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天 早上 旅店 迷宮前


    我們來到迷宮的入口。位於草原上突然隆起的小山裏的這座洞窟,既是迷宮這個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也是吞噬入侵者的血盆大口。而在日常與戰鬥的分界線前上演的慘劇──沒錯,就是換衣服!


    「「「嗚嗚,甲胄又縮水了。」」」「「「嗯,常有的事(哭)。」」」


    才沒有好嗎?化了淡妝的美貌與肉感的肢體相得益彰,令人瘋狂。嗯,新型甲胄提升了氣密性,變得更難穿戴。兼顧密閉性與可動性,防止液體或霧狀物理毒入侵的結果,就是犧牲了穿戴性與透氣性。頭盔和胸甲變得容易拆卸,但由於覆蓋四肢的構造複雜化,所以穿戴腿甲很辛苦的樣子?


    「「「嗯,隻有腹部縮水呢!」」」「「「嗯,真不可思議!!」」」


    女生們身體前屈,晃動著堪稱暴力的屁股,線條柔和的緊身褲被擠壓得嫩肉溢出,不知羞恥的騷亂模樣必須召喚馬賽克來擋才行。嗯,一旦降臨肯定能大展身手,馬賽克的需求多到爆炸!


    「因為隻能讓你們實際穿上去測試,休息的間隔盡量短一點喔?胸甲容易穿脫,可以在休息時脫下來換氣,但手臂和腹部以下的下半身沒辦法放鬆所以易脫難穿。我會重新設計穿脫構造,希望你們暫時忍耐一下配合測試?總之,應該很悶吧?」「「「沒關係,謝謝你。」」」


    由於透氣性的問題,大家決定在迷宮前穿戴甲胄裝備。先穿備用的輕甲離開旅店,在迷宮前形成一片柔嫩緊身褲屁屁蠕動的魔境。迷宮入口的壯闊光景就在眼前,可以窺見迷宮的恐怖。雖說我們還沒進去就是了。


    到這裏的路上,我們擔任輕裝女生們的護衛,以及毫無防備地換衣服時的戒備。從這裏開始到80層是由女生們自己潛入,我們會在80層追上來會合,並在這段期間快速攻破另一座迷宮。我目前的狀態應該還沒辦法在人前戰鬥,所以本來想一個人偷偷去森林練習,但又想在去教國之前擊潰80多層的迷宮。可以的話將75層以下的迷宮清光,再來就能交給邊境軍、近衛與第一師團三支軍隊壓製了……強化很趕,但攻破迷宮也很趕喔?而且最近都沒當教官賺錢,零用錢快沒了!沒錯,早上的特賣會和餐費賺的份,早就像一陣虛幻的風消失無蹤了(爆買把錢花光了),來到迷宮的路上還真是多災多難(攤販東西變多花掉了)耶?


    「那你們小心點,不可以亂來喔?是說手帕和斧槍都帶了嗎?隨時將安全放在第一位靈活的戰鬥構成才是直達零事故零災害的安全道路但迷宮入口懸而未決所以安全路線脫軌於是人生行路就是貫徹真實的道路?懂了嗎?」「「「鬼才聽得懂!」」」「雖然言語完全無法理解,但隱約可以感受到心意。別擔心,待會見,我們走囉。」「「「我們走囉~」」」


    班長等人進入迷宮了,我們也趕快動身吧。一口氣以高速移動前往附近的迷宮。全身湧出力量,可以感受到活力,不斷加速然後跌倒了七次,現在是第七次跌倒,我跟史萊姆一起滾動著。好快啊?於是我們抵達了迷宮,光是跑步就會害腳絆住跌倒,想必是腳太長的緣故吧。一定是這樣沒錯。


    「那我們走吧?因為要調整,我想慢慢前進順便習慣,所以要留魔物給我喔?我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反而是身體的控製出問題?」(嗯嗯、點頭、抖抖。)


    嗯,是一如往常的回應。不管他們懂不懂都是這個回應,換句話說就是不能大意,加油吧!


    將意識從腳指甲擴大到頭發發尾的分岔,把握掌握並加以管理。讓腦中的動作與現實的動作同步,刻進身體與腦袋裏。讓這種狀態變成理所當然的正常情況,這是第一步。嗯,看來有必要保養發尾,分岔還滿多的!


