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藍思考了一下問:“隻是領證就可以嗎?要不要請大家一起來吃飯,實驗室的這群人。”“嗯。婚禮什麽的太麻煩了。”肖藍的眼神裏分明有什麽期待,以至於陸正青感覺自己是否真的太不近人情。他說完這句話忍不住低頭去理了理自己的袖扣。肖藍那邊有一個很長的沉默。陸正青抬頭看他。肖藍沒有生氣,他眼神溫柔。“所以你下周有空嗎?”他又問了一次。“沒問題!”肖藍說,“回來的時候跟實驗室的大家一起吃個飯吧?”陸正青想了想:“好。”*聯盟曆17919年10月29日。一個特別普通的周三。肖藍跟衡州請了半天假,又在附近那家金碧輝煌路過從來不敢進去的超奢華酒店訂了一個包廂,決定等一會兒回來後帶著大家去吃飯。連續三天的人工降雨後,水藍星的天空藍得讓人心動,隨便一個仰望心情都仿佛要飛了起來。實驗室外的停泊區有一架小型飛艇在等候著他。不僅如此,緊急調配來的高級服裝師和造型師都已經蓄勢待發。他在飛艇飛往民政部婚姻登記處前換上了一身得體的手工西裝,又被經驗豐富的造型師按在座位上對他的發型、眉形、妝容做了突擊的修剪。造型師一直眉頭緊擰,直到飛艇降落前的一刻,他才舒展開眉心,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肖藍。然後吹了一聲口哨。“宇宙之神在上。”造型師說,“如果不是直到你今天要跟陸先生領證,我今晚一定要跟你上床。”肖藍差點沒站穩。他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劉海:“變化有這麽大?”造型師讓開,露出落地鏡。“你自己看。”肖藍抬眼看向鏡中的自己。花式西服以及胸兜裏那朵紅玫瑰顯得他今天一點都不低調。平時一頭亂糟糟的亂發被造型師打薄修剪,連眉形都做了微微的調整。肖藍沉默了。“怎麽了,帥哥,不喜歡嗎?”造型師問他。“沒什麽,有點不太習慣。”肖藍說。這個他,陌生又熟悉。*陸正青早就穿著同款西裝在民政部的vip區等待著他了,他手裏拿著一小把水藍星特產的黑色玫瑰手捧花,與他的信息素相得益彰。周圍所有的視線都在他身上。直到肖藍出現。他今天沒有戴眼鏡。眉目間那點因為戴了眼鏡而產生的迷糊感消退了,精神又健氣,甚至看上去年輕了幾分。肖藍也許並不是那種長得絕美的男人。然而因為平時為人處世就很溫和,又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整個人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優雅的良好氣質。這種氣質襯托下,他像是一顆溫潤的珍珠,叫人移不開雙眼。最開始的時候,選擇他不過是因為跟自己曾經喜歡過的那個人有幾分輪廓上的相似。相處了整個月後,陸正青知道這個人其實跟之前那個人半分相似也沒有。一段本身就是半強迫半威脅的關係,他從來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對自己的冷淡和疏遠。以至於讓冷冰冰的交易,也變得溫情脈脈。“不好意思,久等了。”肖藍走到他身邊小聲說,“實驗室那邊稍微拖了一下。”“沒多久,二十分鍾。”陸正青說,“我們開始吧。”肖藍笑起來:“好!”在所有人的矚目中,他們走進婚姻登記處,這在人群中再次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甚至有人打開了攝像頭想要記錄下來這一幕。vip等候室走到盡頭,推門出去,就是一個全息高拱門,隨著新人的步伐走進,虛擬的玫瑰花藤綻放出一朵朵白玫瑰,將整個高拱門裝點成了一座花門。花瓣在空中飄落,落到他們的肩膀上,又消失在了虛無中。再往進走,天空中綻放出聖潔的光輝,光著屁股的小天使,帶著愛心之箭在兩人之間飛舞,唱著愛的歌曲,將箭射入他們的心髒。婚禮進行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