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連眼角餘光都懶得施舍給她,走到曲瀲麵前,然後拉著她走了。


    曲瀲回頭看向襄夷公主,雙眼水潤潤的,看得襄夷公主更過意不去,朝她無聲地說了一句「等會就去救你」,然後忙進了暖閣找援兵去了。


    曲瀲不知道襄夷公主已經惱補她如何被妖孽欺負的情形了,她很是乖巧地被他拉到了一處溫暖的偏廳,等進了房後,趕緊離他遠遠的。


    「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他好整以瑕地說道,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然後舊話重提,「又過了一年,你還是沒怎麽長大啊。」


    曲瀲:=皿=!表以為她不知道什麽意思,好想咬死他!


    「過來,陪我坐會兒。」他像招小貓小狗一樣朝她招手。


    曲瀲磨磨蹭蹭地過去,說道:「你保證不動手動腳?」


    「哦……」他看著她,拉長了聲音,「不動手動腳?那我動嘴如何?」


    看他端著那麽俊麗的臉龐耍流氓,曲瀲壓力山大,蹭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又變成這樣了?」難道今兒誰又讓他受刺激了?


    經過一年的觀察探索,曲瀲大致已經摸清楚了他兩個人格的轉換規律。主人格是那個溫和良善的第一人格,平常時候都是這個人格出現得多,而第二人格出現得比較少,一般會在夜晚中出現,其他時間出現的話,可能是受了什麽刺激。


    所以,她可以猜測,應該是今天主人格受到了什麽刺激,才讓第二人格出現。


    曲瀲雖然沒有接觸過雙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但也覺得其他的人沒有紀凜這般穩定的,而且這兩個人格還互通,轉變得沒有一絲違和,甚至還懂得偽裝。這也是這麽多年來,他從未被外人識破秘密的原因。


    「剛才喝了點酒,頭有些疼。」他撐著腦袋,隨意地道。


    聽罷,曲瀲仔細看了看他,那張臉白晳如玉,沒有絲毫的醉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酒引起的頭疼,導致他的人格轉變。她將這事記在心裏,麵上露出笑容,「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可以緩解頭疼。」


    「你會麽?」他懷疑地看著她那雙柔若無骨的纖手,然後伸手撈過來捏了捏,覺得自己再用點力,就能捏斷了。


    曲瀲一副被他小瞧的憋屈模樣,「當然,不然我會這麽說麽?」然後又補充道:「如果我給你按摩,你保證不動手動腳麽?」


    「盡量。」他一副大爺的樣子。


    曲瀲忍了。


    讓他坐在一張黑漆太師椅上,曲瀲繞到他背後,將他頭上那隻金鑲紅寶石的華麗發冠取下來,一頭長發灑然飄落,烏黑亮澤,用手摸了摸,竟然發現還十分柔軟光滑,有些不可思議。


    纖細的手指插入黑發中,不緊不慢地按摩著對方的頭皮,讓坐在太師椅上的少年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那種疼痛漸漸地緩和,最後隻剩下安祥。


    曲瀲按摩了兩刻鍾,終於力竭了,甩著酸軟的手指停下來。


    「怎麽不繼續了?」他睜開眼睛,回頭看她。


    黑發滑落到他的頰邊,襯得那張臉越發的白晳潔淨,黑白分明的色澤,使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魔魅之色,像突然變了個人一般,添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豔麗之色。


    曲瀲看得一愣,然後不得不承認,這少年的皮相果然天生麗治,少有人能及得上。


    「累了。」曲瀲伸手給他看。


    「真沒用。」他不客氣地說,但卻將她拉到麵前,然後執著她的雙手,不輕不重地給她按摩手指。


    曲瀲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直到他危險地看過來,方才低眉順眼地站著給他按摩。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莫名地有些溫馨。


    曲瀲窺著他,她站著,他坐著,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垂的眼皮,還有那纖長濃密的眼睫,像兩把小刷子一樣,遮住了那雙妖美的眼眸。


    「那個,我有點事找你。」曲瀲吞咽了口唾沫,有些困難地道。


    「什麽事?」他的聲音懶洋洋的,給人一種愛搭不理的感覺,恨不得直接拍死他。


    「就是關於我姐的……」接著,曲瀲便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他。


    等他聽完後,他放開她的手,探手將她摟到懷裏。


    曲瀲又僵硬了下,方才順從地被他抱著。


    可沒想到她這種順從,莫名地惹惱了他,腰間被一隻大手掐住,就聽到他用一種讓她頭皮發麻的聲音陰測測地道:「每次事情一涉及到你姐姐,你倒是什麽都能讓步。」


    曲瀲覺得特別地冤枉,還不是他每次都威脅她,讓她屈從麽?怎麽在他眼裏,卻成了她為了姐姐讓步?況且那是她姐,她不幫她誰幫?


    「你到底要怎麽樣?」曲瀲的脾氣也上來了,拍開他扣在腰間的手,怒道:「如果是紀哥哥,才不會這樣對我!」


    「閉嘴!」他鐵青著臉,「我就是我!難道在你眼裏,我不是我?」


    「才不是,你是……」


    她想說他是另一個人格,但是此時已經觸怒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讓她覺得手都要斷了,疼得臉色煞白,終於忍無可忍地叫道:「我受夠你了,每次都是如此壞脾氣,自己來招惹人,不遷就你就是錯的!滾蛋!我不奉陪了!」


    說著,她用力掙脫他的手,一爪子撓過去,撓破了他的手背,讓他痛得放開手後,拎著裙子一溜煙地跑了。


    她跑得飛快,將陪母親爬山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無視了暄風院那些仆人詫異的眼色,一路跑出了暄風院。直到氣竭得再也跑不動,她才扶著牆大口地喘氣,腦袋陣陣發暈,半晌才扶著牆蹲在角落裏,像一保被人拋棄了的小狗一樣。


    人的身體總有個極限,當無限接近那極限後,便會出現不良症狀。


    曲瀲超常發揮,一口氣跑得都不帶喘,等終於停下來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頭暈、氣竭、胸口疼、呼吸不順、腿腳發軟等等讓她難受得隻能蹲在角落裏,落在旁人眼裏,可憐得像隻被拋棄的小狗一般。


    追著她來的少年站在遠處,見她蜷縮著身子蹲在那兒,心髒有種窒息的難受感。


    他遠遠地看著她,神色慢慢地變得陰沉。


    她邊喘著氣,邊想著自己剛才的舉動,終於爆發了一回,心裏十分解氣。可是解氣過後,她又有些不安,那種不安來源於——


    「你跑什麽?」


    聽到這道陰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曲瀲不禁僵硬了下,頓時當作沒聽見。


    然後,在她的視線中,出現一隻手,那隻手的形狀很好看,就像玉雕的一般,皮膚白晳看不到一絲瑕疵,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像秀頎的青竹一樣。隻是此刻,那漂亮的手背上有幾條被什麽利甲撓破的痕跡,已經沁出了血跡,雖然不多,但是襯得那白晳的皮膚,顯得有些觸目心驚。


    曲瀲不免有些心虛,可見先前盛怒之下,那一爪子撓得有多凶。不過曲瀲不承認自己如此凶殘,那是因為他一個大男人皮膚卻白得像個女人一樣的緣故,而且也是他先惹她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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