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芙妲閉著雙眼,將魔力注入水晶球中。


    「阻擋在未來神娜芙妲麵前的罪人啊。娜芙妲在此對你下達『未來世水晶』坎達奎索魯提的審判。」


    水晶球才剛離開未來神的手中,輪廓就扭曲變形成長槍的形狀。


    「未來的判決下達了,要對你處以穿刺之刑。」


    有如下達判決的審判官一般,娜芙妲做出宣告。


    「有意思,禰就試看看。」


    未來神伸出雙手,神的魔力朝著周遭溢出,使得大聖堂開始晃動。


    水晶長槍朝著我以目不暇給的速度射出。在我扭頭打算避開的同時,水晶長槍也朝著我避開的方向改變軌道,逼近我的臉。


    「唔嗯,是看到了未來嗎?」


    我抓住槍柄壓製住,槍尖就在來到眼前的地方停下。


    「娜芙妲局限未來,你並沒有抓住槍柄。」


    就在未來神這麽說的瞬間,應該確實抓住的水晶長槍就忽然穿過我的手。即使我立刻跳開,「未來世水晶」坎達奎索魯提的速度還是快了一點,槍尖刺進了我的腹部。


    「局限嗎?原來如此,我確實說不定在好幾億次之中會有一次抓漏。是用那個什麽『未來世水晶』的力量,把結果局限在這個未來上啊?」


    「坎達奎索魯提是未來本身,沒有方法能夠觸及未來。」


    「哦?」


    我畫出多重魔法陣將右手穿進去,打算用染成蒼白色的「森羅萬掌(i guneasu)」之手抓住水晶長槍,但我的手卻穿過了槍柄。


    「看來還挺難抓住的。」


    無法觸及是坎達奎索魯提的秩序,而局限未來的力量讓我的手穿過槍柄了吧。


    「你已經無法再拔出這把長槍了。結果就二選一,是要就這樣宣布認輸,還是被坎達奎索魯提之槍貫穿根源。」


    娜芙妲依然閉著雙眼,不過卻筆直朝著我的方向說:


    「選擇的人是你。」


    「試著看向更遠的未來吧,未來神。這個叫什麽『未來世水晶』的東西會毀掉喔?」


    娜芙妲麵不改色,朝著水晶長槍釋放魔力。


    「對汝的根源處以穿刺之刑。」


    發出「咕滋」一聲,坎達奎索魯提將我的腹部刺得更深,不過我依然泰然自若地注視著眼前的神。


    「我應該勸告過禰了。」


    那把刺進根源、貫穿我身體的長槍,槍尖出現漆黑的生鏽。


    「……什麽,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大聖門前的聖騎士們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遭到神槍貫穿,那個男人為何還活著……?」


    「根據傳承,據說被那把長槍──未來神娜芙妲的坎達奎索魯提貫穿之人就連未來的可能性都會遭到剝奪且毀滅……」


    「……也就是說,他能以人身抵抗這種奇跡嗎……!」


    無視難掩驚愕的聖騎士們,一名男人「嗯嗯嗯」地點頭。


    還以為是誰,原來是米蘭主教。


    「今天也發生了奇跡啊。」


    我一麵向前走出數步一麵說:


    「就算無法觸及未來,隻要禰攻擊我就不得不碰觸到我。」


    將我貫穿也就意味著那把長槍碰觸到我。


    「趕快拔出來吧,在根源噴出的魔王之血將坎達奎索魯提腐蝕之前。」


    「『未來世水晶』坎達奎索魯提是這個世界的眾多未來,就等同是世界的模樣。你的行為就像在比世界跟自己何者會先毀滅一樣,結論很顯而易見吧?」


    「的確。」


    水晶槍尖掉落下來。


    「我的血就連世界都會腐蝕。」


    坎達奎索魯提被鏽蝕成漆黑一塊,破破爛爛地朝著周圍粉碎消散。


    魔王之血如果不是非常強大的攻擊我不會使用。要是沒有能承受這種毀滅的威力,就會對世界造成致命的損傷。


    「不愧是掌管未來的神,禰相當強大。但差不多要拿出真本事了吧?要是不認真預知,說不定會在此毀滅喔?」


    我沒有停下朝娜芙妲走去的步伐。就在這時,本來鏽蝕消散的坎達奎索魯提化為閃閃發光的無數水晶碎片飄浮起來。


    「娜芙妲宣誓,隻要現在處於這裏,未來就算毀滅也會不斷複活。要毀滅『未來世水晶』,就隻能毀滅一切可能性。」


    水晶碎片眼看著不斷增加,宛如閃耀的沙暴般籠罩住這裏。


    「這是說不定存在的另一個世界的模樣。罪人啊,娜芙妲要對你處以局限世界之刑。」


    等到水晶沙暴退去後,風景突然變了。


    那裏是陌生的城市。


    一切的建築物、一切的植物和一切的人們都是以水晶構成,就連遠望到的山脈、遠方的天蓋與流動的河川都是水晶。


    而且,全都能感受到非比尋常的魔力。


    「是以坎達奎索魯提創造的世界啊?是未來神的神域呢。」


    「娜芙妲宣誓,會將這個世界局限在一切都會對你造成最壞的結果,你的勝利在這個世界不會實現。」


    「有意思。」


    我泰然注視著祂說:


