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聽著這話,卻是臉色一沉,反問道:「安?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本宮如何能安?」


    俞氏說著,視線落在徐昭的身上,沉聲道:「徐氏,你可知罪?」


    聽俞氏這樣說,徐昭絲毫都沒有緊張,隻恭敬地道:「兒媳不知,還請娘娘明示。」


    徐昭的話音剛落,俞氏就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放肆!你之前性子執拗本宮由著你,如今皇上親賜了側妃,你這般容不得人,可是不將皇上放在眼中?」


    徐昭抬起頭來,問道:「娘娘所指,可是這幾日京中流言?」


    俞氏冷冷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諷刺道:「難為你還知道。」


    「這皇家臉麵,都叫你給丟盡了。你雖是煜兒的正妃,可善妒可在七出之內,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叫眾人議論,規矩都學哪裏去了?」


    俞氏是存了心思要借著此事責罰徐昭,所以一上來就開口訓斥,根本就沒給她辯解的機會。


    好在徐昭並不是軟弱好欺之人,不等俞氏繼續,就開口道:「這善妒的名聲,妾身可不敢領受。」


    「妾身乃是王爺正妃,府中妾室都歸妾身管束,妾身並不覺著自己有什麽做的不妥的地方。」


    「娘娘便是要怪罪,也該將事情弄清楚了才是。」


    俞氏知道徐昭膽子大,並不畏懼她。可如今聽著徐昭這話,也由不得噎了一下。


    不等俞氏開口,站在一旁的穆芷徽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


    穆芷徽才剛跪下來,話還未說完,臉色就立時蒼白起來,悶哼一聲,雙手捂著膝蓋處,好像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見著她這樣,俞氏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對著站在一旁的阮嬤嬤吩咐道:「傳個太醫來,好好的給穆氏看看。」


    說著,就帶著幾分冷意看了站在那裏的徐昭一眼。


    見著穆芷徽這般狼狽的樣子,徐昭心中頓時就有幾分明白,她怕是要著了穆芷徽的算計了。


    倒是她一直低估了她,沒想到她能將狠得下心來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徐昭的視線落在她的膝蓋處,心中很是有幾分感慨。


    隻一會兒工夫,阮嬤嬤就帶著太醫來了。


    那太醫給穆氏診脈後,又仔細查看了她膝蓋處的傷,然後小聲在俞氏麵前低語幾句。


    俞氏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此話當真?」


    聽著俞氏的話,那太醫拱了拱手,朗聲道:「娘娘,側妃的確寒氣侵體,膝蓋處也跪了太久,入了寒氣,往後每到陰雨天都會發作。」


    俞氏看著站在那裏的徐昭,沉聲道:「徐氏,如今你還想怎麽狡辯?」


    「穆氏身子好好的,才嫁進王府幾個月,就折騰成這樣。」


    「本宮看,你這個王妃不僅善妒容不得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


    俞氏猛地站起身來,對著徐昭喝問道:「你這般行事,可是心中怨憤皇上,不滿皇上下旨給煜兒指了側妃?」


    說到最後,俞氏的聲音裏滿滿都是質問之意。


    徐昭看了俞氏一眼,才想開口,突然從殿門口傳來一聲滿是威嚴的質問:「哀家倒不知,何時懲處妾室還能落得個不敬皇上的罪名?」


    徐昭聽到聲音轉過身去,一眼就看到臉色陰沉走進殿內的太後。


    一時便矮下身子,恭敬地道:「孫媳給太後娘娘請安。」


    俞氏見著太後進來,目光微微一變,忙上前行禮:「妾身見過太後。」


    一時間,鳳鸞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跪了一地。


    見著俞氏請安,太後隻冷冷看了俞氏一眼,便由盧嬤嬤扶著上前幾步,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太後的視線在俞氏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對著跪在那裏的徐昭招了招手:「徐氏,你到哀家這兒來,你如今有孕在身,看哪個不長眼的想要害了哀家的重孫。」


    太後的話音剛落,俞氏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她張了張嘴,開口道:「回稟太後,妾身……」


    不等俞氏說完,就被太後打斷了。


    「你住嘴,你當哀家病久了人也糊塗了,連你那起子心思都看不明白了?」太後冷聲說了一句,又看了徐昭一眼。


    徐昭這才站起身來,隻是跪了一會兒,膝蓋都有些麻木了,起身的時候動作不免有幾分僵硬。


    盧嬤嬤見狀,忙上前將她扶到了太後跟前。


    太後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自是對俞氏不滿,於是便給了徐昭恩典,朝著一旁的宮女吩咐道:「給肅王妃搬個椅子過來。」


    殿內的宮女全都是伺候俞氏的,如今聽著太後這話,視線不自覺朝自家娘娘看去。


    「怎麽,這鳳鸞宮的奴才哀家是使喚不動了?」太後的視線落在俞氏身上,很是不滿道。


    見著太後生氣,那宮女麵色立時變得蒼白,忙站起身來搬了個椅子過來。


    「孫媳謝過太後。」徐昭謝過,這才落座。


    這一跪一坐無異於打了俞氏狠狠一記耳光。


    俞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礙著都是太後吩咐,隻能忍了下來。


    「說吧,到底是出什麽事了,這幾日流言蜚語竟然傳到哀家耳朵裏了?」


    太後看了坐在那裏的徐昭一眼,出聲問道。


    徐昭聽了,忙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將那日穆氏如何犯錯,她是如何處置的事情一一說給了太後聽。


    說完之後,徐昭便帶著幾分緊張和不安道:「當日孫媳罰穆妹妹在院中跪了一個時辰,哪裏知道妹妹身子嬌弱,竟是拖了這些時日都沒好,反而膝蓋上的傷是愈發的嚴重了。」


    「若早知妹妹身子孱弱至此,穆妹妹縱是犯了再大的錯處,孫媳也會顧及著妹妹的身子,不敢叫妹妹受一絲委屈的。」


    說到最後,徐昭語氣中大有懊悔之意。


    俞氏聽徐昭這般顛倒是非,氣的臉色都發青了,當下就出聲訓斥:「徐氏你還敢狡辯,你對穆氏百般折騰,還不是心有妒忌,如今到了太後跟前倒是會顛倒黑白了。」


    俞氏說完,就對著太後道:「回稟太後,臣妾方才傳了太醫來給穆氏診脈,太醫說是穆氏身子大有不妥,已經寒氣入體,若不好生保養,日後怕是會落下病根。」


    「穆氏雖是煜兒側妃,可到底也是出自鎮國公府,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哪裏能容得徐氏如此作踐?」


    俞氏看了徐昭一眼,才又開口道:「臣妾知曉太後寵著徐氏,隻是若不懲處徐氏,妾身怕是堵不住這悠悠之口,連帶著害了煜兒的名聲。」


    徐昭站在那裏,聽著俞氏這般冠冕堂皇的話,差點兒就想笑出來。


    虧她有臉說什麽怕害了韓子煜的名聲,這種話說出來,這天下怕是沒人會信的。


    「太後娘娘,可否容孫媳辯解一二。」徐昭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你說吧。」聽著徐昭的話,太後點了點頭。


    徐昭應了聲是,想了想這才開口道:「皇後娘娘所言,不外乎是說孫媳嫉妒穆氏,以至於容不得穆氏,所以才百般折騰,傷了穆氏的身子。這所作所為,都是因著對皇上不滿,心懷怨憤。」


    徐昭看了跪在那裏的穆芷徽一眼,接著說道:「這罪名太大,孫媳可不敢領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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