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正青走出無菌倉,摘下頭盔的時候,顯得脆弱又疲憊。可是他發紅的眼睛裏透出一種決然。“我不是反叛軍!談川策劃的一切都和我無關。”他的聲音在顫抖,可還是堅定地說,“都是巧合。”“你!”韓天磊氣得噎了一下,“陸正青,就算談川已經死了,你可要考慮好你要麵對的刑罰!告訴我空間折疊技術的所有內容,我們韓家會庇佑你。隻要你——”“先找到證據證明我與這些事有關聯,再來威脅我。”陸正青啞著嗓子回答。韓天磊終於惱羞成怒:“我在給你最後的機會。”“我知道你很快會從韓修平那裏得到些什麽。這是你現在如此篤定的原因。你認為我會害怕?”陸正青說,“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反叛軍。”陸正青扶著牆,坐了下來。他從監視窗看進去,無菌倉內,護士們正為去世的談川解下各種維持生命的儀器。陸正青怔怔地看著。“雲圖失竊,你趕在軍部和警備隊之前把我臨時關押。”陸正青說,“我倒是困惑了,你是一個軍人,還是某個世家的親眷?”韓天磊惱羞成怒,已經摸上了腰間的粒子槍。就在此時,大門“碰——”的打開。趙靉大踏步走了進來。韓天磊連忙行了個軍禮:“團座。”她一身軍裝穿得筆挺,軍靴重重地踏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她沒有理睬韓天磊,徑直走到了陸正青的麵前站定,陰沉地打量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她開口緩緩道:“你可以走了。”韓天磊臉色頓時變了:“團座!他是雲圖資料失竊的關鍵人物,他——”趙靉攢眉看了韓天磊一眼。那冷冽的眼神讓韓天磊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你可以走了。”趙靉沉聲又說了一遍。陸正青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來:“感謝趙團長,再見。”他沒有問原因,也沒有回頭去看。此時,一張白色的布單覆蓋在了談川的臉上……*“團座,真的不可以放走陸正青。”韓天磊急促的說。趙靉皺起眉頭:“你以為我不清楚?”“團座,您之前不是我說,他們是想救楊·安德森。所以裏麵關於楊·安德森的數據就是有用數據?我們跟蹤這條線索就可以……”“嗬……”趙靉發出了一個輕輕的嘲諷,“那個被囚禁的到底是不是楊·安德森本人,聯盟政府都還沒弄明白。我不過是嚇唬嚇唬陸正青……可他絲毫沒露出破綻,他就算不是反叛軍,也至少跟反叛軍走得非常近。”趙靉說:“反叛軍從雲圖儲存區竊取了大概有二十多萬組關鍵數據。”韓天磊愣了:“這、這怎麽可能!這麽巨大的信息量,這麽短的時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很簡單。”趙靉淡漠的開口,“足夠多的人命,就能換來這樣的結果。”二十萬組數據……就算一個人獲取十組數據,那也至少需要兩萬人。光是想想這個血腥的數字,韓天磊便已經汗毛豎起。“這麽大的數據量,又缺少判定標準的前提下,很難有效地在短期內判定到底哪組數據是反叛軍真實想知道的。”趙靉說。“那團座為什麽讓他走?”“你以為我願意讓他走?”趙靉歎了口氣,“我連夜趕回本家,請家父行使繼承者權限與雲圖進行溝通,希望獲得陸正青在儲存區做了前期布置的確切證據。可是,家父告訴我遲了。”“遲了?”“有與他同等繼承者權限的人,已經對雲圖下達了指令。要求所有對陸正青有害的證據,全部封存。非更高級別的權限不可解禁。”“是、是誰?”韓天磊怔了怔,“修平少爺不會這麽做。難道是朝家?”“說不好。”韓天磊急了:“可是陸正青是關鍵,我們也不應該放他走!談川死了,程珹跑了,隻有陸正青,隻有他能——”趙靉瞥了他一眼:“就在淩晨三點的時候,雲圖對所有世家做了通告,夏家繼承者獲得相關權限。雲圖執行官的競爭正式開始了。這是我剛從家父趙戟那裏得到的消息。”“韓修平怕是也著急了吧。”趙靉問他,“作為世家末流的韓家,迫切地需要陸正青掌握的空間折疊技術以便在競爭中搶占優勢。所以你才要趕在軍部、趕在警備隊前麵,逼陸正青把空間折疊技術吐出來,你才這麽著急。是不是?!”韓天磊臉色白了白:“團座,您、您在說什麽?我審訊陸正青是奉了您的命令啊。”趙靉看了眼他胸口那隻金色的徽章。她似笑非笑。“但願吧。”*陸祈的飛梭在第三團部門口停泊。他焦急地在門前走來走去,引起不少人的觀望,有人在私下議論。相信自己的親弟弟和雲圖存儲區資料泄露掛鉤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