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聽說,徐茵和她鬧了一次,梅姨娘氣不過,才暈了過去。


    「你身子可好了?」周氏看了梅姨娘一眼,問道。


    「太太體恤,叫人請了大夫進來,吃了幾服藥妾身覺著好多了。」


    梅姨娘的話音剛落,蘭姨娘就笑道:「姐姐這病可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就是不知,姐姐這病到底是心病還是實實在在……」


    蘭姨娘的話還沒說完,周氏就皺著眉頭,冷聲道:「這是什麽話,梅氏比你先進府,又替老爺生了五姑娘,哪裏容得你這般放肆。」


    周氏這話,一下子就將佩蘭噎在了那裏。


    半天,才福了福身子,輕聲道:「妾身隻是隨口說說,也沒什麽別的意思,隻是擔心梅姐姐的身子罷了。」


    周氏心中煩躁,說了幾句話,就讓幾位姨娘退了下去。


    「娘親若是不想,往後也不必叫她們立規矩了。」


    說是立規矩,吵吵鬧鬧的,娘親反倒是不舒坦。


    「既然當了姨娘,該立的規矩還是早早要立好,免得日後難收拾。」


    徐昭知道她說的是蘭姨娘,這個蘭姨娘是個厲害的,一進來就攪的二房不得安寧。


    方才她話裏的意思哪個聽不出來,分明是在說梅姨娘拈酸吃醋,氣父親又有了兩個姨娘,才病了。


    徐昭有些惱怒道:「蘭姨娘尖酸刻薄,有她在,往後怕是不得清淨了。」


    聽著她的話,周氏淡淡道:「她一個姨娘,還掀不起風浪來。」


    徐昭聽了,點了點頭:「娘親平日裏吃的用的,都要仔細的檢查過,以後隻叫蘭姨娘過來,娘親也別叫她布菜。」


    免得,她起了什麽心思,害了娘親肚子裏的孩子。


    徐昭的心思周氏哪裏能不明白,聽到這話,隻笑了笑:「娘活了這麽些年哪裏能不知道,你問薛媽媽,平日裏吃的用的,但凡是能近身的,哪個不仔仔細細檢查過幾遍。」


    聽了這些,徐昭這才放下心來。


    日子一天天過著,轉眼又過了三個月,徐昭在屋裏看著書,半夏進來回稟,說是方才有人見著,大姑娘回府了,臉色不怎麽好,像是哭過一場。


    聽了半夏的話,徐昭皺了皺眉,徐徽才嫁過去幾個月,就一個人回來了。不用想也定是受了什麽委屈,不然徐徽那樣的性子,怎麽也不會不管不顧跑回來。


    「姑娘可要過去看看?」半夏見著徐昭皺眉,忍不住道。


    徐昭搖了搖頭,換了誰誰也不願意讓人見著自己狼狽的一麵,更別說之前就出了那樣的事情。


    隻一會兒工夫,大姑娘獨自回府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府裏。徐府上上下下都在猜測,大姑娘是受了什麽委屈,難不成,是大姑爺又生出什麽事情了。


    榮欣堂


    徐徽跪在地上,早已淚流滿麵:「求祖母替孫女兒做主,孫女兒是被那通房冤枉的。」


    老太太氣的麵色發紫,猛地將手裏的茶盞摔在地上。


    「欺人太甚,當我徐家沒人了!」


    老太太大怒,差點兒就暈倒過去,還是跟前的嚴媽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太太息怒,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免得壞了大姑娘的名聲。」


    大姑娘打小規矩,又沒有見過後宅得那些個肮髒事,才被那下賤的通房給算計了。那通房實在是個狠毒的,竟然舍得了自己肚子裏的骨肉來誣陷大姑娘。


    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徽,重重歎了口氣。


    「你先起來。」


    徐徽哽咽的應了聲是,才站起身來。


    大太太王氏見著她滿眼通紅,心裏頭疼的厲害。


    她護在手心疼了這些年的徽姐兒,竟然被宋家欺負成這樣,她心裏怎麽能不恨。


    王氏拉著徐徽的手坐了下來,細細問道:「這幾個月,姑爺待你可好?」


    徐徽先是搖了搖頭,之後猶豫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自打嫁過去,宋承君待她還是極好的,隻是他待她好,待那通房茹氏也不錯。


