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雅人嚴肅地開口。


    「……嗯,我知道了。雅人,進來吧。」


    看雅人的表情,美春知道對方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她用鎮定的語氣,溫柔地讓雅人進房。雅人點了點頭,跟在美春身後走入室內。


    「坐下吧。」「好。」


    沙月開口讓雅人在自已身邊坐下。美春依然坐在利歐身旁。雙方麵對著麵。


    「你要說的事情,與貴久同學和亞紀有關吧?」


    沙月詢問後,端詳著身旁的雅人。


    「是啊。哥哥和亞紀姐姐現在都沒辦法好好跟我交談。我剛剛跟莉莉安娜公主一起送他們回房……」


    「發生什麽事了?」


    「不,沒有發生任何事……」


    雅人沉下臉,垂下眼簾,似乎焦急不已。


    「……哥哥和亞紀姐姐這陣子就會被送往善托斯特拉王國嗎?」


    他遲疑半晌後,微微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詢問。


    「大概吧。貴久同學是善托斯特拉王國的勇者,如果不帶他回去,莉莉安娜公主也會很頭痛。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選擇。如果亞紀想留下……我已經拜托過國王,讓亞紀暫時住在王城。」


    沙月站在兩人的立場給出答覆。


    「這樣啊。說得也是……」


    雅人一臉陰鬱。


    「……你難道不希望他們回去善托斯特拉王國嗎?」


    沙月和利歐與美春視線相交後,詢問雅人。


    「不,不是這樣。不管哥哥做出多愚蠢的舉動,善托斯特拉王國仍把他視為不可或缺的存在。春人哥哥告訴過我很多次,所以我清楚這一點……我跟你們一樣,無法輕易原諒哥哥和亞紀姐姐,如果他們沒有好好反省,就放任他們待在你們身邊,說不定會重蹈覆轍。所以,我清楚你們目前最好先保持距離。可是……」


    說到這裏,雅人似乎認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正確,他遲疑地語塞。


    「不要客氣,盡管說出你的想法。大家不會輕易否定你說的話。」


    看到雅人躊躇不前,利歐開口鼓勵他。接著——


    「那兩個蠢蛋是我的手足,看到自作自受卻鬧別扭的哥哥,和啜泣不已的亞紀姐姐,身為弟弟的我感到相當可悲。目睹莉莉安娜公主照顧兩人的模樣,更讓我如坐針氈。我覺得不該讓別人照顧可悲的家人。老實說,我並不願意待在他們身邊,但我覺得必須這麽做。」


    雅人傾訴著胸中的複雜心情,咬緊牙根。


    「雅人……」


    美春和沙月感慨萬千,一臉陰鬱。


    「……這樣啊。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為了不讓雅人太過消沉,利歐冷靜地詢問。


    「為了讓他們改過自新,我想一起去善托斯特拉王國。但我等於是在最後一刻才改變心意,這麽做也可能對哥哥和亞紀姐姐沒有任何幫助,所以我不知道是對是錯……」


    雅人本來打算留在利歐身邊,甚至還為此與哥哥大吵一架,但他現在卻打算推翻自己的決心。雅人為此苦惱不已,不知道該朝哪一條道路前進。


    「那兩個人跟我們的關係看起來相似,其實相差甚遠。狀況也截然不同。你當然可以改變決定,正確的事情也會隨之改變。應該說,我們往往不知道什麽事才是正確的。正確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你想做的事。既然如此,你隻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想法,不要後悔就好了。隻要你不挑危險的路走,我就會尊重你的選擇。我們也願意給你建議。」


    利歐以兄長的身分建議雅人。


    「那麽,你可以給我一些意見嗎?我想知道你們的想法……」


    雅人請求利歐等人說出意見,眼神中充滿懇求。


    「我認為你不管選擇哪一條路都沒有錯。你是他們唯一的家人,也是這起事件的第三者。就算想為他們做些什麽也不足為奇。你不像美春小姐或我,待在他們身邊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利歐回答。就這一點來說,如果隻檢視亞紀和大家的關係,美春確實就跟亞紀的親姐姐沒兩樣,但美春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也與貴久犯罪的動機息息相關,所以大家才會認為美春最好暫時跟亞紀分開。


    「我的想法基本上跟春人一樣。可是,我不認為現在的貴久有辦法照顧你們,你們必須顧好自己。我沒辦法離開卡爾亞克王國,春人和美春也不能陪在身邊。你們的責任將比過去更重大。」


