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遲疑了一下,湊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快速的叫了兩個字,然後就想要退開。


    沒曾想,她剛剛動了動身子,楚昱澤就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似笑非笑道:「孤倒不知,姝兒什麽時候這麽主動了。」


    聽著他的話,秦姝臉上有些發燙,狠狠瞪了某人一眼,然後別過頭去。


    楚昱澤輕笑,攬著她坐在了桌前。


    這個時候,宮女已經擺好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肴。


    楚昱澤站在她身後,從碟子裏捏起一塊兒糕點咬了一口,然後就遞到了秦姝的麵前。


    秦姝的嘴角抽了抽,就著他的手將那半塊兒糕點吃了,楚昱澤才放開手,坐在了她的對麵。


    銀杏站在那裏,看著自家殿下的動作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驚嚇過後,連忙退了下去。


    當宮女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識趣。


    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留在屋裏。


    楚昱澤剛去了秦姝院子裏,王才人那裏就得到了消息。


    「怎麽回事?」


    宮女站在下頭,微微瑟縮了一下,低聲道:「奴婢私下裏打聽,好像是太子妃在殿下麵前說了什麽,殿下才……」


    沒等那宮女說完,王才人的臉色就變得鐵青。


    沈嬤嬤瞧著她的臉色,隻勸道:「主子寬心些,太子妃這樣,想來是為著昨晚的事情生了主子的氣。」這才非要和主子過不去。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的臉色緩和了些,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這個郭氏,倒是愈發的沉不住氣了。」


    王才人才剛說完,外頭就有宮女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主子,不好了,如主子說肚子疼,主子快過去看看吧。」


    聽著那宮女的話,王才人一愣,隨即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厲喝道:「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如主子胃口不好,連晚膳都沒用,方才突然肚子疼了起來,奴婢才急忙過來回稟主子。」


    王才人深吸一口氣,帶著沈嬤嬤去了如氏屋裏。


    一進去,就看到如氏麵色慘白,頭頂上不停冒著冷汗。


    「快,快去傳太醫!」見著如氏這樣,王才人忙吩咐站在身後的沈嬤嬤去傳太醫。


    沈嬤嬤應了一聲,忙退了下去。


    王才人走到床前,見著如氏麵色慘白的樣子,心裏不由得一陣不安。


    如氏這胎若是出了什麽岔子,正院的那位還不知道能生出什麽事情來。


    隻過了一會兒功夫,沈嬤嬤就領著太醫走了進來。


    那太醫,便是日日過來給如氏診脈的李太醫。


    「微臣給主子請安。」李太醫將手中的醫箱放在地上,朝著王才人行禮道。


    「太醫不必多禮,快給如氏診脈才好。」王才人抬了抬手,麵帶急切道。


    「是。」李太醫應了一聲,忙站起身來,走到了床前。


    如氏這會兒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李太醫隔著帕子給如氏診完脈,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怎麽樣?」


    「回主子的話,此番疼痛乃是動了胎氣所致,容微臣給主子針灸,片刻便無大礙了。」李太醫恭敬地道。


    李太醫說完,就拿出幾根銀針出來,動作熟稔的給如氏針灸,很快,如氏就在李太醫的針灸下好轉過來。


    見著如氏腹中的胎兒無礙,王才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卻是看了站在那裏的宮女素月一眼,冷聲問道。


    「好好的,你家主子怎麽會動了胎氣?」


    素月聽著,眼中立時便露出幾分慌亂,遲疑了一下,才低聲回道:「回主子的話,我家主子自從有孕後,就害喜害的厲害,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去……」


    沒等她說完,王才人便怒聲道:「沒用的奴才,我倒不知道,你就是這樣伺候你家主子的。」


    素月聽了,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請罪:「都是奴婢不好,求主子饒命。」


    「來人,將這不中用的奴才拉出去杖責六十,打死不論。」王才人麵上帶著寒意,冷聲道。


    她的話音剛落,很快就有兩個婆子進來,架起素月的胳膊,將她拖了出去。


    「堵住她的嘴,如氏才剛好轉些,可不能聽那些喊叫聲。」待那兩個婆子走到門口,王才人又吩咐道。


    很快,院子裏就聽到一陣杖責聲,素月痛的厲害,卻是堵著嘴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隻有板子打到人身上悶實的聲音一下一下傳進屋裏。


    李太醫開了幾副安胎的方子,交給了沈嬤嬤。


    沈嬤嬤將李太醫送了出去,就去小廚房煎藥了。


    王才人坐在如氏的床前,看著如氏蒼白的臉色,隻說道:「若不是今日動了胎氣,妹妹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聽著王才人的話,如氏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姐姐這樣說,妹妹可就無地自容了,妹妹能得姐姐庇護已經是天大的福氣,哪裏敢因為這點兒小事而驚動了姐姐。」


    「隻是害喜害的厲害,吃些酸的也就好了。」


    王才人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才歎了口氣:「你是皇後娘娘指進東宮的,我便和你親近些,往後,身子有什麽不適,盡管和我說。」


    聽著王才人的話,如氏點了點頭,目光朝院子裏看了一眼,求道:「求姐姐饒過素月一命。」


    王才人聽了,眼中露出一抹不滿,卻是轉頭吩咐沈嬤嬤道:「你去看看,讓人停下來吧。」


    沈嬤嬤應了一聲,就轉身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素月已經受了三十多杖,早就受不住疼暈了過去,隻有兩個太監在那裏一下一下的打著。


    沈嬤嬤看了一眼,開口道:「好了,都下去吧,將這宮女抬回房裏。」


    沈嬤嬤的話音剛落,兩個婆子就上前,架起素月的胳膊將她弄回了房中。


    人雖然留著一口氣,可身上的傷,最少也要養一個多月才能好。


    王才人和如氏說了會兒話,就回了自己房中。


    「主子今日,怎麽發落了素月那丫頭。」沈嬤嬤對於自家主子的做法,滿腹不解。


    她雖是失職,主子卻也不至於生這麽大的氣。


    六十杖,若是實實在在打下來,怕是就沒有命了。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唇角諷刺地一彎:「還不是因為如氏不識趣,事事都隻吩咐素月一個人,分明是提防著咱們。」


    王才人說完,又說道:「我給了她這麽大的體麵,她若是不識抬舉,我又如何敢用她。」


    聽出自家主子話中的意思,沈嬤嬤麵色變了變,連忙道:「主子既然這樣想,那老奴就派人將那素月除去。」


    傷得那麽重,若是在藥裏頭動些手腳,沒了也就沒了。


    王才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秋蘭這丫頭心細,去伺候如氏最好不過了。」


    沈嬤嬤聽著,點了點頭。


    這邊,如氏獨自一個人在房中,心裏頭沉甸甸的,她沒有想到,王才人會毫不留情就發落了素月。


    素月是她貼身的宮女,王才人這樣做,分明是故意為之。


    如氏想著,眼中隱隱露出幾分怒意,對素月也生出幾分愧疚之心。


    方才,不是素月照顧不好,而是她私下裏用了些特殊的藥,才動了胎氣。


    她這樣做,為的就是將事情鬧大了,從清竹苑裏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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