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喝完,將酒杯甩回桌上,起身道,「走了。」


    永王爺身份尊貴,沒有起身送他,回頭瞧見那被摔得破裂的琉璃杯,得,成套十二個,就隻剩下三個了,下回尋個鐵匠,給他造個鐵杯得了。


    ☆☆☆


    常家已將額定的茶葉收購大半,將幾個倉庫都堆滿了,從旁路過,都能聞到撲鼻茶香。


    等平家茶山將那烘焙好的茶葉送到,就齊了。常老爺和常夫人四處奔走,累得骨頭都要斷了。晚上回到家中,丫鬟捶了多久肩頭揉了多久腿,都覺酸痛。常老爺見讓人喊兒子過來半天都不見人,問道,「少爺呢?」


    管家彎身答道,「傍晚出門去了。」


    「去哪了?」


    管家不敢答,他一遲疑常老爺就明白了,氣道,「定又是去萬花樓了,家裏都沒半點餘錢了,他還敢去。隔三四個月那萬花樓老鴇就拿著欠條過來跟我結賬,老臉都丟光了。那五姨太才進門半年,他還往那鬼地方去。」


    他嘮嘮叨叨一堆,常夫人本就心煩,聽了更煩,「老爺別罵了,兒子除了這個,也沒別的不好了,年輕愛玩,讓他去吧。都怪那五個姨娘,沒本事留人。以前四姨娘倒還好,就是自個不守本分,遭了嫌。」


    說起巧姨娘,常老爺問道,「四姨娘又出去了?」


    管家說道,「傍晚回來了,說以前同鄉玩得好的姐妹來了,她這幾日白天總往那去。」


    常夫人忙問道,「帶上小少爺沒?」


    「沒有,都是自己去的。」


    常夫人放心了,「這就好,將小少爺看牢了,可不要像阿娥那樣,竟將我的孫女帶走,真是該死。」


    常老爺淡漠道,「等這件事完了,就去冀州捉她回來。」


    常夫人也覺人是定要抓回來的,讓她看看什麽是家規。


    到了半夜常宋才醉醺醺地回來,他還記得明早那平家茶山就能將最後一批貨送來了,到時候轉賣給徐伯,拿了錢,他立刻去把萬花樓的花魁買回來做六姨太。想著,已嗬嗬笑出聲,美得步子飄飄然。哼著曲走進院子,恍惚間好像看見有人影從牆頭竄出,他眯眼往那看,擺手叫下人,「是不是有人偷了東西跑了?」


    下人往那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扶著他敷衍道,「少爺您看走眼了。」


    「胡說,本少爺怎麽會看走眼,瞎了你們的狗眼!」常宋朝他們的腦袋狠拍巴掌,敲得下人腦子直嗡,「趕緊帶狗去瞧瞧。」


    下人心裏窩火,「是,少爺。」送他回房,將他扔在床上,就出去回下人房了,才懶得搭理他,自然不會帶狗瞧看。


    常宋被婢女們扒拉著衣服伺候清洗,一閉眼就忘了剛才的事,一覺睡到早上。腦子還糊塗著沒清醒過來,就被人猛搖,耳邊聲音大如雷響,吵死他了。實在鬧得不行,他猛地睜眼,眼裏還帶著血絲,吼道,「找死啊!?」


    話剛說完,就被棍子重揍,疼得他直嚎,宿醉也沒了。隻見父親正拿拐杖朝他打,用力得像要揍死他。他邊躲邊喊,「你打我幹嘛?」


    常老爺哆嗦得說不出話來,常夫人哭道,「兒啊,那平家送了茶葉來,貨齊了,我們去敲那徐伯的門,久敲不見答應,請了半個時辰都不見人,撞門進去一看,屋裏半個人影都沒,連他帶的那十個隨從,都不見了啊。」


    常宋輕笑,「就不能散步去了?急什麽,真是……哎喲。」他捂住又挨打的胳膊,怒聲,「打親兒子爹你就不怕折壽嗎?」


    常老爺氣得手都抖了,「散步?散步有帶著行囊走的嗎?我派人去找時,更夫說半夜瞧見一夥人駕著馬車離開了育德鎮,那一個駕車的人,容貌與徐伯一個隨從的容貌一模一樣。」


    常宋這才驚出一身冷汗,「那、那茶葉他們不要了?」


    「要什麽?人都走了,什麽時候不走,偏是這個時候走,擺明了是要坑我們。」常老爺說著,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常夫人忙扶住他,哭得撕心裂肺。


    常宋懵了半天回不過神,「不可能。」他嘶聲道,「他可是用了十五萬兩贖我出來的,還給了我兩萬兩定錢,怎麽可能白白丟掉十七萬兩不要?肯定是有事暫時離開了,肯定是這樣。」


    他哆哆嗦嗦下床,鞋都穿不上了,拿了鞋狠狠仍在旁邊的魏嬤嬤臉上,怒聲,「給我穿啊!」


    魏嬤嬤暗暗叫苦,隻好跪身給他穿鞋。自從老太太過世後,她被派來伺候這小霸王,簡直過得苦不堪言。


    鞋穿好,常宋才稍稍恢複精神,「我要去鶴州徐家,找他理論。爹,給我錢,給我盤纏,我要去鶴州,你聽見沒?」


    常老爺已經沒了力氣,氣若遊絲,「我們已經債台高築,哪裏有錢給你去鶴州?」


    常宋氣上腦門,狠狠踹了他一腳,這才走。想了想他給四姨娘最多錢了,她肯定有,就直接往那去,準備將錢都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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