    沙月讚同利歐的同時,為雅人以後的生活感到擔憂。


    「我知道。」


    雅人點了點頭。另一方麵——


    「……」


    美春陷入沉默,苦惱似地若有所思。


    「美春,你該不會在煩惱要不要跟他們一起離開吧?」


    沙月問。


    「……不,我仍認為現在不該待在他們身邊。」


    美春緩緩地搖了搖頭,一想到亞紀,心中就湧出千頭萬緒,然而,如果順著亞紀的意,她等於是跟過去沒兩樣,太寵亞紀了。什麽都不幫她做,才是美春現在能為亞紀做的事。


    「這樣啊……」


    盡管沙月露出困惑的表情,她依然微微勾起嘴角。


    「你不用急著給出答案。你可以利用他們前往善托斯特拉王國前的空檔,仔細思考。你還沒把這件事告訴莉莉安娜公主吧?」


    為了讓雅人放鬆心情,利歐冷靜地說。


    「是啊。我送他們回房間時,心裏仍糾結不已……但我跟你們商量之後,心情就輕鬆多了,謝謝。」


    雅人道謝後,一如往常地笑出聲。


    「嗬嗬,雅人,看到你開心的笑容,我稍微放心了。難受的時候,就要表現得比平時更開朗。如果一臉鬱悶,心情也會變得低落。」


    沙月麵露溫柔的笑容。


    「我也想讓哥哥和亞紀看一看我們幸福地開懷大笑的模樣。他們一定會大受打擊。」


    雅人也促狹地說。


    「嗬嗬。」


    美春和利歐也揚起微笑。


    「對了,春人哥哥,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雅人突然開啟話題。


    「怎麽了?」


    「你今晚可以帶我回岩之屋嗎?我明天說不定就要跟哥哥他們離開了。我想趁離開前跟岩之屋的人們打聲招呼。將來或許暫時見不到麵,我也想告訴他們亞紀姐姐的事情……」


    盡管雅人沒有使用肯定的語氣,但他心中大概已經得出答案了。他笑嗬嗬的表情帶著一抹寂寥。


    「……我知道了。」


    利歐假裝沒有發現到這一點,微微勾起困惑的笑容,點了點頭。美春和沙月應該也察覺到雅人的想法,但兩人沒有潑冷水,隻是靜靜望著雅人和利歐交談。


    「啊,我很討厭鬱悶的氣氛。我們討論完後,去泡個澡轉換心情吧。我可以幫你刷背。」


    雅人開朗地邀約利歐,想要抹去感傷的氛圍。


    「說得也是,我們一起去泡澡。」


    「好。」


    雅人欣然回應後——


    「泡澡啊,真好。對吧?美春。」


    沙月一副興衝衝的模樣,開玩笑似地插進對話。聽到雅人表示討厭鬱悶的氣氛,所以她才想炒熱氛圍。


    「對啊,我也想泡個澡。」


    美春笑著點頭。


    「……那麽,我們大家一起前往岩之屋吧。」


    利歐思索半晌後,開口提議。


    「什麽?我最好待在這裏吧……」


    沙月隻是半開玩笑地提議,沒想到春人竟然點頭答應,她吃驚地眨了眨眼。


    「由於上次有人襲擊晚會,王城仍處於警戒狀態。不過,如同雅人所述,這種時候大家該想辦法轉換心情。前提是我們必須早點回來。如果你感到不安,想要留下來也沒關係……」


    利歐給沙月選擇權。


    「唔…………我要去!」


    沙月糾結了半晌,最後仍抵擋不住在岩之屋泡澡的誘惑。她無法放過這個好機會。因此四個人將在今晚前往岩之屋。


    ◇ ◇ ◇


    當晚深夜,夜深人靜時,利歐等人為了前往岩之屋,從沙月房間的陽台飛上漆黑夜空。


    他們照慣例在艾西雅幫忙下進行移動。利歐用公主抱抱著沙月,背著雅人,艾西雅抱著美春。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離開王都,抵達岩之屋。由於利歐事先派艾西雅通知過大家,瑟莉亞、萊娣法、莎拉、歐妃雅和愛爾瑪五人已經在室外等候。


    「歡迎回來!」


    萊娣法熱情地迎接利歐一行人後,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歡迎。然而,她們發現亞紀沒有跟雅人一同出現後,表情浮現一抹疑惑。在大家提起這件事前——


