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小世子倆人就在外麵玩耍,監視的兩人自然不能進屋,就守在外麵。他們眼睛看似留心小郡主和小世子,耳朵卻是仔細地聽著屋內的聲音。


    「表姐,我聽說陛下有過恩旨,凡是未曾生養過的嬪妃皆可出宮。你為何要留在宮裏?我爹娘在世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表姐。表姐年紀還輕,出宮後不管是再嫁或是獨居,總比死熬在宮中強。」


    誠親王妃說著,眼裏濕潤起來。


    淑太妃拉著她的手,「傻妹妹,我出宮去做什麽呢?我是太上皇的淑太妃,位份高。太上皇還在,若真是再嫁,恐怕是不能的。要是獨居,旁人是不敢欺我,可我卻不願意成為你的累贅。」


    「怎麽就是我累贅,不說是我,就是將來實哥兒,也是願意侍奉你的。」


    「你的話我信,就是因為你們,我才更不能出宮。」


    淑太妃說著,眼睛看向外麵,看到跑得歡快的實哥兒,露出笑意。「實哥兒聰明機敏,你得好好教導,將來…」


    她的聲音低下去,「若是陛下無子,恐怕大任還得落到實哥兒的身上。我留在宮中,就是幫你們絕後患。我得盯緊太上皇,西宮之中,不能再有孩子出生,威脅到實哥兒。」


    誠親王妃心一震,下意識地看向外麵,想著應該無人能聽到她們的話,忙扯淑太妃的衣袖,「表姐,這樣的話,以後可莫要再說。說得我心裏好害怕,我們王爺說了,不需要實哥兒多有能耐,做個富貴閑人就成。你說的那些,不是我們能想的。陛下娘娘千秋鼎盛,必會兒女成群。」


    「兒女成群?」淑太妃冷冷一笑,「那是不可能的。」


    「表姐…」誠親王妃驚得站起來,被淑太妃一把拉下,按在座位上。


    「好了,看把你嚇得。我們姐妹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心中有數。你放心,我是實哥兒的姨母,一定會為他打算的。」


    她說得信誓旦旦,誠親王妃卻覺得十分不安,心裏隱約覺得不對,連原本要說的話都忘記了。忙著隨便轉過話題聊幾句,不再攔接她出宮的話,就帶著一雙兒女離開。


    回到誠親王府,她坐立難安,連誠親王都多看她兩眼。


    她思量再三,把今日淑妃的話告訴自己的丈夫。


    「王爺,你說,表姐是什麽意思?難道皇兄不能人道的事情是真的?」


    誠親王當下就變臉,「她莫非是瘋了,怎麽連這個都敢想?她有野心,可別拖我們下水。皇兄的事情誰敢說,莫說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是我們能肖想的。」


    「王爺,表姐不是那個意思。妾身想著,她隻是疼愛實哥兒。萬一…」


    「疼愛?她在意的恐怕是自己吧,欲壑難填,把所有人都當成棋子,成全自己的野心。她難道不知道有這樣的想法是在害我們,害實哥兒。真是疼愛實哥兒,哪裏會把實哥兒架在火上烤?本王告訴你,沒有萬一,不可能有萬一。」


    「王爺…」


    誠親王臉上是少有的怒氣,連誠親王妃都沒有見過他這般樣子。他深吸幾口氣,「你就沒發現,她是被禁在佛堂的。皇兄顧及早年的情份,沒有處置她,她倒還長了膽,開始慫恿我們。若是我們被她說動心思,恐怕就中了她的計。」


    「王爺,表姐她做了什麽?」


    誠親王冷著臉,雖然他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也不會去打探宮裏的事情。但他知道,以皇兄的為人,若不是淑太妃做過什麽,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你以後進宮少去看她,本王自會去與皇兄說清楚,她的算盤打不到我們的頭上。我們實哥兒,就是要做個閑散王爺,隻管吃喝玩樂。」


    連夜,誠親王就進了宮,不知道他與陛下說過什麽。守在淑太妃住處的人增加了兩個,一看就是練家子。她們寸步不離地跟著淑太妃,而原本侍候淑太妃的人,被發派到了別處。


    淑太妃神色如常,整日垂眸念經。


    三天後,芳年並未覺得身子有什麽不適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一向準時的小日子沒有來。她疑惑地坐在榻上,細思著那天小世子的話。


    莫非真是童言最真,她的腹中真有了陛下的骨肉?


    如此想著,她一隻手撫在腹部,輕輕撫著。


    正在替她取衣服的三喜打開衣櫥,看著下麵的小箱子。小箱子裏裝的是主子去穢的東西,本該昨天就能用上。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取,猛然間想起什麽,心中一喜,不敢表露出來。捧著衣服侍候主子起身更衣。瞧見床榻潔淨,主子身上也沒有汙穢,她心裏更加的高興,隱約有了猜測。


    多年主仆,便是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芳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忙壓下浮上臉的喜色,專心地替主子更衣。


    「還未定論,不宜過早聲張。」


    「是,娘娘,奴婢省得。要不請禦醫來請個平安脈?」


    「再等兩日吧。」


    「是。」


    縱使什麽動靜都沒有,明眼人都能感覺到永澤宮裏戒備更加的森嚴,新進的宮女們根本無法靠近內殿。


    芳年的一應事務,皆交由萬嬤嬤三喜五喜等人。外麵的雜事,才安排新進的宮女做,並且嚴密監視著。


    待入夜陛下回宮,夫妻二人洗漱就寢時。芳年還在想著若是他求歡,自己要如何拒絕。日子太淺,又沒確定,她不想提前說出口,就怕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她等了半天,外麵的人半點動靜也沒有。心裏正納悶著,就感覺一隻手伸出來,撫在她的腹部。


    這人不會細心到如此地步了吧?


    男人的大手輕輕地來往撫摸著,不同於兩人親密時的流連,更加的輕柔。他如此舉動,她已肯定他必是猜出什麽。


    「陛下…」


    「嗯?」


    「那個,我今日小日子沒來。」


    「朕知道,睡覺吧。」


    「哦。」


    好吧,他已經知道了。她想著,也沒什麽好瞞的。


    夫妻兩人相擁而眠。


    迷迷糊糊中,芳年感覺自己來到一個湖邊。這地方水草茂盛,湖水清澈,上麵霧氣氤氳,如仙境一般。她肯定自己沒有來到此地,心裏隱約知道是在做夢。


    突然天空金光大盛,她不由得用手遮著眼。就見一條金龍從天空俯衝而下,鑽進湖水中。


    她低頭看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撩罟,鬼使神差般,她用撩罟往水裏一抄。那條小金龍就被她網了上來,它搖著尾巴,可愛至極。


    第二天,她一直在想著晚上的夢境,夢到金龍,必是好兆頭,不知是否為胎夢。


    三喜正替她梳著發,「娘娘,陛下今早命人換了一批宮女。」


    芳年回過神,「哦」了一聲。


    陛下心思慎密,往往能想到前頭。前一批宮女中能出一個司秋,難保不會還有藏得更深的人。與其日夜提防,不如全部換掉。


    除夕前夜,禦醫來給芳年給平安脈,細探之下,跪地恭喜。


    雖是早有所感,芳年還是忍不住激動。前世裏,她多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女兒也好。眼看著庶子庶女一個個的出生,那種心情常人難以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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