    每日茹氏來她房裏立規矩,他看著她的神色,讓她忍不住嫉妒。


    可自小她熟讀女則女戒,知道女子不該妒忌,所以也從未為難過她。


    誰曾想,昨個兒她竟然故意激怒了她,她隻罰她跪了小半個時辰,她便小產了。


    說著這些,徐徽又忍不住哭出聲來:「都是女兒沒用,中了她的計,可女兒是什麽樣子的人,他難道不知道,女兒就是再怎麽,也不會使出這種手段,當著丫鬟婆子的麵害了她腹中的孩子。女兒解釋過,可夫君和婆母怎麽也不肯相信。」


    見著徽姐兒這樣,王氏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心裏更是恨極了。


    「走,跟我到宋家去,將那賤婢叫出來對質,娘給你討個公道!」


    王氏說著,便站起身來,想要拉著徐徽走出去。


    「放肆!王氏你這是想攪的徽姐兒不得安寧,讓人家休了她才高興?你去鬧,讓滿京城的人見著你潑婦的樣子?」


    老太太一句話,就讓王氏停住了腳步。


    可她心裏頭,哪裏能咽下這口氣。


    難不成,這惡名就讓徽姐兒背著了?


    老太太看了王氏一眼,吩咐道:「你派幾個人,將事情給張揚出去,就說宋府那通房拿宋家的骨肉算計主母,將徽姐兒欺回娘家了。」


    王氏愣了愣,心裏頭有些猶豫。


    事情若是鬧大了,宋家會不會怪徽姐兒。


    老太太見著她的臉色,哼了一聲,冷聲道:「真要為她好,就派人將此事傳出去。這回若是退了,徽姐兒往後在宋家可就隻能任人欺淩了。」


    之前退了一步,那是因為徽姐兒隻訂了親,還未嫁進宋家。


    可如今,既然已經嫁過去了,她相信宋家也是個要臉麵的,人家好好的閨女嫁過去幾個月就要休了不成?


    老太太想了想,又說道:「還有之前那通房有孕,張氏來府上的事情都放出去,咱們仁至義盡,哪裏都挑不出錯來。」


    徐徽站在那裏,看這王氏道:「祖母說的對,那怕夫君一時怨我,女兒也不能任人欺辱。」


    不然,往後哪裏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徐徽知道,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她讓了一步,若是再讓,隻會讓旁人覺著她軟弱可欺。


    王氏見著徐徽眼中的堅定,不由長歎了一口氣,吩咐了幾個婆子將消息傳出去了。


    這真是作孽啊!徽姐兒這麽好的媳婦,宋家竟然敢這樣欺辱她。


    王氏臉色難看,可看著徐徽紅腫的眼睛,又不好說到她的痛處。


    隻一會兒工夫,關於禮部尚書宋家的流言就傳的沸沸揚揚,不光是街頭的老百姓,就連世家大族都在議論這件事。


    那些見過徐府大姑娘的夫人太太,也一陣唏噓,那姑娘是個規矩的,卻是嫁到了這樣的人家。


    虧得還是禮部尚書的夫人,做出這種不要臉麵得事情來也不怕被人參一本上去。


    宋府


    宋安邦指著宋承君大怒道:「不爭氣的孽障,弄出這種事來。」


    張氏一見著自己兒子被罵,哪裏還能忍得住。


    「老爺也別怪承兒,自打她進了這家門,我隻當她是個好的,哪曾想竟能如此狠毒,茹氏肚子裏的可是老爺的孫兒,她眼睛眨都不眨就將孩子給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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