    「沙月小姐,歡迎。」


    萊娣法揚起親切的笑容,跟沙月打招呼。


    「萊娣法,我來打擾了。大家晚安。」


    沙月麵露柔和的笑容,跟萊娣法與瑟莉亞等人打招呼。


    「晚安。」


    瑟莉亞開朗地回應後——


    「大家別站著說話,先進來吧。」


    瑟莉亞邀請一行人進屋。他們前往家裏的起居室——


    「我們今天有許多事情要跟各位報告,包含亞紀不在場一事……各位先坐下吧。」


    利歐這麽開口後,請其他人坐下。


    艾西雅隻把利歐等人今晚會回來一事告訴岩之屋的大家,所以眾人仍一無所知。她們有些緊繃地麵麵相覷,排排坐在沙發上。利歐、美春、沙月、雅人和艾西雅坐在他們對麵,呈現麵對麵狀態。


    「我先從結論告訴各位。亞紀將與哥哥貴久先生一起前往善托斯特拉王國。就現狀來看,事情幾乎已經成定局了。如果她改口要留下,就有可能繼續留在卡爾亞克王城……」


    說到這裏,利歐有些含糊其辭。


    「怎麽了嗎?為什麽你有些吞吞吐吐。」


    瑟莉亞端詳著利歐的神色,靜靜地詢問。


    「接下來由她弟弟雅人進行說明好了。」


    此時,利歐交棒給雅人。


    「呃,多虧了春人哥哥和在場的各位,從地球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我們才能順利與其他人重逢……盡管如此,我、美春姐姐、亞紀姐姐和我哥哥,仍為了將來的去向爭吵不休……」


    雅人似乎有些緊張,他結結巴巴地開始說明。


    「大家在城裏聊天時,討論到這個話題。基本上,沙月姐姐和哥哥是勇者,不能離開自己隸屬的國家。在這樣的狀況下,我和美春姐姐表示想要留在春人哥哥身邊。但哥哥希望我們三人跟著他回國,亞紀姐姐想跟哥哥待在一起,所以答應了……」


    瑟莉亞等人靜靜地傾聽。他們本來就知道亞紀對哥哥貴久的強烈執著,也知道亞紀同樣崇拜著美春,就算聽到四人針對未來的去向爭執不下,也不足為奇。然而——


    「老實說,我哥哥喜歡美春姐姐,但美春姐姐喜歡的是春人哥哥,不是他。這讓他相當嫉妒,他表現得一目了然。」


    聽到雅人不經意公布的情報,瑟莉亞等人杏眼圓睜,每個人皆轉頭望向美春。


    「……雅、雅人,你在說什麽啊!?」


    當美春意會過來後,她羞紅了臉,慌忙大喊。


    「什麽……?不,為了解釋哥哥引發的騷動,我必須說明他嫉妒春人哥哥的原因……」


    雅人一開始似乎感到不可思議,後來馬上露出「完蛋了」的表情,發現自己不該說出美春喜歡利歐一事。他滿腦子隻想要解釋狀況,不小心脫口而出。


    「怪、怪了,我搞錯了嗎?」


    雅人似乎想幫忙挽回局麵,沒想到反而欲蓋彌彰,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搞、搞錯了什麽呢?」


    美春視線遊移,一看就知道在裝傻。徹底遭受波及的利歐如坐針氈地保持沉默。此時——


    「(瞪)…………」


    萊娣法緊瞪著利歐。另一方麵,莎拉、歐妃雅和愛爾瑪別富深意似地麵麵相覷。順帶一提,瑟莉亞瞪大眼睛,僵住不動。


    (春人真是個罪惡的男人……)


    看到岩之屋女性們的反應,沙月錯愕地歎了口氣,不服氣地嘟起嘴,凝望著利歐——


    「算、算了啦,別管那種小事了,你們讓我繼續說明吧。」


    雅人似乎在反省自己的失言,強硬地將話題拉回正軌。


    「小、小事……」


    美春似乎大受打擊,喃喃自語。雅人不斷說錯話。


    「總、總之,在嫉妒的驅使下,哥哥失去控製,他彷佛在找碴似地,把美春姐姐當作賭注,提議與春人哥哥對決。雖然他最後一籌莫展,吃了敗戰……」


    雅人慌忙地繼續說了下去,他滔滔不絕地說到一個段落。


    (把美春小姐當作賭注進行對決?他的說法好像跟事實有些出入……)


