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竟成臉色格外難看,看著秦姝:「我真不是酒鬼,我那天隻是、隻是……」他急得抓耳撓腮,不願自家心上人誤會自己什麽,柔聲說,「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秦姝拉著秦婉,低聲說:「隻是酒癮上來了,然後吃多了酒,戲弄我來著。」又往秦婉身後躲了躲,「我不聽你解釋……我知道你是武科狀元,萬一我惹惱了你,你揍我怎麽辦?」


    這下夏竟成真有幾分想一頭碰死的衝動了:「你這小腦瓜裏到底想些什麽?我即便真是酒鬼、登徒浪子,我也不會不堪到對女孩子動手,更何況對我喜歡的女孩兒?」


    秦姝撅了撅嘴,尋思著好像也是這樣。秦婉忍笑忍得肚子疼,衛珩起身,和她十指緊扣要回湖心小築去,秦姝趕緊挽著秦婉的手,生怕族姐一撒手就要給夏竟成趁虛而入。夏竟成這輩子從未被人這樣嫌棄過,想追上去又怕讓心上人更嫌棄,一陣長籲短歎,還是遠遠的跟在三人身後。


    才要上浮橋,忽的就聽見了一個大笑聲,轉頭看去,卻見是自己的死對頭誠國公世子。夏竟成嘴角抽了抽,還沒說話,對上已然大聲笑道:「姓夏的,倒是有幾分膽識呀,果然和衛珩那廝是一丘之貉,他肖想郡主,你就肖想瑞安郡王府的小縣主,也不瞧瞧你自己有幾斤幾兩!」


    今日誠國公世子也是來碧波池遊玩,誰知一來就看到夏竟成那抓耳撓腮的樣子,細細一想就知道所為何事了。作為在他手下吃了不少癟的人,誠國公世子頓時得意忘形,開始湊上來嘲諷夏竟成,好好為自己出一口惡氣。


    然而夏竟成現下本就憋火,但總不能對心上人或者好兄弟發火吧,豈料這廝一點兒也不知道夾著尾巴好生做人,被他一番嘲諷,夏竟成額上青筋突突直跳:「正好,小爺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呢!」說罷,他飛起一腳踹在誠國公世子胸口,兩人本就離湖近,誠國公世子當即向後摔去,一個倒栽蔥摔在了湖水之中,看著他在湖中沉浮,好半晌才爬上岸,夏竟成臉色很難看,又是一腳將其踹了下去:「小爺說話,你從來不放在心上?那小爺就再告訴你一次,往後小爺見你一次打一次,勿謂言之不預。」


    誠國公世子渾身濕透,從碧波池裏爬起來的時候,狼狽不堪,身邊帶著的小廝早就見識過了夏竟成的厲害,哪裏敢跟夏竟成動手。誠國公世子爬上來便給了自家小廝一巴掌,罵道:「你是愈發的中用了,連自己主子是誰都不知道了?」說到這裏,他狠狠的盯著夏竟成:「姓夏的,總有一日,要你哭著求我!」


    在誠國公世子身上結結實實撒了一回氣,夏竟成神清氣爽的進了湖心小築,見秦姝要取點心,格外殷勤的將點心碟子端過去,當即挨了衛珩一記眼刀。秦姝小心翼翼的取了一塊,而後將碟子推回去:「和寧姐姐吃……」


    秦婉應了一聲,愈發覺得這小姑娘可愛,也就取了一塊來吃。夏竟成笑著要跟秦姝搭話,後者朝秦婉身邊縮了縮:「我方才看到了,你不僅是個酒鬼,你還是個愛動手打人的紈絝。」


    衛珩臉上浮上幾分笑意來,附和說:「確實如此。」


    夏竟成瞪圓了眼睛,氣極道:「衛兄,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現在非要結結實實揍你一頓!」說到這裏,他轉向秦婉,「表妹,這事兒你再不管管,就得由著你表哥我給他冤死了!」


