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好沒有躲,迎著傅硯池的目光,臉上的笑意冷然。


    “隻要你能答應,隻衝著我來,絕不傷害我的父母,絕不阻礙景仁的發展,無論什麽樣的報複,我都能承受。”


    傅硯池內心驚覺,他在她的心裏,終於,什麽都不是了。


    眉間深深的凝重揮散不去,看著徐景好的眼神,也帶著一絲恨意。


    “很好,會如你所願。”


    傅硯池一拳砸在徐景好耳邊的電梯牆上。


    徐景好隻是微微的閉了閉眼,哪怕是打在她臉上,她也不怕。


    閉眼微微側頭,隻說了一句冷冰冰的話:“別忘了,給徐家兜底,是我嫁給你的條件。”


    傅硯池:“所以,徐景好,別越界。”


    電梯在地下室停下,那邊,傅硯池的車子已經開到電梯間門口等著了。


    傅硯池看著徐景好,她也沒有多猶豫,直接就上了車。


    反正她開過來的車,也會有司機會開回傅家別墅的。


    別墅中,徐景好正要往樓上去,卻被傅硯池叫住了。


    “讓我竭盡所能的報複你,如果你的生活還和從前一樣的待遇,是不是顯得我太無能了?”


    傅硯池的話,讓徐景好停住了腳步。


    她站在樓梯上回頭看他:“把我爸爸的主治醫生換成周逾白,我聽你吩咐。”


    傅硯池冷哼笑道:“你就這麽信任他?”


    “至少,他從沒傷害過我和我的家人。”


    “吳嫂。”


    客廳這邊氛圍不對勁,吳嫂本來想降低存在感,不出來的,但是被喊了,不出來都不行。


    “先生、太太,有什麽吩咐?”


    傅硯池:“從今天開始,這個房子裏,沒有什麽太太。她從今天和你一樣,在這個家裏做傭人,聽你吩咐,給你打雜。”


    吳嫂嚇了一跳,眼神看向徐景好,仿佛在說:姑奶奶,又怎麽惹著這位爺了?


    徐景好不卑不亢的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傅硯池的麵前,微微抬頭與他對視:“這麽說,你是同意給我爸換主治?”


    傅硯池:“你最好能承擔換主治的後果。”


    徐景好:“總比你害得他不能醒來要強。”


    傅硯池二話不說,直接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在電話裏親口吩咐聖和,給徐山川換主治醫生。


    聖和那邊,周逾白接到通知的時候都被震驚到了。


    傅硯池親自吩咐?


    在醫院裏麵不是和徐景好吵得不可開交堅決不答應嗎?


    怎麽這會兒又親自下令換?


    傅家別墅裏。


    徐景好沒有半句討好傅硯池的話,也沒有半分討好他的表情神態,反而是問向吳嫂:“吳嫂,需要我做什麽,你吩咐就好。”


    吳嫂倒吸一口冷氣,這這這……


    小兩口吵架歸吵架,何必牽扯到她這把老骨頭,倒是讓她成為他們y的一環了。


    吳嫂支吾著不敢。


    傅硯池索性道:“先把你的生活用品,從我的主臥搬出去,一摟有一間傭人房,給你住最適合不過。”


    徐景好:“好!”


    答應的痛快,事情做得也是迅速無比。


    主臥中,除了一點日常的衣服,能賣掉變現的全都賣了。


    除了一些日常生活所用,還真沒多少東西。


    不到一個小時,徐景好就從主臥搬進了樓下的傭人房。


    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傅硯池無非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將徐景好逼迫到絕境,讓她乖乖屈服,和前麵三年一樣,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沒想到,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那傭人房狹窄逼仄,徐景好從出生後就沒住過那樣的房間。


    裏麵沒有配套的寬大衣帽間,甚至連衣櫥都小小的,除了一個小的洗漱間,就小的隻能放下一張床,連個多餘的空間都沒有。


    她就那麽搬進去了。


    徐景好住進這別墅三年間,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傭人房。


    長久無人住的房間裏,雖然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但是居住環境遠沒有主臥那麽舒適寬敞。


    徐景好看了看,深吸一口氣,自我安慰:“比盒還是大多了。”


    還好她把主臥自己喜歡的床上用品都帶下來了,晚上應該是能入睡的。


    徐景好整理好了那間傭人房,出來時,傅硯池竟就坐在客廳沙發上。


    手邊的邊桌上,是k線交織的電腦。


    吳嫂腳步很輕的走過來,一把把徐景好拉到一邊。


    難得的苦口婆心:“太太,這夫妻相處,不是比誰更強硬。你稍微向先生低低頭,不會吃虧到哪去的。先生有了台階下……”


    話沒說完,那邊,傅硯池聲音傳來:“人呢?都死哪去了?看不見我杯子沒水了?”