    利歐感到疑惑。他當初會與對方對決,是為了不讓貴久束縛美春的想法。但聽雅人所述,彷佛獲勝的一方得以與美春交往,就像童話故事中的老套劇情。


    他究竟是不是杞人憂天呢?瑟莉亞等人聽到兩人以美春為賭注進行對決後,吃了一驚——


    「哥哥輸了對決後,似乎失去理智,強行擄走美春姐姐,企圖強迫她前往善托斯特拉王國。」


    「什麽!?」


    聽到對方擄走美春一事,大家瞠目結舌,表情僵硬。


    「美春,你沒事吧!?」


    莎拉心急如焚地詢問美春。


    「我沒事,春人先生馬上過來救了我。我沒有受傷,不要緊。」


    為了不讓眾人擔心,美春揚起柔和的笑容。


    「太好了……」


    瑟莉亞、莎拉、歐妃雅、愛爾瑪和萊娣法五人皆鬆了口氣。


    「可是,我認為亞紀比我更難受……」


    美春一臉陰鬱地望向雅人,催促對方繼續說下去。


    「美春姐姐說得沒錯,重點在於亞紀姐姐。雖然我想請大家不要太吃驚,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亞紀姐姐協助我哥擄走美春姐姐,企圖帶她回善托斯特拉王國。」


    雅人用僵硬的表情告知這個事實。


    「什麽……」


    眾人忍不住語塞。


    「……亞紀現在的狀況呢?」


    最先開口的人是瑟莉亞。


    「她跟哥哥一起待在城裏。」


    「一般來說,在王城引發擄人騷動就算被判死刑也不足為奇。她有受任何懲處嗎……?」


    「應該……沒有。春人哥哥,對吧?」


    聽到擄人會被判死刑,雅人有些缺乏自信地確認。


    「由於她是勇者貴久先生的妹妹,所以隻被勒令待在房裏反省。隻要同為勇者的沙月小姐和受害者美春小姐不要求國家嚴懲,卡爾亞克王國不會積極判罪。善托斯特拉王國也不可能將自己國家的勇者判刑。」


    利歐回答後,雅人和莎拉等人皆鬆了口氣。


    「這樣啊……那麽,你們打算怎麽解決亞紀一事?」


    瑟莉亞詢問利歐等人的處理方針。


    「先不管她的動機,她確實企圖強行擄走美春小姐。為了她好,我們不能輕易原諒。所以,我們認為隻要亞紀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受害者最好也不要主動伸出援手。」


    利歐用僵硬的聲音回答。


    「這樣啊……」


    瑟莉亞痛苦地沉下臉。


    「我當然有許多話想對亞紀說。可是,我認為她太依賴美春了。我認為自己必須狠下心處理這件事。她得獨自思考自己犯下的錯,主動道歉。」


    沙月緊閉著嘴,彷佛吞下某種苦澀的東西。她認為一旦美春原諒亞紀,亞紀會再次依賴美春的溫柔……


    「……盡管我和亞紀相處的時間不及美春,但我清楚她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孩子。我認為她應該在反省,而且一定很想跟你們道歉。屆時,請各位好好責備並與她溝通後,和好如初。」


    莎拉坐立難安地開口。


    「莎拉,大家都這麽想喔。」


    歐妃雅揚起柔和的笑容。


    「就是說啊。長年來,她一直對春人的事耿耿於懷,心裏的疙瘩根深蒂固,使她沒有辦法輕易變得坦率。等到她能對這些情緒妥協,由衷地向美春和春人道謝時,就皆大歡喜了。希望亞紀能產生這樣的想法。」


    沙月的表情浮現幾分溫柔。


    「……我去見她時,她哭個不停,我沒辦法跟她交談。所以我認為她有在反省。可是,哥哥的想法似乎比她更扭曲,我認為他們最好別待在一起。」


    雅人垂下眼簾,彷佛在思索著什麽後,憂鬱地說。


    「……有可能喔。」


    沙月苦惱地同意。


    「可是,我認為放哥哥獨自一個人也不妥。畢竟他正在賭氣,冥頑不靈。若我們強迫亞紀姐姐離開哥哥身邊,她說不定也不願意。這麽做隻會讓狀況變得更加複雜。對不起,我哥哥和姐姐真的很麻煩……」


    雅人的表情痛苦地變形,向眾人低頭謝罪。


    「你不需要道歉。」


    利歐開口後,其他人也表示同意。


    「隻要亞紀姐姐不主動表示想留下,他們就會繼續待在彼此身邊……為了避免他們走上歪路,我認為最好有人待在他們身旁好好叮嚀。那個人必須可以毫無顧慮地斥責哥哥和亞紀姐姐。這麽一來……」


