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首先會在人與人之間的流言蜚語中出現。然後直到形象在傳言者的心目中成型的那一刻,它的存在才會第一次被實體化】


    —————不吉波普的傳說


    當那個男人走到街上時,開口說道:


    「啊,稍微有點討厭的感覺」


    「嗬,不穩定的要素嗎。需要先收拾掉嗎?」


    「好像有這個必要————嗯,不完美。好像積壓著扭曲的淤塞一般」


    「這一帶是誰管轄的?首先試著攻擊那個吧————這樣就可以吧,潘尼凱洛克」


    「完美無缺的想法呢」


    男人走了起來,那個身影立刻混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1.


    「怎麽了?末真」


    在預備校的走廊上,被朋友叫住了。


    「啊啊、藤花…對不起,今天你先回去吧」


    「嗯?為、為什麽,怎麽了嗎?」


    「沒什麽……好像有人在叫我,讓我過去」


    「是誰?」


    「預備校的、顧問之類的人」


    「什麽?」


    「嘛,對於學校來說的話,就是去生活指導室的感覺吧」


    「欸欸欸?不明白意思。為什麽末真要去那種的方? 你可是優等生啊!」


    「嗚———也許是因為在前段時間的模擬考試裏成績相當糟糕的原因吧?」


    「不,末真,你不是說過那時候發燒,頭痛嗎?」


    「嗯,雖然是這樣——」


    「那就不是末真的錯啦! 我要去,說明一下!」


    宮下藤花是個溫柔的女孩,但也有不太會通融的的方。要是讓她一起去的話,總感覺談話會變得糟糕的場景已經浮現在了眼前,因此——


    「不不,沒關係的。我想應該隻會被提醒一下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對著不滿的藤花,盡量輕描淡寫的這樣說了。


    「這裏大概是預備學校吧? 即使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影響到入學內審。沒有關係啦」


    「雖然確實可能是這樣…….」


    「我想馬上就會結束了,之後我會再聯係你的,好嗎?」


    「嗯———但是,末真。如果你說要放棄這個預備校的話,我也會和你一起放棄的」


    藤花用認真的表情說道,嘛,她大概是認真的吧。是個讓人稍微有些難為情,但又難以回答的發言。


    但對於藤花的這種的方,我相當中意。


    「嗯。我很期待」


    「交給我吧」


    說了一段相當離譜的對話後,我和藤花道別,終於走向呼喚我的的教導室。


    「是,末真和子嗎?」


    「嗯,是的」


    「好,那麽,你是怎麽想的呢? 關於為什麽會被叫到這裏?」


    突然麵無表情的這麽說,我有點不知所措。有種對方想要發怒,卻故意刁難的感覺,但是找借口太麻煩,所以我就直接說了:


    「我覺得是沒有做好自我管理。才導致發燒什麽的」


    試著這樣說了。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的臉變得很奇怪。姑且————


    「結果就是這樣的,所以我認為這就是我的實力,心裏會有很多遺憾吧,這樣」


    雖然我試著補充了一下。但麵前的這張臉還是慢慢變得扭曲了。看起來是要發怒了吧,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正當我有些漫不經心的如此思考時,麵前的人用高亢聲音問到:


    「你在說什麽?發燒了——是怎麽回事??究竟什麽意思?」


    雖然感覺有點混亂,但是我沒有其他的話可說,我辯解道:


    「不,是那個——模考的時候,早上突然發燒,搖搖晃晃的參加了考試——嗯,所以成績很差吧」


    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啞口無言了。


    「——」


    「……」


    我這邊也沒什麽特別要說的了,所以就沉默了。


    寂靜持續了一段時間。總覺得麻煩起來了;


    我剛開始想發言,對方一臉苦澀的開口了:


    「你,沒有給自己評分嗎?」


    「啊啊,那天回去後我很快就睡了————感覺反正考得很糟糕,之後再努力也不遲….」


    「……」


    又沉默了。當我在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之時,他卻拿出了一份資料。


    靠近看了一下,好像是問題的模擬考試的結果。考生的名字和分數一字排開。


    就在想著上麵的排名,和自己無關的時候————我的臉僵住了。


    「…….誒?」


    抬起了眼睛。顧問先生的臉色也很僵硬。兩個人毫無意義的互相凝視,


    然後我戰戰兢兢的發問了:


