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華得知後,拿著官印去了衙門。


    上任知州離任半月,衙門裏許多事物都由許通判代勞。大清早剛到衙門,就聽說有人等自己,來的好像是新任知州,讓他好不意外。臉上沉思片刻,說道,「真的瞧見官印了?」


    衙役說道,「瞧見了。」他又湊了湊說道,「那狗官怎麽這麽早來?」


    許通判抿抿唇角,「心裏想想就好,小心掉腦袋。」他理理衣服,這才去衙門辦事的內堂,果真瞧見個年輕男子坐在那,一如傳聞中的眉清目秀,清俊儒雅,可惜表裏不一。他剛進大門就作揖,「這位可是謝大人?在下冀州通判,許廣。」


    謝崇華聞聲轉身,見通判是個才二十出頭的俊氣青年,略覺意外,「在下謝崇華,冀州下月上任的新知州。」說罷將官印和文書拿給他瞧。


    許通判細看之後,確認無誤,笑道,「大人請坐。」邊請他坐下邊問道,「這離上任還有好一些時間,大人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不過內衙已經收拾好,大人和您的親眷都可以入住。」


    謝崇華說道,「昨日就到了,隻是怕你們慌亂,就暫時住在了客棧。」


    許通判微頓,不是立刻到內衙耍威風收見麵禮?這倒跟他想的不同。他微微笑道,「怎會慌亂,大人多慮了。」


    謝崇華已經打過招呼,也不是寒暄的時候,直奔了主題,「我昨日住進客棧後,聽小二說冀州有人打著我的旗號坑逼商人,本想多住幾日,但聽見此事,天一亮就急忙過來了。」


    許通判意外瞧他,難道是招搖撞騙的?可那人說的新知州的事,和他所知道的,一字不差,莫非是老鄉?


    謝崇華見他遲疑,便知道那事不假,神色已斂,「不瞞許通判,那人是我的親姐夫,家裏經商。隻是他前來冀州做生意的事,我並不知,也不曾授意他那樣做。」


    「哦?」許通判笑道,「那他真是好大的膽子,按照律法……」


    「按照律法理應關進大牢。」謝崇華說道,「大央律法提及,若冒充官員著,入獄五年。隻是他並非冒充我的身份,而是借用我的官銜打壓百姓,雖然律法沒有明確言及,但恐嚇百姓也是罪,不能就此輕饒。」


    這話將許通判說愣了,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果真如傳言那樣,為官六親不認,不徇私枉法。


    「隻是他並非是冀州人士,所以我想讓冀州衙役將他押送回鹿州,讓鹿州知州定奪。」


    許通判驀地笑笑,這謝大人真是鐵麵無私,拐著彎都要將親姐夫送去蹲蹲大牢,「那就依大人所說吧,這幾日因這常老板一事,對您的名譽大為損害。」


    謝崇華搖搖頭,「名譽受損事小,讓冀州百姓因我而憂心才是大事,若非是我被派遣到冀州,也不會讓我姐夫有機可趁。」


    許通判素來麵熱心冷,沒想到聽後竟有些許感觸。他同他商議一番決定遵從辦事,和他一起出來時,才道,「我是京城人士,家中世代為官,京城舉人出身,兩年前任冀州通判,往後請多多指教。」


    通判本就是一半協助知州,一半監察知州報告朝廷的職務,所以通判多數是京城出身。他自稱是通判時,謝崇華就猜到了,隻是沒想到家中世代為官,一般在京城中做官能站穩三代的,家族勢力就定不會差,卻不知為何會來做小小的六品通判。


    ☆☆☆


    常宋一晚未歸,早上醉醺醺回來,熏得滿屋酒氣,謝嫦娥便過去看女兒,見她醒來,親自領她洗漱幹淨,換好衣服,「娘帶你出去走走吧。」


    「嗯。」


    齊妙此時剛準備進常家,直接將人帶出來,隻說約了見麵,常家肯定不會阻攔,不動聲色走到大門,剛要敲門,卻見大門打開,和麵前的人碰了麵,皆是一愣。


    謝嫦娥又喜又驚,「妙妙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青青,快喊舅母。」


    常青開口,「舅母。」


    齊妙見下人盯梢,麵色威儀,「我有話要跟你們少夫人說,不許跟來。」


    走了兩步,謝嫦娥瞧見他們跟,喝了一聲,這才讓他們停了步子。跟著齊妙過去,拐了個彎,就見她拉了自己的手,神情微急,「快上馬車。」


    稀裏糊塗上了馬車,就見馬車上道,似乎要遠離這。謝嫦娥說道,「去哪裏?不能走太遠,否則找不到我們,下人要急了。」


    齊妙說道,「我這次來,就是要將你們拐跑的,不讓他們找著。」見她意外,她才解釋道,「姐夫在冀州的做的那些糊塗事,我們昨晚知道了。」


    謝嫦娥已明白過來,「我讓人送了信去告訴你們他來冀州了,可你們昨晚才知道,那信定是沒送到的。」


    「如今倒也不晚,隻是二郎他很是生氣,所以……所以一大清早就去了衙門,要法辦姐夫。」


    謝嫦娥吃了一驚,忙將女兒的耳朵捂上。常青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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