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歸故土的雙親,也可放心了。


    謝崇華將為弟弟引見王爺的事和妻子說了,齊妙聽後隻說道,「二郎不必太過擔心,總將三弟留在家中,不曆練他,反倒難成大器。難得三弟有這決心,二郎肩上的擔子,也可放下了。內宅的事二郎不用操心,有五哥姐姐在呢。」


    「嗯。」謝崇華倒想起一件事來,「三弟也該成家了,那葛靈的事,他還沒放下?」


    提及這個齊妙就想到陸芷,「放不放下,如今三弟都沒那心思成家吧。」


    倒似乎是這個理,隻是弟弟不成家,謝崇華心裏總歸不大舒服,同年紀的都是三歲孩子的爹了,弟弟卻還是一個人,「你看看有沒合適的,也願意嫁進來的。仗要打,家也要有。」


    齊妙應著聲,隻是要真給謝三弟說了親事,阿芷那丫頭又該怎麽辦才好?從今日看來,要想她死心,隻怕太難。


    ☆☆☆


    翌日謝崇華帶了弟弟去見永王,永王不懂杏林,便讓軍醫考問。軍醫說可以,就讓他隨軍了。回去時謝崇華說道,「都說成家立業,如今‘業’已有,那家也該成了。」


    謝崇意一聽這事就覺苦惱,隻是像前兩次那樣推拒,肯定又要被念叨,便說道,「哥,我現在身在軍營,萬一有什麽危險,連累了那姑娘怎麽辦?不如等這仗停了,再說吧。」


    謝崇華神情微沉,「能有什麽危險,不許再說這種話。」見他還是不願,就沒提了,如今謝家算是百姓口中的叛黨,也沒哪家願意將女兒嫁來吧。倒也在理,何苦害人家姑娘,「那等安穩下來,你就收了心思好好尋個姑娘,不要見了陌生姑娘就躲。」


    「嗯。」謝崇意就是不樂意跟姑娘親近,想到葛靈他就心慌,進了軍營倒好,至少裏麵沒一個女的。


    轉眼十一月,寒風呼嘯,已是快要下雪的模樣,天氣幹冷幹冷。


    永王命孫韜秦方以利安為中心,向四周征戰。兩名大將屢戰屢勝,勢如破竹,將周邊城池攻下,收入永王囊中。等到臘月底,已有百萬大軍,京師那邊終於慌張起來,準備派兵鎮壓,拿下亂黨。


    探子將消息送到利安府,永王當即連夜召人商討。


    家丁在外麵稟報時,謝崇華才剛睡下不久。齊妙睡得迷糊,旁邊穿衣聲窸窣,才強睜了眼坐起身來。才剛坐起就被一雙手壓回床上,被褥掩得嚴實。


    「你睡吧,天冷。」


    齊妙微擋那燭火,問道,「什麽事?」


    謝崇華俯身穿鞋,答道,「永王召見,說是京師那邊來消息了。」


    提到京師齊妙的心就揪了起來,因有孫韜秦方在,一場敗仗都沒吃過,所以近月他常在家中,讓齊妙有種錯覺戰事已平,如今突來消息,就覺自己原來一直刻意回避這事,麵上一時遮不住擔憂失落。好在謝崇華背對她穿鞋,沒看見。


    她撐手起身,說道,「二郎早去早回。」


    謝崇華回頭笑笑,「知道了,睡吧。」見她躺下,這才去洗臉。臉盆裏的水已經冷了,他毫不在意,冷的更好,洗了更清醒。


    係上厚實披風,從暖和屋裏出去,冷得讓人發抖。過了一會才適應過來,到了王府,正好碰見許廣,便一起進去。


    永王早已等候多時,屋內生好了炭火,門一開吹入一股冷風,見了兩人,也不覺得冷了,臉上神情錯綜複雜,有喜也有憂,「快快過來。」


    許廣笑道,「京城那總有些亂七八糟的事傳來,但半夜喚我們來,還是頭一回。」


    永王說道,「此次不同。」


    許廣低眉一想,清俊麵龐也染了兩分嚴肅,「莫非是京師要對我們出兵了?」


    「正是。」


    「終於……」許廣坐下身,一時手腳還暖和不過來,喝了兩杯熱茶,才驅散了寒意。


    謝崇華也忘了解下披風,問道,「出兵多少可知?」


    永王擰眉,「說是有一百五十萬。」


    足足多出五十萬,而且都是京城軍隊,單單比較「精」,就勝出地方士兵很多了。


    「看來厲太師是想一舉殲滅我們。」


    「利安大軍已經聲名遠揚,藩王起兵陸續被剿滅,如今可以威脅到朝廷統治的,剩餘不過三四個,而我們在他們眼裏,首當其衝,已然是能威脅到他們的勢力。如果此次朝廷兵敗,我們很快就能入京奪權。可如果兵敗,隻怕元氣大傷,還有可能被趁機剿滅。」永王歎道,「我們起兵不過兩個月有餘,雖說已有百萬人,但卻比不過京師精兵,更何況人數還多了五十萬。」


    謝崇華擰眉說道,「如果單單是對付朝廷,還尚可一拚。隻是就怕八方知道這件事,給我們來個前後夾擊。」


    永王也覺脊背有陰風掃過,冷得他眉頭緊擰,不得舒展。


    謝崇華問道,「可說了何時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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