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弟…”


    蔣馨睜大著眼睛看著不知何時走過去的徐明淮,不自覺喃喃出聲。


    楊蜜看向大步流星走過來的徐明淮,一時驚呼出聲,眼神裏既有驚喜,也有擔憂。


    迪麗熱白看著一身黑色西裝,昂首闊步卓爾不群的徐明淮,又聽見楊蜜喊他做弟弟,一時間又驚又喜,梨花帶雨中滿是希冀。


    “小子,你要多管閑事,可夠格嗎?”


    許總木然轉身,冷目如刀,蔑視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年輕人。


    兩名保鏢聞聲已站到了許總的身邊,那名助理仍舊堵在楊蜜和迪麗熱白的後麵。


    “比資產或許不夠格,比膽量十個你都不夠。”


    徐明淮冷著臉,嘴角彎起,與他平時的溫文爾雅大相徑庭。


    “囂張跋扈,你可知道與我作對的後果。”


    許總冷漠的笑道。


    雖然摸不準少年有何倚仗,但論起人脈勢力和資本,一個年輕人罷了,捏死他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後果嘛?你想掐斷我的人生?還是直接找人弄死我?”


    徐明淮伸了一個懶腰,不屑於對麵如臨大敵的模樣,輕鬆的說道:“你有一句話很不好聽,什麽叫一個戲子而已,誰不是十年磨一劍,贏得十分鍾滿堂彩,憑什麽就比你輕賤。聽說你是煤老板,怪不得呢,臉黑心也黑,縱然是穿上了一身得體的西裝,仍舊是沒有讀過禮義廉恥的氓牛。”


    你不是很喜歡攻心嗎,我就徹底的攻你的心,讓在座的所有人看看,這場鬧劇能夠精彩成什麽樣子。


    “臭小子,你特姆不想活了?”


    許總氣得頂上秀發一抖,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若不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恨不得立刻將眼前之人燒埋了。


    “哦?合作不成強迫於人,爭辯不過趕盡殺絕?這就是你的生意之道?哈哈哈,許總,你不夠內秀啊,遲早也會被聰明人吃幹抹淨,我何必怕你。”


    徐明淮仰首大笑,一派雲淡風輕的看著暴怒中的許總,此舉不僅攻心,而且是在幫助他人攻城掠地。


    “這小子誰啊,了不得呢。”


    “是啊,沒聽說過哪家的公子有這般的氣量,三言兩語就將許總駁斥得體無完膚,左右為難。”


    “回去得好好查查他,生意人有傲氣可以,若是有了弱點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我得給小輩們好好講一課。”


    “對對對!若今天許總忍得住如此羞辱,他在圈子裏也就站不住了,若是忍不住在這裏大打出手,出得門一樣是身敗名裂。厲害啊…陽謀無解!”


    ………


    蔣馨將所有的談話聲聽在耳中,心內震驚不已,一雙美目看著那如山嶽般高聳的身影,眸子裏神采奕奕。


    “混賬東西,你家大人就是如此教育你的,可知將會死得有多荒唐。”


    許總怒火中燒,大喝一聲,蓋過了所有聲音。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浮屍千裏。


    今日不將這可恨的年輕人拿下,他還如何立足,又如何震懾群狼。


    楊蜜心中憂懼,眼中已是淚花如雨,迪麗熱白俏臉如花,此刻反倒鎮靜下來,一雙眸子隻把眼前的蓋世英雄看得仔細。


    “你又錯了,你大錯特錯!許總,禍不及家人,你已經三番兩次觸碰我的底線了!所以,今天,不是你被我打死,就是我被你打死。人死了就算有再大的權勢,也隻會淪為他人蜂擁的甜點。你是否有必勝的信心呢,看來你並沒有,所以遲遲不敢動手,那麽,現在,我要你死,你有覺悟了嗎!”


    徐明淮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帶著凜冽的寒意向對方走去。


    “你…混蛋!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一再被徐明淮的氣勢壓製,一再被徐明淮攻破心理防線,此刻的許總完全陷入癲狂,顧不得任何東西。


    兩名保鏢聞聲對視一眼,一起衝了過去。


    “弟弟…小心啊!”