    「來吧,未來。試著挑戰我吧。」


    在我開口的同時,所有地麵就「哐啷」粉碎。


    在我施展「飛行」飄浮到空中後,開在地麵上、巨大無比的坑洞就飛出無數水晶長槍。我試著用「四界牆壁(beno iebun)」堵住坑洞,但水晶長槍輕易地穿過牆壁貫穿了我。


    下一瞬間,周圍的建築物上突然冒出水晶長槍。頭上的天蓋也同樣冒出水晶長槍,從上下左右一齊射來。


    在長槍接連不斷切削我的身體時,眼前的鍾塔就像是被切斷似的浮上空中,連同尖銳的屋頂一起撞來。無數的水晶長槍束縛我的身體,那把鍾塔之槍以像是要把我壓爛似的力道刺在我身上。


    大量鮮血從我身上滴落。


    「好久沒流這麽多血了。」


    在魔王之血的鏽蝕之下,不論是鍾塔之槍、水晶長槍,還是附近一代的所有水晶全都破破爛爛地粉碎了。


    留下來的就隻有漆黑的鏽。


    「禰方才說一切都會對我造成最壞的結果,最糟糕的一天將會向我襲來吧?」


    我伸手畫起多重魔法陣,有如炮塔般地層層疊起朝向娜芙妲。


    「這還真是驚人的權能。不過既然禰很強,那我也有能施展的魔法。」


    漆黑粒子從魔法陣的炮塔之中溢出。


    「所有的奇跡將會向你襲來。處以絕望之刑。」


    無數的水晶長槍再次朝我襲擊而來,但是一接觸到周圍彌漫的漆黑粒子就破破爛爛地粉碎了。


    水、火、雷電、大地、樹木與天蓋,世間上的一切萬物朝我襲來。


    這就彷佛奇跡一般。可是,發出敵意的世間萬物全都無法靠近我。


    「我以起源魔法向兩千年前的暴虐魔王阿諾斯波魯迪戈烏多、創造神米裏狄亞與破壞神阿貝魯猊攸借取了魔力。」


    然後再加上我自己現在的魔力。


    「這是無法在正常地方施展的禁咒,即使是我也隻施展過兩次。」


    漆黑粒子有如生物般卷起漩渦,纏繞在魔法陣的炮塔上。光是餘波就讓周圍的一切水晶眼看著不斷碎成粉末。


    (插圖009)


    娜芙妲的神域龜裂,並且開始崩塌。


    「所以睜開禰的神眼(眼睛),千萬要好好局限啊。雖然我施展了這個魔法,但最壞就是坎達奎索魯提的世界毀滅。」


    我朝著啞口無言、茫然地將臉轉來的未來神說:


    「要是無法局限,會連現實的世界一起毀滅喔。」


    漆黑粒子以炮塔為中心畫出七重螺旋。


    水晶地麵裂開深不見底的龜裂。這道龜裂長得看不見前端,將局限世界名副其實地分成兩半。


    「『極獄界滅灰燼魔炮(egiru gurone angudoroa)』。」


    魔法陣炮台發射出終末之火,七重螺旋的暗黑火焰發出轟隆巨響直線前進。那大概是坎達奎索魯提的加護吧,終末之火就像穿過娜芙妲身體似的貫穿過去,抵達地平線的另一端,然後──世上的一切燃燒起來。


    天蓋燃燒,地平線燃燒。地麵、山脈以及所有一切都燃燒起來,化為漆黑的灰燼。


    超越「獄炎殲滅炮」的這個魔法之所以沒被歸類為炎屬性最上級魔法,是因為這隻是有火焰模樣的不同東西。


    將不可能燃燒之物燃燒、將不可能毀滅之物毀滅、讓天地萬物化為灰燼,這毫無疑問是毀滅的魔法,我最擅長的魔法係統。


    在終末之火前,局限世界的一切化為漆黑灰燼。


    就像要讓隱藏在背後的現實顯露出來一樣,灰燼被風帶走,我與娜芙妲再度回到大聖門之前。


    「唔嗯,看來禰拿出真本事了啊。」


    用雙手捧著「未來世水晶」的娜芙妲睜開了雙眼。作為掌管未來秩序的神,祂不能讓世界的可能性就此封閉。


    為了局限「極獄界滅灰燼魔炮」,祂看盡了一切未來吧。


    「也就是勝負已決了。」


    娜芙妲默默點頭,身體出現龜裂。


    「……娜芙妲宣誓敗北。不論怎麽局限未來,都無法讓無變成一。你敗北的未來就連一個都不存在。」


    未來神的身體「喀嚓」一聲出現無數龜裂,祂開始崩塌。


    不論怎麽局限未來,既然對上了我,祂的未來就隻有毀滅。是未來的結果讓娜芙妲瀕臨毀滅。


    神無法違背秩序。就是因為不想知道這個結果,娜芙妲才會特意不睜開雙眼。


    「所以我一開始就預言了啊。」


    我用染成滅紫色的魔眼望去,慢步走到娜芙妲身旁。


    就像要封閉未來似的,用手遮住娜芙妲的雙眼,祂的身體就此停止崩塌。


    「不論累積幾億次的奇跡,都絕對無法讓我最壞的結果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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