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嫋凝重地點頭:「總比害得您與皇上兩地相隔不得相守,又害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來得好。」


    「別傻了。」花春道:「就算當真有閻王的存在,咱們也不能完全迷信啊!應該注重科學發展!這些天災來了就要麵對,而不是拿人去血祭。」


    「問題是,這裏又不是現代,沒有藥,天花是死亡率極高的病。」青嫋皺眉:「就算想麵對,也怕是無能為力。」


    花春沉默。


    「不管了。」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道:「總之你好生呆著就是。」


    秦嫋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兩人一起幹過不知道多少事兒,小時候就說過了,要嫁人一起嫁人,以後房子都買在隔壁,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現在嫁人沒一起嫁就算了,她難不成還眼睜睜看著她去死?開什麽國際玩笑,迷信的東西不能信的!


    青嫋張嘴還想再說,花春已經扭身進去內殿休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燕京漸漸荒蕪,難民出逃,京郊的人倒是多了起來,有不少憤怒的百姓朝行宮這邊丟石頭,雖然是砸不著花春的,但是聽見外頭的罵聲,誰心裏也不好受。


    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許久,青嫋握拳,挑了一個夜晚,拿著腰牌進了皇宮。


    帝王嘴唇慘白,靠在龍椅上閉目,腦子裏全是一個人的聲音。


    「罪臣花京華,願一力承擔罪責,隻求皇上不要牽扯花家之人。」


    「罪臣不後悔,若有來世,隻願不再遇見陛下。」


    「宇文頡,看著我的眼睛,你當真舍得下我嗎?」


    ……


    這些話是她什麽時候說的?為什麽他總覺得聽過,又像是沒有聽過?帝王皺眉,揉了揉眉心,那丫頭在行宮裏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該到臨盆的月份了吧。


    「皇上。」秦公公進來道:「青嫋求見。」


    青嫋?帝王一愣,連忙道:「讓她進來。」


    青嫋低著頭跨進紫辰殿,上來就跪下道:「請皇上屏退左右。」


    心裏一緊,宇文頡連忙揮手讓其他人出去,皺眉看著她問:「你家主子出事了?」


    「主子很好,已經睡下了,奴婢來,是有與江山有關的事情要與皇上商議。」深吸一口氣,青嫋認真地道:「還請皇上一聽。」


    微微一愣,帝王抿唇,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你說吧。」


    「想讓大梁恢複正常,皇上可以拿奴婢一試。」青嫋道:「讓知禮大師來對奴婢做法。」


    「為什麽?」宇文頡不解:「你與這國禍有什麽關係?」


    「……奴婢身上陰氣重,算命先生以前也說過奴婢命中帶禍,會危及身邊的人。」不能直接解釋,青嫋就隻有換一種說法了:「若是不信,皇上可以讓知禮大師來看看。」


    危及身邊的人?帝王一頓:「那她呢?」


    她一直在她身邊,沒關係嗎?


    「娘娘是好好的,但是奴婢也的確不適合繼續在她身邊伺候了。」青嫋閉眼:「還請皇上成全。」


    帝王抿唇,他是不知道花春與青嫋之間的故事的,知道的隻是花春與她關係不錯,主仆感情深厚,所以也能理解青嫋為什麽如此替花春著想。


    既然她有這個意願,那試試也無妨。


    花春一覺醒來就沒看見青嫋,找了瑞兒來問,瑞兒隻道她出門去采買了。


    「街上那麽亂,她一個女兒家出去采買幹什麽?」花春皺眉:「等她回來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


    「是。」瑞兒應了,出門去等消息。


    結果直到黃昏,青嫋也沒回來。


    「派人去找。」花春坐不住了:「找不到就回皇宮去問問。」


    瑞兒又急匆匆地出去,這一去就是幾個時辰沒消息。


    花春坐立不安,一夜都沒合眼,到清晨的時候,卻見青嫋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你去哪裏了?」花春幾步走過去將人拉過來:「到處找都找不到!」


    臉色有些發青,青嫋抿唇,低聲道:「迷路了。」


    哈?花春皺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你知不知道你撒謊就喜歡低頭看鞋尖?」


    青嫋一愣,連忙抬頭:「沒有撒謊,真的是迷路了……」


    「主子主子!」瑞兒興衝衝地從外頭跑進來,看也沒看屋子裏的人就道:「奴婢打聽到了,青嫋姐姐進了宮……」


    「咳咳。」青嫋皺眉,連忙出聲,瑞兒抬頭,這才看見她,瞪大了眼:「您什麽時候回來的?奴婢竟然沒看見……」


    花春沉了臉看著青嫋:「你騙我。」


    「奴婢……」青嫋咬牙:「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主子不要多問。」


    「想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了?」花春擰眉:「你想做什麽,還用我問嗎?猜也猜得到了。」


    微微一頓,青嫋垂頭:「奴婢沒有做錯事。」


    這本來就是她該做的。


    花春氣了個半死,拉過她的手來,使勁兒想掰開她緊捏著的拳頭:「鬆開。」


    瑞兒看得很茫然,完全不知道她們是怎麽了,不過難得見自家主子這麽著急,想了想,還是退出去就留她們兩個。


    掙紮無力,青嫋慢慢將手鬆開了,花春低頭一看,好險沒暈過去。


    原來手心那一團青黑的地方竟然一片血肉模糊,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麽。


    「自殘嗎你!」花春瞪眼。


    青嫋搖頭:「做了個法事,知禮大師說我身上的陰氣都來自這一處,幹脆就挖了去。」


    臥槽!花春不淡定了,急得眼眶瞬間通紅:「不疼嗎!」


    「這一塊肉沒知覺了,不疼的。」青嫋看著她笑了笑:「隻是,奴婢倒是覺得自己的命可能不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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