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黎誌帶人守著,自然是沒有什麽大事的。」蘇氏笑著點頭,「你就放心吧,我讓人燒了熱水,也備下了熱飯熱菜,你看是先吃後洗漱休息,還是洗漱之後吃了飯再休息?」


    話說到這裏也就盡了,林紫蘇對於蘄州這些日子有關自家的事情聽了個清楚明白也就足夠了。知道皇上沒有派人來尋林家的麻煩,她就鬆了一口氣。至於柳家或者是簡家,有蘇素節製應當沒有什麽大礙。


    「先洗漱一番吧。」她笑著起身,這邊蘇氏也帶著林青衣和林城離開,說是等她洗漱之後就開飯。


    水燒得熱熱的,用的湯藥配方是林紫蘇親自配得放鬆解乏的草藥,氤氳之中透著蒙蒙的香味。她整個人都泡在熱水之中,緩緩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那一日從靖王暫住的宅子中出來,她被情緒隱約失控的蕭祁給摟入了懷中,這事兒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提過。


    甚至於,因為這份為了避免尷尬而默契地沉默,兩個人誰也沒有提起那日在院中她與靖王之間的事情。


    隻是如今回想起來,當時爭吵之中,她全然是做假,一步步逼著靖王發火。而靖王卻是半真半假,偶爾隱忍不住可以說是真情流露了。


    她給了靖王一刀,之後靖王卻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什麽,雖然這也在他們的計劃範圍之內,卻還是讓林紫蘇有種異樣的感覺。


    也許,是她太過於偏激了。


    靖王,或許真的喜歡過林紫蘇。


    #


    蕭祁回到都尉府,府中自然也有仆從準備好熱水、熱飯,比之林紫蘇他自然是更加忙碌,不過是簡單洗漱了一下,一邊吃飯就要一邊聽著身邊的人報告這些日子蘄州成內的大小事務了。


    對於他來說,簡、柳兩家的恩怨自然是要往後排,所聽的都是與軍中事物有關,再之後才是蘄州城內的政務,最後簡、柳兩家的恩怨才被略微提了一句。


    「簡家、柳家?」他揚眉,看了一眼匯報的董居,「可有牽扯到林家的人?蘇知府可有出麵解決?」


    「大人料得真準,最後確實是蘇知府出麵控製了局麵,林家新開的醫館這才保住。之前秦鳴還跑來府上求助,咱們兄弟也幫忙去控製了一下局麵,沒有讓那兩家在醫館裏鬧起來。」董居嘿嘿笑了下,繼而又讚歎道:「林姑娘的醫術真是了得,想想半年前那秦鳴還隻能躺在床上等死呢,如今雖然還拄著拐杖卻是腿腳利索的很。」


    聽董居提到蘇林,蕭祁的動作略微一頓,半響才道:「讓李科過來一趟,讓他幫我送一份信回京。」


    她們兄弟之中,李科最為擅長騎射,讓他單獨送信回京,要的就是一個速度。


    董居立刻正色應了,然後才低聲問道:「可是在潁州的時候,出了什麽事情?」


    想起自己失控把林紫蘇摟入了懷中,那柔軟的身軀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蕭祁就覺得心髒一陣不受控製的跳動,半響才沉沉嗯了一聲,「是大事。」


    這些日子他一直隱忍不提,就是想著先把家中給理順妥當了,無後顧之憂這才鄭重對林家對林紫蘇提及婚事。


    林紫蘇要守孝,他原本想著滴水穿石慢慢透給家裏人知道,可那日抱了林紫蘇一把,這一路她都沒有反應,若再拖延下去,難免會讓人覺得他輕浮。


    寫給家裏人的信是在途中完成的,他修改再三,隻想著把林紫蘇的好都寫得清清楚楚。這才深深後悔年幼時候在書院沒有認真學習,那些華麗而美麗的辭藻到用的時候一個都想不起來,寫出來又覺得不夠準備,更是覺得虛浮。


    這般一路糾結了多次,燒了寫、寫了燒,廢了數不清的上好宣紙,最後才寫了一封薄薄兩張信紙,語言平實無奇,卻是道盡了他心中所想。


    李科拿著封了火漆的信匆匆離開蘄州,他日夜趕路,每天隻休息兩個時辰,一路換馬快行,最多不過半個月就能抵達立安城,一個月就能是一個來回了。


    辦完了這件掛在心中許久的事情,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處理正事。


    軍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也出了不少的事情,處理完他分內的事情,已經是三四天之後了。蕭祁這才開始提議增加今年的征兵,徹查軍營之中吃空餉的現象,檢查軍營裏各項設施,兵器等東西的質量也是不容小覷的。


    這般一番提議自然是讓其餘眾人麵麵相覷,對於這位來了蘄州半年有餘,突然展露爪牙的京城少爺突然燒起三把火,都有種莫名的感覺。


    「這些提議倒是好……」已經六七十的魏爵亭如同老狐狸一般摸著胡須,「隻是若要貫徹下去,怕是不容易。蕭都尉可說說為何突然有這種想法嗎?軍營之中的種種問題並非今年才有的,雖然一直在遏製,可也……」


    成效不大。


    所以蕭祁突然這般提議,不止是動了一些人的利益,而且還讓大部分人都摸不著頭腦。他是一時興起,還是暗中觀察了半年多,十拿九穩了才準備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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