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見著他眼中帶著幾分壞笑,急忙討好的說道:「怎麽會,殿下最好了,是銀杏那丫頭膽子太小。」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也不知道,當日是誰見了孤,站都站不穩的。」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不禁有些臉紅,剛進宮的時候,她確實是很怕他。誰讓他成日都擺著一副冷冰冰的麵孔,誰見了能不害怕?


    見著銀杏拿著披風走了過來,秦姝連忙道:「殿下就不要取笑婢妾了。」


    她那樣,分明是怕在銀杏這個貼身宮女的麵前失了臉麵。


    楚昱澤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卻是沒有再說什麽,隻讓銀杏伺候著秦姝披上了披風。


    這一穿上,倒真覺出幾分暖意。


    「多謝殿下。」秦姝看著楚昱澤,感激道。


    秦姝最大的優點,就是該說好聽話的時候絕對不會藏著掖著,也不會覺著不好意思就不說了。


    她一早就發現了,對付楚昱澤這樣的男人,一定要讓他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倘若他今天送了她披風,她卻連謝都不謝上一句,怕是往後他都不會送她什麽好東西了。


    這世上的人,哪裏有不愛聽好話的,更何況,她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從不作假。


    這一點,楚昱澤一定也看了出來。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眼中的笑意愈發的濃了起來,隻說道:「你喜歡,就披著,孤那裏還有好多。」


    秦姝聽著他的話,唇角一直往上翹,她能得到他如此恩寵,實在是難得了。


    隻可惜,這男人不是她的。


    秦姝隻遺憾了一下,就回過神來。


    「殿下,婢妾聽說剛進宮的韓氏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殿下可見過了?」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滿意的勾起了嘴角:「怎麽,姝兒難道是在吃醋?」


    這話從楚昱澤嘴裏說出來,秦姝一點兒都不覺著意外,當下隻笑了笑:「殿下可別會錯意,婢妾怎麽會吃醋,韓氏生得好相貌,是她自個兒的福氣。」


    雖說是不吃醋,可這番話又哪裏是不吃醋的樣子。


    楚昱澤盛了一碗湯,放到秦姝麵前,隨口道:「放心,孤再怎麽寵她,也不會越過你去?」


    楚昱澤說的隨意,可秦姝卻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幾分認真。


    她抬起頭來看了楚昱澤一眼,認真道:「婢妾聽說那韓氏可是鎮國大將軍的次女,雖然是個庶女,卻是當正經小姐教養的,殿下不用顧忌著婢妾。」


    秦姝雖然不懂朝堂之事,卻也知道鎮國大將軍的地位。


    楚昱澤若是想要順利登基,這鎮國大將軍可是很大的助力。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愣了愣,良久才說道:「你難道不知,鎮國大將軍的嫡女,便是二弟的正妻。」


    這些年,在楚昱澤的努力經營下,皇上並沒有給二皇子封王。


    隻是,讓他遷出宮外,修建了府邸。


    如今,皇上將鎮遠大將軍的次女指給了楚昱澤當選侍,不知道皇上心裏頭打著什麽主意。


    都說帝王心思難以捉摸,秦姝算是體會到了。


    怕是這番用心,連楚昱澤甚至是蔣貴妃也捉摸不透。


    第二天一大早,秦姝去正院給郭氏請安的時候,就見著了韓氏和曹氏。


    曹氏長相普通,隻算得上是清秀,而韓氏,卻當真是個美人。


    雖然隻穿著一件淡藍色繡著大朵牡丹的宮裝,頭上插著一支羊脂玉簪子,可肌膚白皙,明眸皓齒,周身上下帶著一種書卷氣,由不得讓人多看一眼。


    眾人的視線落在韓氏的身上,羨慕有之,嫉妒有之,不屑也有之。


    郭氏坐在軟榻上,輕輕撥弄著手中的茶盞,將眾人臉上的神色全都收入眼底。


    果然,韓氏這樣標誌的美人,一出場就樹了敵人。


    相貌太好,是件好事,可在這宮裏頭,這好事興許會變成壞事。


    要知道,宮中的女人靠的就是這相貌爭奪恩寵,這韓氏這般出眾,又通身的書卷氣,可想而知往後會得殿下多大的恩寵。


    隻這麽一想,眾人心裏頭哪裏還能不防備。


    郭氏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淡笑著開口道:「別站著了,都坐吧,別說是你們,昨個兒本宮剛一瞧,也著實移不開眼。」