    楊蜜閉起了眼睛,淚水嘩啦啦流淌,模糊了一切,她此刻心神俱碎,聽不到,看不到,心亂如麻,疼痛難忍。


    對於徐明淮的出現,她感動至極,可是,讓徐明淮引火燒身,身陷死局,這絕非她願意看到的。


    她拿什麽去麵對,又如何回報啊。


    迪麗熱白睜著眼睛,嘴巴哦起,雙手顫抖的抓著楊蜜的手臂,神情恍惚,想喊出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啊…~”


    “這…~”


    目睹過程的所有人,膛目結舌,那血腥的場麵,淩厲的手段,震懾住了所有人。


    “哈哈哈,臭小子,你…哈哈哈…你後悔還來得及…”


    許總癲狂的笑著,笑著,聲音漸漸變小,寒意慢慢遍及全身直衝天靈蓋,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嘴裏還在強自威脅道。


    徐明淮一臉冷漠的看著如同小醜一般的許總,輕輕甩掉手裏帶血的牙齒。


    打鬥的過程並不複雜,可以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決定了勝負。


    兩名保鏢欺身上前,鬥大的拳頭帶著勁風揮舞過來,徐明淮慢步上前,在拳頭臨身之際,腳下快速一穿,身體一側,一靠一崩,一名保鏢被砰然打出倒退好幾步。然後徐明淮身體一轉手臂一帶,另一名身材魁梧的保鏢被帶倒在地,一個猛烈的直拳打在麵門,血肉翻飛,牙齒濺射,眼耳口鼻無處不流著血水,如同醬料鋪子炸開一般,保鏢已經暈死過去。徐明淮飛快的回身踢腿,先前的保鏢下巴脫臼,嘴中血水噴發,牙齒散落,再近身一勾一砸,保鏢麵部朝下,咚的一聲巨響,腦袋與地麵狠狠撞擊,徹底暈死過去。


    在旁觀者看來,與兩個魁梧大漢過招不過十幾秒,悍然製服對手的徐明淮定然是絕世高手。


    隻有徐明淮自己知道,這兩個看似彪悍的保鏢,也就是比普通健身教練強上一分的花拳繡腿,實在勝之不武。


    徐明淮帶著氣勢走到許總麵前,直視著他畏懼的眼睛,就像在看一個花臉的不倒翁。


    “許總,死,可不可怕?”


    這一刻,整個餐廳裏鴉雀無聲。


    沒有任何場麵比真實的看一場虐殺來得震撼人心。


    “公子,爺,你是大爺,請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許總癱倒在地,身體如同篩糠,聲淚俱下。


    “不,你擁有得太多了,還不足以讓我就放過你。你有錢,我相信過了今天,你很快就不再有錢。你盛氣淩人,但是,不能保證你以後就不再盛氣淩人,所以…”


    “哢嚓…哢嚓…”


    兩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響徹餐廳,許總的膝蓋扭曲變形,此生恢複無望。


    “啊…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驚天動地的求饒聲綿綿不絕。


    驚嚇…恐懼…絕望…


    讓一個身價千億的資本惶惶不安的是什麽?瀕臨死亡的溺斃感…


    “戲子多秋,世人皆謗。我便是戲子,我再問你,今時今日,戲子如何!有情否?有義否?當得一聲彩否?”


    最後三問,徐明淮含恨的用戲腔唱出來,冷目中血絲彌漫,聲若老龍,直衝霄漢。


    滿場皆驚,無不為之側目。


    戲子如何?


    為友出頭,攬下所有,情義比天高!


    龍行虎步,喝破敵膽,當得滿堂彩!


    至此以後,三教九流,誰能不知徐明淮,誰敢不知徐明淮。


    一聲龍吟,他在為所有下九流之人伸張正義,揚眉吐氣。


    同時,這樣狂傲果決的姿態,哪個上流社會的資本敢不側目,不為之身心一震,倘若還有想撩虎須的,哪個不掂量掂量臨死前的覺悟。


    十年不鳴,一鳴驚人。


    徐明淮並不在乎這一刻的鋒芒畢露,他隻覺得遍體痛快,渾身舒坦。


    他是戲子又如何,前世是,今生也是。


    他不願活得紛擾,不代表他真的沒有脾氣。


    誰敢傷他朋友,他與之鬥!


    誰敢迫他家人,他與之鬥!


    誰敢毀他人生,他與之鬥!


    千萬人麵前,他義無反顧!


    風霜潑麵,他忍得。心酸苦楚,他忍得。若要他退無可退,丟掉底線,他萬萬不能忍。


    “滾吧,帶著他滾!”


    徐明淮平靜的掃視到許總助理的臉上,見他臉上蒼白無色,也不打算對這樣一個怯懦之人再做計較。


    “是是是…”


    助理哆哆嗦嗦的將許總艱難的背上,在滿堂哄笑聲中狼狽得像一隻奪門而出的紅臉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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