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蹙眉,拉了拉身上的吊帶新裙子。應該沒有露出內衣帶子吧?她用的是透明帶,不至於讓人瞧出來?一個女孩子經過她的身邊,朝她撇了下嘴。“惡毒女人。”張曼一聽,火了。“你罵誰惡毒?”女孩子挑眉:“誰應就是誰囉!”張曼不幹了,上前想拉女孩子的手,女孩子迅速避開,躲到男朋友的身邊。男朋友人高馬大,凶狠地瞪著氣勢洶洶的張曼,張曼忌憚,不敢上前,氣得發抖。“無緣無故的,你憑什麽罵人?”她用做了美甲的手指指著女孩。女孩子舉起手機,播放視頻:“看看,視頻裏這個虐待孩子的女人,是不是你?”張曼定睛一看,大驚失色。視頻裏,她擰著男童的了耳朵,罵他是小雜種,接著,場景一轉,竟然是她家客廳。張曼後退一步,捂住臉。大前天她抽打方棋那小雜種的過程,竟然被人偷拍了?!怎麽會這樣?是誰偷拍的?怎麽偷拍的?“這個虐待孩子的女人,是不是你?”女孩再次質問。“不是我!”張曼下意識地否認,抱著貓包,轉身便跑。她出了寵物醫院,驚慌失措地在外麵的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剛坐進車裏,便看到一群記者湧入寵物醫院。她哆嗦地發動車子,逃般地駛離。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究竟是誰跟她過不去?竟然把她打那小雜種的視頻發布到網上?對了!她在寵物醫院打罵小雜種的那段視頻,隻有那個男人有!張曼眼裏迸出惡毒的光芒。一定是他搞的鬼!前麵一個紅燈,張曼猛地刹車,差點撞上前麵的車子,她掛上空檔,咬牙切齒。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她回神,見是同學來電,便按了接聽。“張曼,我看到朋友圈有個虐待孩子的視頻,裏麵打孩子的女人和好像耶!”張曼臉刷地白了,她慌張地說:“不是我!你看錯了!不好意思,我在開車!”不等對方回複,她快速掛斷電話。然而,剛掛斷,又有電話來了。“喂,大姨,什麽事?”她問。“小曼呀,剛才麗麗給我看了個視頻,我說你呀,再怎麽生氣,也不能打孩子啊!萬一打出人命了,你自己也要坐牢的呀!”“大姨,你看錯了,那個跟我無關!不是我!”張曼尖銳地叫道。“我年紀雖然大了,還不至眼花,你家客廳我能認不出來?”“大姨,真的不是我!我有事,先掛了!”張曼再次掛斷,身體逐漸發涼,腦袋嗡嗡作響。“嘟嘟嘟——”綠燈了,後麵的車子按喇叭催促。她六神無主地掛檔,踩下油門。手機又又響起來了,她完全不敢接了,鈴聲響了十聲歇了,五秒不到,再次響起。到了下一個紅燈,她終於忍無可忍地關機,冷汗像瀑布般地流下來,吊帶裙被汗水浸濕,變得半透明。“喵~”貓包裏的布偶貓似乎被剛剛的電話鈴吵醒了,發出叫聲。張曼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紅燈一綠,她死死地踩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要不是為了方棋父母的遺產,她哪會好心地收養一個克父克母的小雜種?給他吃住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過以前的小少爺日子?做夢吧!那孩子脾氣也怪,剛來第一天,不聲不吭,連“媽媽”都不會喊,跟他說話像對木頭人說一樣,隻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瞅人,仿佛能洞悉她的心思,看得她頭皮發麻,火冒在丈,忍不住就想抽打他。畢竟是孩子,被打了會嚎哭,怕吵到鄰居,她就改用針紮,孩子被她紮怕了,不敢哭喊,她才滿意地收手。大前天在寵物醫院發生的事,鬧到了警察局,回家後她越想越氣,第二天等老公去上班了,迫不及待地拿出掃帚柄,狠狠地抽打那孩子。抽打了半個多小時,發泄心裏的怒火,終於舒暢。不過,那孩子被她打得狠了,竟然發起了高燒,她隨便喂了點退燒藥,把他扔在儲藏室的小床上,晚上老公回家,發現孩子昏迷了,兩人不得不連夜開車去小診所,給孩子打吊瓶開消炎藥,忙到淩晨才匆匆回家。今天她急著給布偶貓做絕育,大清早把自家孩子送去幼兒園,便帶珍妮去寵物醫院,還沒來得及去看那孩子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