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咳嗽了一下,解釋道:「婢妾的意思是,二皇子娶了將軍府的嫡女,也不見得比殿下好。要不然,鎮遠大將軍怎麽會將曹氏送進東宮。」秦姝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發現好像是多說多錯,越描越黑了。


    楚昱澤嘴角輕笑:「孤就知道,就你會說這些歪理。」


    歪理?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的嘴角抽了抽,果然,楚昱澤隻要一打擊她,心情就好了。


    好吧,誰讓她是他的小老婆呢,隻要能讓他高興,隨他怎麽說。


    秦姝趴在楚昱澤的胸膛上,沒有反駁。


    「怎麽不說話了?」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狠狠瞪了他一眼,這男人,怎麽就這麽見不得她舒服。


    「殿下說得對,婢妾說的那些可都是歪理。」說到最後,秦姝幾乎是咬牙切齒。


    秦姝的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輕笑。


    過了好半天,秦姝才聽楚昱澤道:「如氏腹中的胎兒,是郭氏動的手。」


    聽到楚昱澤的話,秦姝心裏咯噔一下,沒等她開口,就聽他笑了笑,意味深長道:「郭氏這件事,倒是辦到了孤心裏去。」


    聽著楚昱澤的話,不由得呆愣在那裏,「殿下莫不是……」


    她本想問他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可話還沒說完,就想到如氏腹中的孩子若是生出來,那定是會記在王才人名下的。


    王才人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楚昱澤即便要靠皇後,也不代表他想讓王才人有個兒子。


    前世看了好些宮鬥劇,稍想了想,秦姝就明白了楚昱澤的意思。


    秦姝睜開眼睛,好半天才說道:「隻要此事對殿下有益,殿下又何須介懷。」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那孩子又不是殿下親自害的,殿下倒不如將此事忘了,隻當此事和殿下沒有半分關係。」


    秦姝小聲安慰著,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麽。


    隻是這個時候,她不想讓楚昱澤難受。


    身為太子,他已經做的很好了,有些事情,他隻是身不由己。


    這宮中之人,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楚昱澤這個太子殿下,更是如此。


    既然這樣,何必作繭自縛。


    「孤頭一次知道,姝兒竟然會這般開解人。」


    聽著這話,秦姝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當下,隻歎了一口氣,說道:「婢妾也許什麽都不清楚,卻一直記得一句話,莫要作繭自縛,殿下身上的擔子,已經夠重了。」


    聽著這些話,楚昱澤突然摟緊了秦姝,她靠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微微一笑。


    「天色很晚了,殿下明日還需上朝呢。」


    「嗯,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秦姝醒過來的時候,楚昱澤已經離開了。


    想著昨晚的事情,秦姝神色間有些恍惚。


    倘若不是她記得清楚,她定會以為,那隻是一場夢。


    日子過得不疾不徐,終於在這日早上,秦姝見著了前來請安的如氏。


    如氏身著一襲淡藍色的宮裝,袖口處繡著縷金雲紋,腳下的繡花鞋亦是精美,上頭繡著桃花纏枝的花樣。


    她手上戴著一串紅珊瑚手串,襯著她白皙的肌膚多了幾分紅潤。


    「婢妾給娘娘請安。」如氏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郭氏坐在軟榻上,見著她福下身子,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起來吧,你身子才剛好,多調養幾日也是好的,怎麽就急著過來了。」


    郭氏的目光落在如氏的身上,帶著幾分關切道。


    「娘娘體恤,是婢妾的福分,婢妾身子已經無礙,若是再缺了禮數,婢妾心裏頭著實不安。」如氏恭敬地道。


    聽著她的話,郭氏滿意的笑了笑,轉頭對著坐在那裏的秦姝道:「本宮瞧著,平日裏你和如氏也算親近,怎麽這會兒卻是連話都說不上了。」


    郭氏一句話,就讓眾人的視線全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秦姝扯出一抹笑意,道:「娘娘和如妹妹說話,婢妾怎好打擾。如妹妹身子大好,婢妾心裏頭自是高興的。」


    秦姝不知道,郭氏說這些話是什麽用意。難不成,她是想挑撥她和如氏,可問題是,她和如氏原本就沒那麽好。


    如氏是皇後娘娘指進東宮的,便是王才人的人,她二人不過是麵兒上的交情罷了。


    「你呀,進宮這麽長時間,也沒個能說上話的。前些日子葛氏倒是常去你那裏,卻不想她不小心惹怒了殿下,被殿下禁足了。」


    「提起這事,本宮倒是想問你,那日葛氏到底為何惹怒了殿下?」


    這些年,葛氏雖然不怎麽得寵,可因著恭妃娘娘的關係,殿下多少會給她幾分臉麵。


    可這回殿下卻是將葛氏禁足了,由不得她心生疑惑。


    聽著郭氏的話,秦姝不由得抬起頭來看了郭氏一眼,開口道:「那日殿下心情不好,葛氏又好巧不巧來給婢妾請安,這才惹得殿下生氣了。」


    秦姝的話說的委婉,可聽了這話後,郭氏哪裏能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郭氏的表情變了變,拿起茶盞來輕輕抿了一口,道:「如此,倒是葛氏不懂規矩。」


    郭氏看了秦姝一眼,道:「你坐吧。」


    秦姝才剛落座,便聽到一聲輕笑:「我還以為姐姐待葛氏有多好呢,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那日殿下震怒,姐姐若是肯勸上一勸,依著殿下對姐姐的寵愛,又豈會真的將葛氏禁足。」


    韓氏進宮這些日子,很多事情都瞧的明白。這東宮裏,真正得寵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王才人,另外一個就是秦氏了。


    王才人得寵倒也罷了,人家畢竟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可這秦氏,憑什麽能得到殿下這般恩寵。


    隻一想,韓氏就覺著心裏頭不是滋味兒。


    這些日子,她日日盼著能得到殿下的恩寵,可這麽多天都過去了,她卻是連殿下的麵兒都沒見著。


    為了除去如氏腹中的孩子,她擔了多大的風險,可最後,如氏腹中的孩子沒了,太子妃卻是不知為何冷落起她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明明,郭氏讓她做的,她都做到了。


    既然如此,郭氏為何還不兌現當日的承諾。


    這些日子,她有好幾次都想去質問郭氏,可到了最後,卻隻是每日去給郭氏請安。


    那日的事情,她一次都沒提到過。


    她知道,在這東宮裏頭,沒有靠山,就像沒有線的風箏一樣,一陣風就能將它吹散了。


    郭氏這個太子妃,她實在是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


    想來想去,就隻能奉承著郭氏。


    韓氏的話音剛落,屋子裏的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前些日子葛氏和秦姝走的親近宮裏頭的人誰都知道,可要說走的親近,秦氏就該為葛氏說情,這也太絕對了些。


    這宮裏頭,哪裏就有那樣的情分。


    不過,話又說回來,秦氏性子溫婉,不是個不容人的,怕是私下裏,發生了什麽她們不知道的事情吧。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秦姝看了韓氏一眼,開口道:「殿下睿智,哪裏會隻聽一人之言。妹妹才剛進宮,我少不得要勸妹妹一句,往後伺候殿下,可要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以免惹怒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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