    「…….是不是搞錯了?」


    「不,這是正式的數據。所以我必須和你談談」


    「為了慎重起見問一下………沒有不正當的作弊吧?」


    「不是……就算是作弊也沒必要在模擬考試作弊,而是應該等到正式考試的時候吧?」


    「是那樣嗎……」


    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本來的話,應該是要擺出勝利的姿態來,但是我現在完全沒有高漲的氣氛。


    在數據表的最上麵,有我的“末真和子”的這個名字。


    第一名,也就是全國第一名,順帶一提,那個分數——滿分。


    「……不,不是那樣的…怎麽可能?」


    「有那種事嗎!不可能有那樣的事!」


    顧問突然大聲斥責了起來。


    「但是,這是事實吧」


    「嗯,也就是說,這個結果是……」


    「是的,是僥幸啊。或者說,偶然?」


    我直截了當的說,顧問激烈的上下左右擺動著頭


    「開什麽玩笑! 哪有那麽方便的話! 發燒了,發個呆,隨便一寫……全部正確答案?愚蠢也是有限度的吧!」


    「真的,不走運啊」


    我這麽一說,他就瞪著我,


    「嘛,就這樣,滿分——不走運的話?」


    「不,如果是正式考試的話是非常幸運的,但畢竟是模擬考試。另外關於a判定,也不是那樣就能合格錄取。反過來說,如果在這種的方浪費了運氣,又會起到如何的反作用呢? 我很討厭現在的這個結果」


    「唔唔……但是、但是啊……」


    「那個……這個當然要取消了掉了吧?」


    我這樣問他,他瞪大了眼睛,


    「那,那是辦不到的。我們預備校好不容易考出了全國第一……」


    他抬起頭來,


    「呐,是騙人的吧? 開玩笑的吧? 這其實是真實力吧?」


    我有點厭煩了,


    「不,和以前的成績太不一樣了吧。不管學期後半段有多少增長,都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吧」


    「唔唔唔……但是、但是啊……」


    看著如此吼叫著的人擺動著的肩膀,我在心中歎息,


    「總覺得有點麻煩啊……不出問題就好了」


    心裏歎了口氣。而且這種預感很快就會變成現實。


    就在結束之後,走在補習學校的走廊上,眼前來了一個少女。


    穿著沒見過的製服,好像不是這裏的預備學校的學生。是從外麵進來的嗎? 是一個有著平穩柔和氣息的人。


    但是———把她的身影捕捉到視野一角的瞬間,我感到一種很討厭的感覺。


    「那個————難道」


    她一直朝這邊看。我突然低下頭,想轉身,可是


    「是末真和子吧?」


    被打了招呼。已經不能無視了,隻好回頭看,


    「是」


    「太好了,找到了。我是須賀聖良子」


    她毫不猶豫的自報家門,然後一副很了解我的表情。


    而且遺憾的是,實際上我知道。準確的說,幾十分鍾前我還不知道她,關於剛才在資料上發現的那個名字。


    全國模擬考試結果排名的、第二個名字,那便是須賀聖良子。


    她不顧我說不出話來,繼續說到,


    「我姑且查了一下你的情況,聽說大家都在叫你“博士”?」


    她和我親昵的攀談起來


    「……….」


    對著無話可說的我,她則是滔滔不絕,


    「雖然你好像是深陽學園,但是很抱歉,我一直以為那裏即使平均分很高,但也沒有成績突出的人。如果是去年的話,百合原美奈子會很顯眼,但是自從那個人失蹤後,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深陽的名字了,不是嗎?」


    「不,那個…」


    「果然就是因為那個啊。你看,隻在學校裏的時候會因為協調壓力而萎縮,後來去了預備校,就解放了。現在難道不是還有解放的感覺嗎?」


    「那個,所以說……」


    「現在感覺如何??覺得自己特別嗎? 是不是感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流利的傾吐著,很自然且不是牽強附會的方式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對方,給人一種似乎已經相當習慣於操縱他人想法的印象。也就是說——


    “是在任性中成長,沒有困擾的人嗎……?”


