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等你醒後再幫宴家哥哥吧。”崔知禮完全是為崔知微考量。


    “不行,”崔知微咬了咬舌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我怕這次耽擱的太長他的病會有反複,更怕他在此期間有危險。”


    “他腦子中的血塊不是溶得差不多了嗎?”崔知禮心中滿是疑惑,“再者,這裏是宴家哥哥的院子,周圍都是他的人,能有什麽危險?”宴景年的護衛可是堪比郡王甚至是親王,這一點崔知禮有所耳聞,也多多少少有所見識。


    “我說不上來。”崔知微腦子雖然暈得厲害,剛剛卻閃過宴子回抱著宴景年痛哭流涕的畫麵。“對了,”她又提醒道,“在此期間,你最好住在宴景年這裏,輕易不要離開。”


    “我?好吧。”至少他會醫術,關鍵時刻能幫到宴景年,所以崔知禮並沒有多言。


    “先不跟你說了,我怕沒有時間。”


    崔知微隨後真的是咬牙加大往宴景年頭部輸送靈力。眼瞅著還有最後薄薄一層血塊時,她眼一黑,趴在了宴景年身上,末了也不知道最後輸進去的靈力管不管用。


    好在崔知微事先有交代,見到此場景崔知禮沒有太大的驚訝。轉身去尋蘇葉叫人進來抬崔知微回她在興國公府住處。


    宴景年就在這個過程緩緩睜開了眼,又因為眼皮太沉緩緩閉上。可是胸口上的重量壓得他喘氣吃力,皺著眉怒吼道:“宴喜,你趕快從小爺身上滾開!”如果不是他的聲音太過虛弱,這話還算是有氣勢,了解他的人也會領略到熟悉的配方。


    可是他都喊半天了,趴在他身上的人卻沒有要挪地兒的意思,於是,宴小霸王打算動粗薅對方的頭發。如果不是渾身沒力氣,他本想用腳踹。


    可他的手剛摸到崔知微的頭發就發現了異常,隻因為男人和女人的發髻完全不同,崔知微頭上還有好幾根發釵更好辨認。


    這一下,宴景年徹底清醒了,“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爬小爺的床?”他長這麽大,不是沒有人主動投懷送抱,但是公然敢進他屋的人卻從來沒有過。這一下可是有點觸到他的逆鱗,恨這個女人的同時,也把宴喜和全院子的人都給恨上了。


    可當他看到這人好像是崔知微時,下意識掐了掐自己的臉,“難道是做夢?”不然這人怎麽會在他的屋子?


    他又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崔知微,那種觸感是那樣真實,根本就不像是夢。終究是不舍得將崔知微從身上移開,他抓起她的一綹頭發在食指尖兒繞啊繞,一邊繞一邊回憶。


    過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想起當初崔知微叫宴喜示警,他為了救薑玄鈞被壓在避暑聖宮西大殿內的情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宴景年心裏盤算開來,難道這丫頭對他有什麽想法,才會在他暈厥期間陪伴他?


    嗯,一定是這樣。不然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麽會如此大膽待在一個男子的房?眼下恐怕是照顧他太累了才會趴在他身上睡著吧?


    他這麵正在天馬行空的腦補,崔知禮和蘇葉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進到屋中。聽到聲響,做賊心虛的宴景年趕忙閉上眼,悄悄鬆開纏繞著的崔知微頭發,繼續緊張地扮演著暈厥之人。


    實際上他根本無需扮演,崔知禮幾人的重點根本就不是他,自然沒有人發現他已經清。


    “你們幾個小心一點抬知微,千萬別將人給摔了。”崔知禮小心地指揮著。


    “三少爺,您就放心吧。”打頭的婆子回道,“咱們一定會小心的。”


    “那就好。”崔知禮點了下頭,見幾人將崔知微安穩抬起後才鬆了口氣。


    隻是才將人抬到門口,忽然有人慌慌張張闖了進來,還差一點撞到幾人。


    “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差一點撞到人不知道嗎?”很少動怒的崔知禮怒吼了句。


    “三少爺恕罪!”來人朝崔知禮深鞠了一躬,“小的宴文,是老夫人院子中的管事。”


    聽到是劉氏院子的人,崔知禮稍微壓了下怒火,“那你是來找宴喜他們的吧,如果可以,麻煩讓一下路,我妹妹身體不適,得把她先送回房中。”


    “世子夫人身體不適嗎?”宴文詫異地看了一眼雙眸緊閉的崔知微,“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目前還不好說。”崔知禮也不知道崔知微這次到底幫誰擋了多大的劫,自然不知道她能睡多久。


    “那不知道三公子有沒有時間幫忙去看看老夫人?”宴文恭敬地問道。


    “老夫人?”崔知禮看向他,“老夫人怎麽了?”


    “老夫人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人還暈著呢。小的本想去尋太醫,想到三公子可能在世子爺這裏便過來碰碰運氣。”


    “我醫術有限,你們該尋太醫尋太醫。等安置好了我妹妹,我再過去給老夫人瞧瞧。”崔知禮之所以這樣說,是不太想摻和興國公府的事。萬一治不好,別給留下什麽話稟。


    “那好,三公子您先安置世子夫人,小的這就去跟國公爺稟報讓國公派人去尋太醫。”宴文隻是這麽一說,實際上劉氏出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向宴子回稟報,還是宴子回打發他過來尋的崔知禮。


    眼下見崔知微確實身體出現不適,不可能強求崔知禮立刻跟著他去給劉氏瞧病,宴文跟崔知禮打過招呼就匆匆忙忙趕回劉氏住的鬆鶴堂。


    在崔知禮眼中,劉氏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外人,他又打定主意不摻和興國公府的事,所以等他去見劉氏時,已經有太醫給劉氏診過脈。


    “國公爺,”見到宴子回,崔知禮朝他施了一禮,“不知道老夫人情況如何?”


    宴子回擺了擺手,“賢侄無需多禮,太醫說是有中風的跡象,麻煩賢侄再給瞧瞧。”


    “那小侄可就獻醜了。”說完,崔知禮在劉氏屋中管事的孫嬤嬤陪同下給劉氏診脈。


    診脈前,他習慣性問了下病因,“不知道老夫人是怎麽摔倒的?摔倒後頭部撞到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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