭敬道:「求前輩賜教。」


    老軍醫被兩人的無知給噎的說不出話,他也不知如何解釋。他轉身去箱子裏找了本醫術,撫去上麵兒的灰塵,遞給虞柏舟:「這本書有關於葵水的解釋,你拿去好好看看。」


    虞柏舟一本正經的接過醫術,翻開第一頁便紅了臉。偏偏素素也將腦袋湊過來跟他一起看,素素看著上麵文縐縐的語句,登時沒了興趣。


    她想:柏舟懂就好了,她不需要懂太多。


    就這樣,柏舟花費了近一個時辰,在老軍醫的營帳裏看完了那本醫術。看完後,他自然而然擔任起了素素娘的工作,給素素解釋了一遍什麽是葵水。


    虞柏舟一講完,整張臉紅透了。


    素素倒是不拘小節,扯著他的胳膊說:「這有什麽?反正我以後也是要嫁你的,這些事情你不是遲早要知道嗎?」


    老軍醫坐在膏油燭下縫縫補補,他覷了眼這對兒小年輕,竟有些哭笑不得。


    之後柏舟又問老軍醫要了一些布,在老軍醫的指點下縫成一個長條,也就是俗稱的「月經帶」。縫製成長條後,柏舟又去夥頭營找了些草木灰塞進去,再一次縫好。他做好這一切,紅著臉對著素素比劃了一下,示意素素去茅房穿上這東西。


    素素不笨,大抵明白了柏舟的意思,她拿著裝滿草木灰的月經帶緩慢朝茅廁走去。由於身下膈了一層東西,素素覺得渾身不自在,走路時總覺的那東西要掉出來,一點兒也不敢大著步子走。


    等她回去的時候,柏舟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幹淨的衣服。


    虞柏舟等素素換下髒衣服,將她的髒衣服一一收進木盆。因素素來了月事,不宜沾冷水,這清洗髒衣服的重擔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虞柏舟在營帳外洗完衣服已是醜時,洗完衣服他是出了一身的汗,他累的坐在地上抬頭望著頭頂璀璨的星河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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