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霧被楊沉拉走去看電視,葉瞳才回過頭問葉善:“他真的全忘了嗎?怎麽還是那麽沒精打采。”“時間。”葉善說。連續三日,葉家都會來一些拜訪的,大雪封路也沒辦法阻擋這人來串門的動力,周霧會被楊沉拉著到處收紅包。他很沉默,就像是一個被牽線的木偶,隻有專門朝他問話,才能得到一些回應。又喝了幾日的湯藥,周霧似乎真的紅潤了一些起來,葉善卻緊皺眉頭,去問楊沉:“真的全都都喝下去了嗎?”楊沉點頭:“絕對沒問題,我看著他喝下去的。”葉善隱約覺得不放心,約了周霧一起喝茶,這日雪勢仍舊未變小,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積雪,聽說市區內是放晴,市郊卻依舊大雪封天。周霧慢慢踱步到了茶廳,剛進到廳裏便被一處吸引了注意力。牆上掛著一幅畫,畫裏是一個俊美的男人如刀鋒一般筆挺地立著,勢如破竹的氣勢,和那雙攝人心魂帶著戾氣的視線,將周霧驚住了。“這……”周霧指了指葉善身後的畫。葉善盯著周霧的神色,看到他表情不似作假:“這是一幅名畫,剛拍來不久的。”周霧評價:“氣魄逼人。”隻評價完這一句,他便不再去看那幅畫。葉善微微頷首:“來嚐嚐這壺白馬毛尖。”周霧低著頭慢慢喝著,兩人聊了一會,楊沉來喊葉善,有客人。周霧:“您去忙吧,不用照顧我的。”葉善點點頭:“晚上我再去找你。”等葉善走了,周霧喝完茶,慢慢走出茶廳,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步一步往回走。人類,確實不是什麽脆弱的東西。依照葉善的計劃,此刻周霧應該再次被覆蓋記憶,但是那千千萬萬的腦部神經,就像是葉善所說的那樣,要相信科學。強烈的情感並未消失,而是藏在腦海中的某一處,被壓縮成一團。當再一次被擠壓時,造成反效果,像是一滴濃重的墨水在清水中散開,所有的記憶像是漲潮時的海浪,洶湧襲來。就像是在高空秋千蕩得最高的那一下,劇烈的情感瞬間擠壓進來。他一直在壓抑著,一直到走出那個房間,走回到側院。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走廊,刹那間,喘不過氣來,心口猛地跳動起來,他竟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心正在劇烈抖動。周霧捂著心口,慢慢地蹲了下去。長時間的失去不是分別,反而像是積累。積累了情愫,積累了思念,像是過了很多年屬於他和對方的愛戀。拉長了周霧的情感,讓那一股曖昧的愛戀成了某種厚重的東西。變得更加……撕心裂肺。“……想你。”為什麽,沒有說出口,有好多話想說晚飯後。葉善拿著一碗藥,親自看著周霧喝下,和他聊了一會,周霧一直都斂著眉,很安靜的樣子。但是這個安靜的樣子也讓他微微皺眉。全程盯著周霧喝完藥,他托著碗盤離開,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麽,返了回來。屋裏窸窸窣窣有動靜,葉善露出無奈的表情,一扇門壁根本無法隔音,他聽到了一些幹嘔的聲音。而後,響起了一點網絡遊戲的嘈雜聲,緊跟著,出聲了一個聲音。那出現時被調大了音量。“放肆。”“大膽。”“狂妄。”“做夢。”屋內,手機屏幕裏,蒼白臉龐出現在屏幕前的那一刻,周霧的呼吸幾乎停止。他一遍遍地看著那被營銷號剪下來的片段,如同吮吸生命之源一般,熟悉的聲音一如幾個月前,在耳邊響起。其實從醒來的那一刻,周霧已經逐漸記起,他用了一周的時間來遲鈍,這一刻才最終承認了那隻鬼已經離自己而去。“嘎吱”的開門聲,門被打開,葉善站在門邊,周霧雙手一顫,手機掉落在地上。他抬起頭看到葉善走了進來,臉色頓時又白了一個色號,做錯了事般慌忙將手機快速攏回到自己身邊。“我隻想聽聽聲音……”周霧唇色很淡,抖動了一下,本就消瘦的身體在幾天內,形如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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