    故意不發動『魔纏』,以無力又毫無防備的身體揮斬。融合舞蹈與太極的架式揮杖、甩動身體。不是用身體去揮,而是以意識揮動身體本身。


    「現在lv30以下的魔物可以隻靠身體能力(能力值)打倒了?雖說一發就死了,但平常就是這樣所以沒差?」(抖抖。)


    連魔纏都沒用的我被白眼瞪了。身體能力(能力值)提升後,若不發動把魔力、魔法和效果(技能)當作鎧甲的『魔纏』,就隻能發揮出身體能力(能力值)原本的力量。不過目前的身體能力(能力值)就算控製不完美,在低樓層也綽綽有餘。不可大意和過度自信,但我可以說是最擅長大意的專家,精通並登峰造極。要是狀態欄背麵有特技的欄位,上麵肯定會寫著「大意和過度自信」吧。


    我回想起沒有一絲大意也不會過度自信,沒有任何力量的我在森林中謹慎小心地度日,那段孤獨無力的日子。不依靠任何力量戰鬥,隻求生存下去的那個時候。沒錯,我要回歸初衷。嗯,就是那個!


    「呀哈啊啊──!」(抖抖──)


    抑製身體,在高速思考的時間延遲(慢動作)中慢慢遵循架式揮斬。沒有魔纏的時間延遲(慢動作)效果不怎麽樣,但用來放慢低層魔物的動作已經足夠了。嗯,對方又慢又遲鈍?


    我踏步前進確認著,揮杖舞動身體。盡管偶爾會失敗空轉,但力量和速度都有所提升,難以控製。但我不能氣餒,lv急遽提升,身體能力(能力值)每天都在上升的女生們,應該一直在經曆這種事。lv提升不了的我本來很羨慕,但女生們從未叫苦,也確實變強了。每天都在變化、無法控製的lv提升,由於每天都會升等,同樣的狀態連一天都無法維持,她們就在這種狀態下持續戰鬥變強。


    應該尊敬她們才對。雖然努力過頭又愛逞強,但她們確實堅持到底了。做好覺悟並貫徹實踐,從一開始戰鬥到現在不到100天就超過lv110,仍然在追求強大。她們的努力值得十二分的尊敬。


    雖然根據這個理論,我也不得不尊敬宅宅和笨蛋們,但宅宅是靠身體能力(能力值)與效果(技能)戰鬥,配合身體能力(能力值)的數值發揮效果(技能)。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遇到麻煩。因為那些家夥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力量,隻相信身體能力(能力值)的數值、效果(技能)與裝備,準確地戰鬥,所以強大。因為他們根本沒吃苦,所以不值得尊敬。


    至於笨蛋們應該都沒在看身體能力(能力值)吧,效果(技能)對他們來說就跟玩具一樣。憑借本能和直覺操控身體,以天性控製魯莽的全力,野生的戰鬥民族。別說尊敬了,應該把他們都退回森林才對。


    超過10層之後,魔物漸漸會做出反應。但還不需要策略,可以憑力量和速度蹂躪對手。任由這副身軀耍弄打倒魔物。


    女生們和宅宅笨蛋們不同,即使進行訓練與戰鬥,隔天應該也會因為身體能力(能力值)上升而被耍得團團轉。在一個失誤就會喪命的世界裏,她們每天遭受戲弄,戰勝恐懼並持續戰鬥。彼此守護、幫助、彌補,在戰鬥中存活,沒有減少任何一人。嗯,她們是值得尊敬、了不起的勇者……大概吧?


    到了20層,身體慢慢開始抓到感覺了。被威力牽著鼻子走也隻能習慣了,因為感覺不一樣,所以必須習慣到開竅為止。要讓身體記住這種感覺,我很擅長在深夜讓身體記住感覺喔?每天晚上都在教身體做各式各樣的事,不知羞恥的肢體反弓顫抖呼吸急促哭泣呻吟……不,沒事。我隻是在說要讓身體記住的話題而已……什麽,我一邊砍怪一邊說「教到嫩肉的深處」?真假?連「在滿溢的蜜汁中縱橫無盡地掏挖」也說出來了?啊啊……算了,畢竟是高中男生嘛?