    衛珩今日壞得徹底,連秦婉都笑了起來,衛珩在桌下牽著她的小手,粗糲的指尖摩挲她的掌心,秦婉癢酥酥的,輕聲笑道:「你今日真壞。」


    見她小臉發紅,衛珩唇邊啜了幾分笑意,湊到她耳邊輕聲呢喃:「那珩哥哥壞,婉婉還喜不喜歡珩哥哥?」


    她憋紅了臉兒,輕輕的點頭:「喜歡。」


    衛珩笑眯了眼,與她十指緊扣,拇指輕輕摸索著她的手背。夏竟成一臉的哀莫大於心死,見秦姝似是真對自己有幾分說不出的懼怕,一時也是長歎一聲,道:「就是犯了死罪,死前也該容我申辯幾句。我委實不是隨便打人的酒鬼,更不是壞了心眼成心臊你的登徒子。我那日吃多了酒,唐突了你,你惱我也是應該。但我若不是真心待你,叫我千刀萬剮化成肉泥。」


    作為夏家一脈單傳的獨子,夏竟成的確是有所有紈絝都有的毛病。但他本質並不壞,縱然有時候吊兒郎當的,但可比京中大部分人有能耐多了,常言道五十少進士,他不到二十便得了武科的狀元,可見並不是一個一事無成的草包。但正因為他是獨子,難免少了些為他人著想的念頭,隻一門心思想要心上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然而秦姝是個靦腆姑娘,又先入為主認定夏竟成是個有才無德的紈絝,這才生了躲避的心。


    他當著那樣多人的麵說出這話來,讓秦姝羞紅了臉,下意識靠在秦婉身邊。後者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再玩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得了族姐的話,秦姝這才露出幾分歡喜的笑容來,望了一眼夏竟成:「你、你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我會害怕的……」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怕什麽?」見她願意主動與自己說話,夏竟成大喜過望,放柔了聲音,「我隻是想叫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若不喜歡,我會改的。」


    秦姝有些忸怩:「我怕、我怕……你打我怎麽辦?」那日她連拍夏竟成好幾個嘴巴,縱然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但夏竟成可是個「不學無術」的齷蹉之人,萬一……


    不想自己在她眼裏竟然是這樣,夏竟成俊臉白了幾分,苦笑道:「我就那樣不堪?我再混蛋,也不會對女孩子動手。」


    秦姝哼哼唧唧的不肯回答,不動聲色朝秦婉身邊擠了擠。


    在碧波池呆了一二個時辰,一行人也就啟程回京了。衛珩今日單獨邀請秦婉出來,本就是想跟她單獨相處,現下可好,來了個秦姝和夏竟成,他倒成了多餘的。故此,衛珩的神色冷冽,十分不快的樣子讓夏竟成都不敢輕易去招惹。秦婉和秦姝乘了馬車,一路往京城去,兩個男人則騎著高頭大馬分隨左右。


    掀了車簾望了一眼外麵,秦婉則笑看著秦姝:「那妹妹是如何做想的?真的那樣討厭夏表哥?」


    「我不討厭他。」秦姝當即否認了這個說法,「我若說我隻是被他纏得緊了,這才覺得煩惡的,實則我並不討厭他這個人,隻是覺得……」她說到這裏,小臉脹紅,「他第一次攔住我,非要與我說話,說什麽喜歡我。我當時就想著,這人臉皮真厚,哪有才見過別人家姑娘一回,就說喜歡別人的……」


    「所以,你隻當他是訛上你了?」秦婉頗有幾分好笑,見秦姝小臉脹紅,明白自己是說對了。但若是和夏竟成不熟悉,倒也的確會將他當做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沉吟片刻,秦婉低聲說:「我知道你是個很乖的女孩兒,隻是有一句話還是告訴你,你若是不喜歡他,就不要勉強自己,向他說清了也好。」


    秦姝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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