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愣,不悅地道:「凡事有因才有果,既然有人議論,那她就必定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皇帝也不打算徹查嗎?」


    「母後如果說的是德妃,那便不用查。」帝王道:「她從未做什麽對不起朕的事情,與攻玉侯也不過是兄妹。」


    竟然這麽相信她?寧太後挑眉:「人心隔肚皮,皇帝你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她,怎麽就知道她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哀家可是聽聞,她私下經常與侯爺單獨往來。」


    「攻玉侯去養心殿請安,每一次都是在問過朕之後才去。」宇文頡板著臉道:「母後信不過他,也得相信兒臣。」


    堂堂帝王,要是被人戴了綠帽子還不自知,不是很荒謬嗎?


    「你確定他每一次去養心殿,你都是知情的?」太後問。


    帝王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那好吧。」太後道:「哀家相信皇兒是聰明人,隻是怕你被感情蒙蔽了眼睛。他們若是沒有背著你有過往來,那哀家也就不追究了。」


    「多謝母後。」帝王頷首。


    賀長安在攻玉侯府裏更衣準備進宮,來伺候的丫鬟選了半天,挑了個香囊給他掛上。


    「侯爺平日總愛用玉佩,奴婢倒是覺得這冬日花香繞君懷,別有一番風味。」


    淡淡地應了一聲,他腦子裏還在想宮裏的人,心思完全不在這丫鬟身上,也沒注意聽她說什麽。


    這丫鬟就是羲王爺送來的那幾個之一,長得是貌美如花,可惜從來沒得侯爺正眼相待。


    說話間她就已經把香囊係好了,賀長安轉身就往外走。


    羲王爺屯兵冰洞,但最近總是訓練士兵爬山,爬的又是離京城最近的葬龍山,這讓他起了點戒心,所以想著必須進宮與皇帝商議一二。


    帝王正在紫辰殿裏發呆,眼眸深黑,不知道在想什麽。旁邊的秦公公低聲道:「其實,羲王爺前幾日進宮,就不曾與皇上說,故而遇了刺,皇上也半晌才收到消息。」


    微微皺眉,宇文頡轉頭看著他:「連你也懷疑他們?」


    「奴才不是懷疑,隻是說一些實話。」秦公公道:「德妃娘娘對皇上盡心盡力,奴才看在眼裏,但您也切忌完全信任。」


    不是他要說花氏的壞話,隻是帝王對一個人盲目信任,本就是萬分不妥的。


    沉默了一會兒,宇文頡低聲道:「朕若不完全信任她,那她也必將不會完全信任朕,那樣朕會很難受。」


    秦公公一愣,呆呆地看著帝王。


    他說這話的語氣認真又執拗,倒半點不像機關算盡的皇帝,而像單純天真的孩子了。


    皇上也會有心思這麽耿直簡單的時候?


    「皇上,攻玉侯爺求見。」外頭的太監通稟了一聲。


    回過神,帝王抬頭:「請他進來。」


    賀長安麵容有些消瘦,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兩天滿天飛的流言給鬧的。見著他,他還是恭敬地拱手行禮:「微臣拜見皇上。」


    「朕猜到你會來。」揮手讓秦公公出去,帝王看著他,打趣道:「過了這麽多日才來見朕,可是心虛了?」


    賀長安挑眉,心虛是什麽?他這兩日在家裏養傷好不好?


    不過,想想也是,與花春的事情還沒跟皇帝認真解釋過,以宇文頡這樣的小心眼,在心裏肯定悶著不爽了好久。


    於是他道:「臣沒什麽好心虛的,德妃娘娘對微臣沒有半點兄妹之情之外的感情,坦坦蕩蕩,忠貞不二。」


    微微一怔,帝王看著他:「那你呢?」


    花春對他是坦蕩沒錯,那賀長安對花春的感情呢?也沒有超出兄妹之情嗎?


    賀長安沉默了一會兒。


    他這個人不太會撒謊,但是這樣的問題,不撒謊是不行的,饒是帝王再信任他,也絕對不會容忍他對後妃懷揣私心。


    深吸一口氣,他笑道:「臣對娘娘有尊敬,有敬佩,有兄長對妹妹的疼愛,也絕對沒做半點越矩之事。」


    他的猶豫都落在帝王的眼裏,宇文頡抿唇,跟著起身走到他麵前,目光幽深地道:「朕選擇相信你,你也要對得起朕的相信。」


    「皇上放心。」賀長安道:「如果有一天大梁起了叛亂,全天下隻剩下背叛了您的人,那臣的名字也一定是寫在為您戰亡的名單上。」


    胸口微微一震,宇文頡軟了心,正想點頭,卻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


    那是臘梅的香氣,跟養心殿裏的一樣。


    低頭一看,賀長安的腰上係著一個紅色的香囊,蜀錦打的底,上頭繡的是鴛鴦。


    這樣的香囊宮裏曾經很常見,但是在送給花春滿院花香之後,宮裏的宮人就再也沒做過相同樣式的。


    也就是說,她把他送的香囊,轉送給賀長安了?


    心裏有些不悅,帝王安靜了許久才道:「說正事吧,關於她的事情,就到此為止。」


    「好。」賀長安什麽都沒發現,老老實實地開始說冰洞羲王爺的兵力之事。


    花春認認真真將宮裏的護衛名單和部署看了一遍,這些都是她當初親自安排的,看起來沒有絲毫問題,但是到底是為什麽宮中又出現了刺客?


    這大梁的皇宮沒有清朝那麽壯觀,宮牆不高,但是占地麵積又大,守衛不多且分散,都是安全隱患,但讓人那麽輕易地乘虛而入,就說明宮中還是有內鬼。


    「娘娘。」湯氏坐在下頭,溫溫柔柔地開口道:「許嬪已經得到了懲罰,日子也過去了大半,那立妃之事……」


    花春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別急,等宮中晚宴結束了再封不遲,反正沒人跟你搶。」


    宮裏現在就她一個貴嬪了,那還有什麽好急的?


    湯氏一笑,滿意地點頭:「那嬪妾就不打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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