    我被說教了事。因為兩人認為我的身體還沒辦法應付鐵球製裁(說教),所以隻罰跪坐而已。這都是多虧了我身為使役者的威嚴。


    到了30層,先前肆意妄為的動作變得危險了。必須看穿對手,隨時改變動作。身體產生摩擦,不會崩潰的代價就是被太強的力道帶著走。要是在戰鬥中絆倒會很危險,於是我壓抑著力量慢慢習慣。


    或許是變成高階技能的『杖極』加成效果,我可以精密地操控劍路。劍尖就宛如指尖一樣的感覺,因此能詳細感知到劍路的混亂。進步的代價就是知道自己有多拙劣,真是難以言喻的效果。隻要看到旁邊甲胄班長的劍法和舞娘的身法,就會被迫體認自己的稚拙,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每天都看著遙遠的高處,一直升高到絕頂的畫麵也……不,沒事!


    到了40層,我在力量比拚之中落入下風,隻有技術才能扭轉命運。盡管身體能力(能力值)的數值贏過對方,但我是孱弱的人族,對麵是肌肉結實的魔物。高度的思考與實踐的技巧,攸關生死的險境正是最棒的訓練。訓練就是痛扁,總覺得哪裏搞錯了,為了在訓練中存活下來,必須先進行生死交關的實戰。


    我完全不覺得疲勞,可以感覺到力量從身體深處湧上。昨晚也是湧上噴發,高漲而不覺得累並讓人尖叫發狂羞恥地張開後插入嘶鳴血氣方剛溢出噴發超越頂峰。這想必是『房中術』和『仙術』的效果吧。


    從50層開始,我在『魔纏』的狀態下挑戰。高速思考加速,沉入慢到彷佛完全靜止的時光中,雖然緩慢但身體跟上了,必須控製這樣的狀態才行。眨眼之間,幾十隻骸骨騎士灰飛煙滅。在缺乏控製的速度與強悍的暴力下,對方毫無反抗之力地化為塵土。


    雖然是壓倒性的勝利,但這樣不行。甲胄班長等人也擺出無奈的樣子,連及格分都沒有。唉,連我自己都覺得被牽著鼻子走很難看。隻是為了避免自毀而被力量帶著走,任由身體大鬧罷了。


    50多層之後的隱藏房間也變多了,攻略速度下降,但還是可以在一小時左右解決。我的速度變得更接近迷宮皇們,因此戰鬥時間縮短了。對於迷宮皇級而言,上層和中層根本不算什麽,刹那間宛如一陣風吹過,魔物們便被切成碎片。


    隻能增加戰鬥次數累積經驗(資料)了。進入60層,力量提升、力道增加、速度變快,但控製依然拙劣。威力本身大幅增加,中層的樓層主「力量石像鬼 lv60」擋不住我的攻擊而被滅殺。以往隻能用砍的,現在用敲的也能壓製對方。


    我以70層為目標繼續攻略,但在60層若是遇到動作迅速的魔物,身體就會被耍得團團轉。因為光靠身體的速度就能追上,下意識地使力反而會打亂平衡。


    我很擅長在身體千瘡百孔、縫縫補補的情況下戰鬥,但還是第一次體驗身體沒壞卻被耍得團團轉的狀況。嗯,以往手臂會斷掉飛走,現在變成手沒斷卻被拉著走。因此容易絆倒陷入危險,但我也不想去撿斷掉的手喔?


    淒慘地轉來轉去做白工,難看地絆倒在地滾來滾去。不小心衝過頭撞到敵人,無法調整力道,揮空之後踉蹌掙紮。雖然看起來很遜又危險,但這樣就好。既不會噴血,骨頭也不會碎裂,更重要的是肢體不會斷掉飛走。會痛是一回事,重點是不用看到甲胄班長、舞娘和史萊姆擔心痛苦又悲傷的表情。


    我隱約抓到『魔纏』狀態的感覺了。想必是『智慧』全力運轉收集情報並進行解析,開始以演算導出了最佳解。為了掌握這具新身體的性能,讓技術與身體適應──才會在魔物之間搖搖晃晃地跳著難看的舞、胡亂揮舞著杖。


    70層,我腳步踉蹌、模樣淒慘地被彈飛,揮杖時差點撞上,連魔物的邊都沒擦到,使出跌跌撞撞的滑稽『虛實』。慘到連瞄準都瞄不好,但成功使出來了。雖然不會自毀,但跟自爆差不多,剛才這下大概讓頭上腫了個包。


    「剛才好像是用『空步』踩空,臉直接撞上牆壁?」(抖動。)


    盡管如此,我還是得難看地橫衝直撞才行。因為資料不足,還不能用『木頭人』。以魔力從外部包裹身體進行操作,魔纏的『木頭人』有加成的作用。以往是身體跟不上加成而崩潰,如今則是操控所需的資料不足。那終究隻是加成而已喔?