    吳嫂一聽,趕緊朝著傅硯池的方向推了徐景好一把:“太太,你去吧。”


    徐景好:這就開始給她安排傭人的工作了?


    倒水……


    之前她都是水來伸手,倒水流程還真不怎麽熟悉。


    吳嫂在一旁指點,她才拿了水壺過去給傅硯池的杯子裏續上。


    傅硯池略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就站在這裏,有點兒眼力見,這麽點事能做吧?”


    他話語中毫無感情,真把徐景好當傭人使喚了。


    徐景好也公事公辦:“當然。”


    然後……


    一個中午,傅硯池喝了八杯水,上了十趟洗手間。


    徐景好半眯著眼,心裏暗忖:腎不好!


    傅硯池為了把這位新傭人用到極致,公司也不去了,竟然就這麽在家裏麵住下來了。


    從前從不回家,現在是住下來,連工作都搬回家裏了。


    第二天早上,公司高層的車陸陸續續出入傅家大宅。


    徐景好忙的腳下冒煙,一上午來回數百次的添茶倒水。


    也是第一次,徐景好親眼看到了工作狀態中的傅硯池。


    專注、精明、任何微小的錯漏一過他的眼都絕對逃不掉。


    於是,徐景好也見識了傅硯池毒舌下屬的樣子。


    數據錯漏,傅硯池罵:“你簡曆寫哥大畢業?你叫一聲哥大母校,哥大敢應嗎?拿回去,重做!”


    對創意不滿,傅硯池罵:“這種創意你讓女明星來代言?這是你太奶奶的審美嗎?換團隊重做!”


    對合作項目書不滿,傅硯池繼續罵:“你是臥底到我公司來的嗎?這一把操作少賺十個點,從你工資裏扣都要扣到你曾孫子那輩,滾蛋!”


    徐景好深吸一口氣,傅硯池工作的時候都這麽暴躁的嗎?


    尹司南站在徐景好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夫人,傅爺平時不這樣的。”


    徐景好側頭睨了尹司南一眼:“我不是夫人,是傭人。”


    尹司南:“……”


    尹司南隻覺得,傅爺最近喜歡的夫妻情~趣多少有點兒bt了。


    工作不去公司也就算了,還把各種工作、會議、匯報全都搬來家裏。


    從頭到尾,還讓夫人扮做小女傭,端著茶水在旁邊伺候他。


    他們paly,全公司高層分批次,全天候的過來‘觀賞’,簡直毫無人性。


    大大的增加了工作負擔和來回路程之外,還要承受麵對變態暴躁的心理壓力。


    然而,傅硯池卻樂此不疲,一連好幾天都保持著這種工作狀態,甚至連周末,都不讓休。


    這幾天,徐景好對端茶倒水,迎來送往的工作也漸漸適應了。


    身體虛弱加上白天累成狗,晚上回到那狹窄逼仄的房間裏,竟然也能睡得很好。


    可能,傅硯池就是見不得她被貶到這種環境還能適應過來,於是,在周日的晚上,他換花樣玩了。


    傅硯池不在家裏加班、開會、而是,邀請了一堆朋友,直接來家裏開part。


    當徐景好穿戴著圍裙被迫站在門口,迎接著傅硯池的那些她也很熟悉的朋友時,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僵的。


    然而,隻是昔日的朋友也就算了。


    一陣香風襲來,雀躍歡快的聲音讓徐景好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


    原來今天的part主題,是慶祝卓輕婉正式搬入傅家別墅!


    卓輕婉站在徐景好身前,以居高臨下的傲氣挑釁她:“徐小姐,以後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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