    我有那樣的感覺。總覺得,她和我是同類。


    「那個,你是誤會了」


    「總之,先從結論開始說」


    「我,並不是第一名」


    「確實,僅僅獲得一次第一名也許不能說是第一,但那是正確的」


    說出了完全偏離目標的話題。


    我很為難。從剛才的顧問的態度來看,我不認為事態會得到理解。盡管如此,總之先說說看。


    「不,我根本就沒得過第一名。那個應該怎麽說,是搞錯了吧,所以你是最厲害的,這一點沒有改變。你不用在意我」


    「啊,好像被警惕了呢。但是很遺憾,你已經登上舞台了。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停下來了」


    「舞、舞台?」


    「是的,你站在了舞台之上。即使是僥幸的錯誤,也不能再下來了呢」


    明明是在說著摸不著頭腦的話,但她的表情卻一直都很平靜,就如同完全輕信了那樣沒有一點波瀾,


    「而且……你已經證明了。明明是在須賀聖良子的麵前,那種沉著表現出了你的力量」


    「力、力量嗎?」


    「比如,你把答案都寫得很隨便,碰巧全答對了,那也是一種力量。這樣的強運可以說是別人無法比擬的力量。如果堅持說沒有,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那就是相當卑劣的行為呦。你是卑劣者嗎?」


    正當她這麽說著的時候,突然從我背後,


    「沒有那樣的事!」


    聲音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藤花站在那裏。她瞪著須賀聖良子說,


    「末真不是卑劣的人!」


    那個聲音很大。我驚慌失措,


    「不、不要這樣,藤花,她不是————」


    雖然我慌忙地想要安撫藤花,但聖良子卻回應到,


    「啊啦,我還真是希望能證明那一點呢」


    我想反駁。但藤花卻更加氣憤了,她挺起胸膛說到,


    「啊,正如你所願,末真才是不會逃避也不會躲藏的!」


    不不,這不關你的事吧,


    我心裏忍不住這樣想,可是,


    「嘛啊,畢竟這樣的就是宮下藤花,沒辦法呢……」


    而我,對於她的這種地方,非常喜歡。


    「那麽,末真小姐,之後我們一起聚餐怎麽樣? 我有很多的事想和你聊聊呢」


    聖良子這樣提議。隨後,她又朝著藤花說到:


    「你也一起如何? 順便邀請你。雖然我想我們可能無法達到對等的對話的水平呢」


    她這樣挖苦的說了,我對此勃然大怒,然而藤花本人卻淡淡的說道:


    「啊啊,因為末真很聰明,我已經習慣了跟不上這樣的節奏了,沒關係的。但是,你呢? 沒問題吧? 你有被末真打敗的覺悟嗎?」


    這樣的回答。已經使氣氛無法回到之前那樣了。


    我們備考生,真的無法回到之前那種輕鬆的立場上嗎……雖然這麽想,但還有一件事比這更讓人難以接受,


    「那個,須賀小姐,你剛才一直說的都是‘我們’,也就是說………」


    對於這個質問,須賀聖良子點點頭————


    「是的,是我所在的社團,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參加的聚會,讓我來看一看你是否合適」


    她單方麵的這樣說了。


    *


    「末真和子小姐。歡迎來到我們的“gold empire”聚會」


    說話的男人雖然還很年輕,但全身上下都是一副讓人吃驚的打扮。


    乍一看很樸素,但實際上全是花錢的裝束,像隨意佩戴的手環,從領口隱約可見的項鏈,非常小的戒指,這些都是和一輛汽車差不多的價格。


    「啊~,如果了解那些無聊的雜學知識的話,這種時候就算不主動接受也會感到壓力的吧……」


    他並不知道傳達給我的是那種印象。


    「我是江成泰征。我調查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哎呀,你似乎是個運氣非常好的人呢」


    聽到這樣的話,我的臉一下子繃緊了。


    「是嗎……我就覺得很奇怪,果然~」


    雖然是全國第一,但僅憑模擬考試的成績就能讓人產生如此大的興趣,這一點也很奇怪。


    這些家夥顯然知道我的過去。


    知道自己與那些完全無關的事件發生的邂逅,卻又九死一生脫出的奇妙運氣。


    那對我來說,卻是苦澀而無法咽下的人生的不合理。


    我一邊忍耐著想要咬緊牙關的衝動,一邊想辦法回答了那個叫泰征的男人。


    「不——不是這樣的」


    這時旁邊的藤花說話了


    「事先聲明一下,末真靠的不是運氣,全部都是實力」


    對於這相當不中肯的話。泰征有點驚訝的苦笑了。


    但我卻被藤花那天真無邪的強勢所拯救,快要刺痛的心終於平靜下來。輕吸了一口氣。


    「雖然這樣的話不能滿足大家的期待,但我是因為被須賀小姐邀請所以才厚著臉皮來了」


    泰征眨了眨眼。


    「不不,並不是那回事吧?我們可是很期待你能來呢」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後,我們就被他請到了裏麵。