    明明不會自毀,跌打損傷和擦傷卻增加了。


    「回去之後要開發ok繃了,如果有ok裝甲之類的,就算受傷也能放心,或許可以賣給冒險者?」


    到了80層果然很危險。畢竟我是靠技術一路蒙混過關的,現在技術卻失去信賴。彈開劍、彈開劍、彈開劍、彈開劍。因為沒有格擋的技術,隻能強行對刀。一味地彈開劍、拚命彈開、認真彈開,彈到讓人認真想吃羊棲菜了。還有神劍(譯注:日文的彈開和羊棲菜諧音,認真與神劍諧音。)。


    隻要打中就能贏,沒有技術也沒關係。連這點都做不到的我,正苦苦掙紮奮鬥著。有機會就砍,不管對方擁有多麽強韌的vit、大量的hp、身披堅固的鎧甲,或是擁有強韌身軀的巨人也一樣。隻要砍到就能殺死,我隻會做這件事,而且就是這麽殺過來的。


    「沒有lv、沒有技術、武器破爛,連魚也抓不到,不管有多慘多遜都沒被殺死,一路殺到現在。想到女生們至今所做的努力,隻要砍到就能殺死的我沒資格找借口……你給我乖乖去死吧!」


    80層的樓層主讓我陷入苦戰。我隻是不會自毀而已,戰力弱得可憐。是說抓不到身體的感覺,原來是這麽困難又可怕的事嗎……


    「女生們真的很努力呢。」(嗯嗯、點頭、抖抖。)


    我難看地苦苦掙紮,終於抵達86層,見到了迷宮王。身體無法隨心所欲地活動,麵對野獸係實在很吃力。我很想朝那副像是瞧不起人的狗臉噴超酸的醋,但為了把這家夥的屍體轉換為技術,順便換成魔石賣掉,隻好相信逐二兔者左擁右抱兔女郎這句美妙的俗語,一心一意猛力毆打。


    我一麵全力戰鬥,同時將意識放在全身。是脫力。我太拘泥在力量上了,所以才會用力揮空。要用動作小而迅速、低姿勢的滑步,重點不是身體速度,而是思考與判斷的速度。我的身體能力(能力值)連班長等人的一半都不到,別被耍了,她們可是駕馭著好幾倍的力量戰鬥。連這點程度都辦不到就太遜了喔?


    這是偏心。真是的……因為突然獲得之前得不到而舍棄的pow和vit,才會被蒙蔽雙眼想要耍帥。隻要難看悲慘卑鄙卑劣地殺死敵人就好,路人就像個路人那樣羨慕英雄,就算覺得眩目而仰望也不能伸手。我就算想變強獲勝也沒用,所以才會為了取勝而變強。為了手段(殺死)而不擇目的(強大)。


    對方發出野獸的粗重氣息與低吼聲,是毛發茂密的獸人「萊肯史洛普 lv86」。呃,那跟狼人(werewolf)不是一樣嗎!隻是從英文名字變成希臘文名字而已,雖然身上散發的氛圍有些不同,但就是身軀巨大的狼人。柔韌、快速、強力又充滿野獸臭味,不過終究隻是婊子的低階版魔物罷了!


    我放鬆力氣,順著身體的起伏流向而行動,連同流動一起纏在身上。從至今的經驗來看,將無法負荷的一切纏在一起混合縫補勉強包覆,隻要能想辦法蒙混過去的話,船到橋頭自然直!


    「虛實……」


    意識飛走,思考化為一片純白。加速的身體在慢動作的時間流動中若無其事、一如往常、自然而然地踏出一步。踏出去了。嗯,這樣就行了。


    全身無節拍地起伏,隻為了斬而行動。將全身、魔力、魔法、效果(技能),所有的一切都合而為一。之後隻留下「斬了」的這個事實。無論對方有多快、多硬、多強,就算想無效化也憑著一口氣斬下,隻要斬了就會死。嗯,我一直以來就隻會這招,也隻要辦得到這件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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