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討論中。但是討論即將結束了。”晁錯急道,“韓修平能在今天突然提出這個權力,絕對是計劃已久的。一旦進入投票環節,可能就沒辦法回頭了。”陸正青當機立斷:“我們現在趕去現場。”他對普爾曼說:“幫我聯係夏羽少爺。”*第三軍團離國會山僅五十公裏,而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下班高峰期。他們的飛艇進入航道後,時速就降低了下來。“前麵航道維護。”普爾曼說,“我們得換低區層航道行駛。”“好,盡快。”陸正青回答。飛艇連續下降了好幾個航道,終於在一條近地航道獲得了暢通指令,開始向著國會山而去。普爾曼的臉色並不好,很凝重。“……特納先生,有話您可以直接說。”“措不及防的議案,倉促的行程,出現事故的多組航道。”普爾曼開口,“這不是個好現象,陸先生。”陸正青表情也很嚴肅,他雙手抱拳撐在下巴上,語氣堅決地說:“我不得不去。就算這是個請君入甕的局,我也必須得入局。”普爾曼歎了口氣。“聯係上夏羽了嗎?”“暫時沒有。”普爾曼道,“但是已經給少爺做了留言,目前相關信息顯示已讀。相信少爺應該很快會趕到。”也隻能如此了。陸正青又一次看了時間。他知道這種已經在憲法中規定過的權力,議會上留給它的時間不會太多,最多是三十分鍾,也許是四十分鍾,不可能再長了。“能在開快一點嗎?”他抬頭問。“可能——”普爾曼的話沒有說完,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意外。巨大的從天而降的一個火球,突兀地衝破了雲層,在刹那間擊中了他們所在的飛艇。火球在一瞬間融化了飛艇。飛艇猛地停滯,駕駛艙消失了,變成了炙熱的熔漿。而後端乘客艙和噴射助推器還在運轉。它被巨力牽扯,猛的翻上了天空,又往前俯衝,在首都星的鋼筋表麵劃出電光,然後向著最近的一道深淵溝壑衝了進去。首都星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將乘客艙猛地吞入腹中。隻留下炙熱燃燒的痕跡,在地表慢慢地冒出了青煙。*陸正青感覺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嬰兒期。在母體的羊水中飄蕩。一來……一去……啪嗒,啪嗒。濕漉漉的東西從他額頭滑落……他恍惚地張開雙眼。天空成了一條昏暗的縫隙,在遙遠的那一頭,周圍的黑暗中帶著幽藍的熒光。碩大空間帶來的壓迫感讓他耳膜嗡嗡發響。他在空中晃動著。好像是在秋千上。“陸先生!”有人喊著他。耳朵裏的嗡鳴終於開始消退了。“陸先生!”有人焦灼地喊他。他的意識拉回來了一些。他被一根極細的柔韌金屬繩索牽扯在腰間,身下是不知道多深的深淵,仿佛直接能夠抵達雲圖的腹艙,幽藍的光芒從漆黑的縫隙裏依稀掙紮出來,他看不清楚。頭頂的天空之所以呈現出一線,是因為他們的飛船跌入了首都星地表的溝壑。飛船如今不知去向,然而自己卻還在空中。普爾曼·特納在自己頭頂,用機械勾抓住了半空中伸出來的一根光滑的管道,他的另一隻手抓住了金屬繩索的另一端。而滴落在自己頭頂的濕漉漉的東西……是從普爾曼手心裏落下的鮮血。“特納先生。”普爾曼鬆了口氣:“謝天謝地,你沒事。”“晁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