    雖是已經到這裏來了,但從預備校坐車,之後進入地下的停車場,從那裏乘電梯上來,完全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哪裏,隻知道是高層建築的內部。


    穿過一扇厚重的門進入的樓層,卻可以從那裏看到的夜景————


    「不對……不是這樣」


    並非夜空,而是人們生活的風景宛如星空般美麗的閃耀著。


    原本是牆壁的地方基本都被窗戶所取代了,從這裏遠遠的朝下望去,就能看到如同站在雲端一般的廣闊景象。


    這樣眺望下麵的世界的話,就會忘記在看到的每一束光中都有和自己一樣的人的事實。我有種那裏的生活與自己很遙遠的感覺。


    甚至會有這樣的錯覺:在那裏的種種辛苦勞累和自己是否無緣。


    「習慣了這個光景的話,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就會變得無法回頭了吧……」


    夜空中隻有月亮,但在這樣的場景中,卻與從地表上仰望完全沒有區別,就像河流一樣,用熟悉的麵孔注視著一切。


    我瞥了一眼藤花。但是她好像沒有受到和我相同的的衝擊感。


    「總覺得有點暗。不能再亮一點嗎?」


    這樣單純的吐槽卻使樓層裏的十幾名男女都哧哧的怯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排他性的聲音,仿佛嘲笑著不雅的鄉下人。


    寬敞的樓層裏隨機排列著椅子和桌子,但是既沒有名牌,也完全找不到像店員這樣的人。正當我在想怎麽辦的時候,


    須賀聖良子呼喚到


    「你的座位在這裏喲」


    隨著目光看去,那裏好像是從所有的座位都能看到的位置。


    「我就是這次聚會的“焦點”嗎?」


    但是既然到了這裏,退縮也沒有用。那就讓她們所有的人都失望吧!


    這樣想著,然後就坐在了那個顯眼的位子上。


    藤花立刻坐在我旁邊,朝我 嗯嗯 的點頭。


    「末真桑,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覺得自己就不普通了。你注意到了嗎?」


    泰征突然這麽問我。


    在我們的麵前,料理一個接一個的被端上來。但是一次也沒問我們要什麽,就隨便端出來了。


    也許是事先預約過了,但是我們當然不知道。


    就這樣把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食物往嘴裏送。


    飲料也沒人問過我們,


    而是將好幾種飲料都誇張的擺成一排,


    在我說“能提供桔子汁什麽的嗎?”並慌忙的拿了一杯後,其它飲品都被撤下了。


    那些被撤下的東西究竟會如何處理,會被扔掉嗎?實在是太可惜了,


    難道我是窮慣了嗎?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不……雖然我是個很普通的人」


    「那是不負責任的回答呦,末真小姐」


    「聽好了,你現在比其它人都高大。如果說自己很普通,那些平凡的家夥們怎麽辦才好呢?」


    「對你這樣的人來說,謙虛絕不是美德。應該好好享受符合自己立場的東西。坦率來講」


    「立場……嗎?」


    我有點厭煩的問到。


    「那是誰的立場。不,不是我的立場,而是你們的立場吧?」


    「已經毫無疑問了吧。是被選中之人、所處的特別的立場」


    真是毫不羞恥的發言。


    「不,總是說是特別的,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那種問題是截然相反的呦。其他人比我們劣等,所以本來就沒有必要特別說明」


    「隻在乎自己的想法,而不去考慮其它人是否煩惱,是這樣嗎?」


    「你似乎正在煩惱,那是徒勞的。遺憾的是,普通人在各方麵的愚蠢是難以改變的事實。我們必須引導他們」


    即使泰征說了這樣的話,周圍的空氣也如同凝固一般不會被風吹動。


    看來這裏的大家都和他意見相同。好像真的打從心底就傲慢自大。


    「這個…」


    我感覺很疲憊了。這裏好像沒有一個正經人。


    哎呀呀….…我在心中默默歎息,然後——


    「那麽,去什麽人都沒有的無人島不就好了嗎?」


    這是相當唐突的發言,果不其然,周圍的人都感到了衝擊力,而沉默了。


    我繼續說道:


    「沒問題吧? 不管是否是愚鈍的普通人,都可以平穩的生活下去,這樣。不需要對那些劣等的人一一加以配合或引導,這樣就可以了」


    「不管怎麽說,因為沒有特別的理由和說明,所以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可以保持是特別的吧。所以不需要周圍的人來支持」


    語氣相當淡然,而且能流利的說出來,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可能是、在霧間誠一的書或者什麽地方讀過的短語吧。雖然想不起來具體是哪部作品了……」