    郭氏這話,讓眾人回過神來,卻是心中各有心思。


    「謝娘娘。」


    「韓氏,這位便是王才人了。」郭氏見著眾人坐下,視線朝王才人的身上看了看,笑著道。


    韓氏聽了,立時就明白過來,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請安道:「婢妾給才人請安。」


    王才人見著她請安,隻微微一笑,從手上褪下一直手鐲,給她戴上了。


    「起來吧,都是伺候殿下的,往後就不必這樣多禮了。」


    雖說韓氏相貌極好,可王才人並沒有將她放在眼中。畢竟,韓氏說到底隻是一個庶女,更別說,她的嫡姐,還是二皇子的正妻。


    憑著這點,韓氏在東宮的處境就夠尷尬的。


    與其說她是被皇上指進東宮的,倒不如說她是被鎮國將軍府的人當成了一顆棋子。


    昨晚,皇後派人送來了消息,說是韓氏能服侍殿下,鎮國將軍府可是出了很大的力。


    「婢妾謝娘娘賞賜。」韓氏謝過,這才站起身來。


    「都坐吧。」見著韓氏起身,郭氏便發話道。


    「謝娘娘。」聽著郭氏的話,韓氏和曹氏才坐了下來。


    韓氏因為身份是選侍,所以就坐在了秦姝的下方。


    而曹氏,則是坐在了右邊的首位,之後依次是如氏,葛氏。


    「如氏,你身子重,若是不便,往後就不必過來請安了。」郭氏看了坐在那裏的如氏一眼,開口道。


    如氏的胎已經有六個多月了,走動已經是不便了。


    如氏聽了,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道:「娘娘體恤,隻是婢妾身子還好,怎好不過來給娘娘請安。」


    郭氏原本也就是試探一下,這會兒聽到如氏這麽一說,隻滿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有這個心,本宮也不好攔你,隻是有一點,你千萬得小心著自個兒的身子,別動了胎氣才好。」


    「婢妾謹遵娘娘教誨。」郭氏的話音剛落,如氏便福了福身子,恭敬地應了一聲。


    「妾身瞧著,如氏腹中的孩子定是個有福氣的,倘若是個兒子,那就更好不過了。」王才人看著如氏,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昨天,她請太醫去給如氏看過了,太醫說,如氏腹中的胎兒十有八九是個男孩兒。


    王才人已經迫不及待等著如氏腹中的孩子出生,將她養到自己身邊兒了。


    這些日子,殿下雖然寵著她,可秦氏的恩寵也快要趕上她了。


    秦氏能讓殿下這般記掛,還不是因為她替殿下生了個兒子的緣故。不然,她一個知縣的女兒,殿下哪裏會把她放在心上。


    王才人性格向來高傲,不屑和秦氏相爭,卻是將主意打到了如氏腹中的孩子上。


    倘若有個孩子,她就更能留住殿下了。


    聽著王才人的話,郭氏的眼底閃過一抹諷刺,是兒子還是女兒,怕都沒什麽區別了。


    如氏這腹中的胎兒,注定是沒法兒來到這世上的。


    要怪,就怪如氏是皇後指進東宮的,和王才人是站在同一邊兒的。


    「嗯,如氏這胎若真是個兒子,位份就該抬一抬了。」郭氏喝了一口茶,淺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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