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得中狀元,爹娘隻會高興,何來怪罪一說?」蘇婉握住宋子恒的手,道,「相公也別可惜,若我此次沒能與相公一道進京,待相公衣錦還鄉,豈不是更不能來?良辰生下來,至少也要養大些才能上路,這般豈不是要耽誤個兩三年,咱們夫妻才能得以相聚,相公是想與我分隔兩地嗎?」


    「娘子說得甚麽話?若不是放心不下娘子,我又何至於叫娘子大著肚子也隨我一道進京?」


    蘇婉又伸手挽住了宋子恒的手臂,笑道:「我就是愛胡思亂想,相公又不是不知道。」


    宋子恒無奈的歎了口氣,柔聲道:「如今無非是有些感慨罷了,為了娘子與孩子著想,這回隻得委屈了爹娘。」


    蘇婉點頭:「我明白,如今再忍忍,再過幾年咱們穩定下來,將爹娘他們接近京裏團聚,豈不正好?」


    「娘子有這份心便是。」宋子恒卻搖頭,分析道,「隻是如今我雖被聖人欽點入翰林院,說不得三年後還得外放出京,何時能穩定委實不好說,倒不如讓爹娘他們先在老家住著,且如今家裏的生意爹娘和兄長也脫不開手。」


    「相公說的是,這事不急,那便過幾年再說罷,隻是可惜小妹今年出嫁,咱們無法到場了。」


    「小妹年底出嫁,咱們提早一月備上賀儀請人送回去便是,賀儀比往日重上一分,也算是咱們做兄嫂的補償了。」


    侍郎府,柳夫人好不容易把看著像是魔怔了的柳珍兒安撫好,看著她用了藥安穩睡去,這才站起身,瞥了跪在地上的流雲一眼,流雲臉色白了白,卻不用柳夫人開口,乖乖起身跟了出去。


    來到旁邊的廂房,柳夫人在上位坐下,有丫鬟麻利的送上茶水,柳夫人瞥了一眼,對旁邊的婆子道:「安姑姑,你去把門關上,閑雜人等休得靠近。」


    「是。」安姑姑指了幾個丫鬟在門口候著,親自關上門窗,這才回到柳夫人椅子後垂頭站立,流雲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柳夫人皺眉,冷聲問:「說罷,怎麽回事?」


    流雲顫抖著身子,不敢說話,柳夫人氣得一拂袖,桌上的茶盞摔了一地,熱水濺到流雲臉上,流雲大氣都不敢出。


    安姑姑忙道:「夫人息怒。」


    「息怒?我如何息怒?她是珍兒的貼身丫鬟,我平日還道她是個好的,卻沒想竟攛掇著珍兒做出如此出格之事,當真是包藏禍心!」柳夫人胸口起伏不停。


    流雲連連磕頭:「夫人息怒,奴婢不敢攛掇小姐,是小姐……」


    「還敢把責任推卸到珍兒身上?珍兒自來恪守禮節,若不是被有心之人攛掇,如何敢做這等之事!」柳夫人氣得柳眉倒豎,指著流雲怒道,「你可知今日犯下何等大錯?若不是遇到長安,長安親自送你們回來,被外人知曉,隻怕珍兒的名聲就徹底毀了!害了我的珍兒,於這賤婢有何好處?你今日若不老實招來,就別怪我把你發賣了出去!」


    流雲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頭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安姑姑卻輕輕拍著柳夫人的肩,低聲順氣:「夫人息怒,流雲是咱們府的家生子,她老子娘兄弟可都在府裏頭呢,想來是不敢害小姐的,且聽她說一說,到底小姐此次為何會這般失態。」


    柳夫人眼神眯起來,語氣陰沉:「說,那人是誰?!」


    「夫人息怒。」流雲不敢隱瞞了,連連和盤托出,「今日小姐說老爺生辰快到了,此次是整壽,合該慎重,隻是她不知備何禮物以全一片孝心,便想去街上找一找,奴婢也勸過,小姐卻執意如此,奴婢實在無法,隻能陪小姐一道喬裝打扮了出府,誰曾想小姐出府竟是為了去長安城外看新科進士遊街……」


    柳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她是為了看誰?」


    「看,看今科狀元郎……」


    「她又是如何與今科狀元相識的?」


    流雲把頭垂得更低:「回夫人,奴婢瞧著……瞧著狀元郎似乎不認識小姐,奴婢整日跟在小姐身旁,也從未見小姐與狀元郎有何交集……」


    「你是說我兒一廂情願?」


    「奴婢不敢……」流雲咬著唇,知道夫人如今震怒,可這個教唆小姐輕易結交外男的罪名她真的不能背,且她也確實想不出今科狀元與自家小姐會有甚個關聯,她今日才第一次見狀元郎,想到這裏,流雲繼續道,「小姐自來恪守閨禮,便是在安遠侯府上小住的日子也從未出踏出大門半步,並無得見外男的機會……」


    柳夫人仍舊震怒,不是不相信流雲的話,她知道這丫鬟膽子小,一家子都捏在自個兒手上,定不敢亂來,也不敢亂說話,可是,如何叫她相信嬌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竟然會這般不知廉恥的看上一個男子,且那男子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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