    雅人彷佛在對自己的想法進行最終確認,遲疑許久後——


    「我是他們的家人,隻有我辦得到這一點。」


    他毅然決然地開口。


    「不管是兩人喜歡的美春姐姐,兩人傾慕的前輩沙月姐姐,或是受哥哥嫉妒、遭亞紀姐姐怨恨的春人哥哥,都無法辦到這一點。隻有他們的家人,能毫無顧忌地吵架的人才辦得到。換成其他人總會有所顧慮。我沒辦法好好用言語說明,但隻有我能擔綱這個職責。所以……」


    盡管雅人說自己無法用言語說明,在場者卻深深地理解了他想表達的意思。眾人嚴肅傾聽的表情足以證明這一點。他們用尊敬的眼神望著雅人。


    「所以,我跟春人哥哥等人討論後,仔細思考過了。我決定要跟他們離開。如果他們真的決定一起回善托斯特拉王國,我會一起回去。今天會拜托春人哥哥帶我過來,就是想跟各位報告自己離開一事,以及解釋目前的狀況。該怎麽說呢……」


    說到這裏,雅人似乎無法好好表達心情與想法,一時語塞,表情透露出些許不安。


    「你對自己的意見沒有自信嗎?」


    利歐詢問雅人。


    「不是這樣。我果然還是很在意大家的想法……」


    雅人端詳著在場者的表情。他才十二歲,當然會感到惶惶不安。


    「我覺得你很了不起。」


    利歐立刻回答。


    「……欸?」


    「雅人,我覺得你很了不起。我總是會出於顧慮而與他人刻意保持距離,所以很憧憬你直率的熱情。我很敬佩你,相當耀眼……」


    利歐發自內心地稱讚。盡管亞紀是天川春人的妹妹,利歐卻沒有做出任何兄長般的舉動。他與亞紀在這個世界重逢後,抓不準兩人之間的距離感。他本來也想與亞紀保持距離,就像他之前對美春做的一樣……


    「我也覺得你很了不起喔。身為那兩個人的學姐和朋友,我確實很想幫助他們。可是,有些領域是我無法涉入的。由於我不知道界線在哪裏,我認為現在最好保持距離,選擇不要輕易原諒。就算大家陪在他們身邊,我們對與某些事情仍愛莫能助。我沒有勇氣幹涉這麽多,甚至根本沒想過要這麽做。但你卻能辦到這一點。雅人,你真了不起。」


    沙月也對雅人讚譽有加。


    「我也同意。看到你做出我辦不到的事,我覺得你好耀眼……雖然亞紀把我當作親姐姐,相當崇拜,但我一直顧慮著春人先生,壓抑自己的心情,不斷逃避。老實說,我並沒有真的像親姐姐一樣照顧亞紀。雅人,你認識亞紀的時間雖然不如我,卻比我更像亞紀的家人,我覺得自己無力又可悲……所以,我覺得你好耀眼。」


    美春望著雅人的眼神充滿崇拜。


    「雅人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


    莎拉麵露笑容說道。


    「就是說啊。」「對啊。」


    歐妃雅和愛爾瑪也用力點頭同意。


    「你真的比年紀最長的我更堅強又成熟。」


    瑟莉亞的表情帶著幾分陰鬱,她似乎也認為雅人的表現很耀眼。


    「雅人已經是大人了。」


    艾西雅拋出這句話。


    「嗬嗬,雅人真帥氣。」


    萊娣法也揚起天真的笑容,稱讚雅人。


    「大、大家怎麽搞的,突然說這種話……」


    看到大家依序稱讚自己,彷佛看著某種耀眼的東西,雅人羞澀地麵紅耳赤。


    「雅人,我可以放心把那兩個人交給你。就是這麽一回事。」


    沙月輕笑出聲,促狹地眨了眨眼。


    「那、那他們就歸我管囉,大家不用擔心。我不希望這次的事情讓大家悶悶不樂。請放寬心,一如往常地過著愉快開朗的生活吧。對、對了,春人哥哥,我們去泡澡吧。我將來可能沒有泡澡的機會了,所以我很期待喔。走吧,我幫你刷背。」


    雅人似乎按捺不住難為情的情緒,迅速說完這番話後,拉著利歐的手站起身,快步走出去,衝向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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