    在我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聚會裏的其它人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好像不太明白我說的究竟是什麽的感覺


    在那之中,泰征笑著說話了。


    「你確實很聰明呢,末真小姐」


    「但是,有些天真。也可以說很孩子氣吧」


    「嗯,因為我就是孩子嘛」


    「即使那樣,但是。可以說是觀察場合嗎? 或者是察言觀色,你似乎缺乏這種能力。還是去學習一下這些普通人用不到的技巧才是正確的」


    「嘛啊,我就算學習也不會做到的」


    當我徒勞的采取反抗的態度的時候,不知不覺周圍的氣氛卻改變了。


    到處傳來竊笑的聲音。但是絕對不是支持,而是感到刺眼的針對。


    「你、覺得自己被周圍的人支持著嗎」


    泰征問道。我點頭


    「當然了吧?」


    「但是你比別人聰明。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是事實。你可能認為是被她們支撐著,但從對方的角度看,隻會認為是被踐踏了吧」


    「也許是這樣。我無法反駁那個。因為我完全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的。被誤解了也沒有辦法的事」


    「是真心話嗎?」


    「我可不認為自己什麽都了解。但是對於你們的想法我就不清楚了」


    「但你不是“博士”嗎?」


    「那隻是個綽號。隻是覺得有趣,被戲弄了的稱呼。沒什麽意義,也沒什麽重量」


    「那麽我、也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請便」


    「末真博士——你說你不了解別人,可是別人根本不想讓你? 按比例來說,你更清楚的了解他們,而且在相當大的概率上,他們自己都不了解他們自己,不知道分寸,這是“普通人”的共通要素。雖然你不


    是,但是他們根本就不考慮自己是誰」


    「…………」


    「博士、你又如何呢?你有什麽夢想嗎?」


    「現在的話,姑且算是順利考上大學」


    我這麽一說,又從各處傳來了嗤嗤的笑聲。仿佛實在嘲笑事全國模考第一名的在說什麽呢?


    可能在他們聽起來像在開玩笑吧。但是泰征並沒有笑。


    「那麽野心呢? 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那麽,你們呢? 如果是優秀的精英,您有非常宏大的展望嗎?」


    對此,泰征笑著說:


    「隻有我們有夢想也沒有用。因為占據世界一大半的是普通人,他們優先考慮的是什麽? 硬要說的話————」


    他在這裏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小聲說道:


    「繼續站在上麵,保持這個狀態,是我們這些被選中的人的宿命」


    如果在公共場合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恐怕會很尷尬吧,但在這個空間裏誰也不想反駁。因為這是他們的共識。


    「你也要站在我的上麵啊」


    「嗯,問題就在那裏。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那麽、博士,你認為自己比我們處於劣勢嗎?」


    「那不是當然的嗎。我既沒有有錢,也沒有社會的位,實踐經驗也少」


    「但是,你可能比我們任何人都幸運。幸運兒。你不這麽認為嗎?」


    我一時語塞。沒能反駁這個。確實我的人生,有不可思議的強運支撐的部分。


    但是,這對我來說是及其不合理的,難以接受的現實。將其作為"祝福",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實際上……你在模擬考試中取得全國第一,這件事不值得大驚小怪吧。不管怎麽說,你過去也曾發生過各種各樣的奇跡,雖然被誰都沒抓到的殺人魔佐佐木政則作為目標,但卻創造了隻有你能逃脫的奇跡」


    這個名字最終還是被提出了。我意識到自己血色盡失,臉色鐵青


    「………」


    曾經發生過一個叫佐佐木政則的平凡的工薪族,卻在背地裏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將多人殘忍殺害的連環殺人案。


    那件事,太過淒慘且殘虐,盡管製造了相當多的受害者,卻總覺得沒有什麽風聲,即使被報道也寥寥無幾,不知不覺間就被淡忘了。


    佐佐木政則好像迎來了可以被認為是自殺的可疑死亡,而在他的家中,我——末真和子的資料好象被發現了……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殺人魔沒有死於原因不明的情況下,我作為下一個獵物被殺死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其他的受害者都死了,為什麽隻有我得救了呢?然後,為什麽我會被這樣一個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殺手追上呢?


    我想知道理由,就在讀各種各樣的書、調查、思考的過程中,被大家稱呼為博士——但是,我至今還不知道答案。倒不如說,總覺得疑問越來越大了。


    「你很有可能是被某種東西保護著的 ,似乎可能性並不亞於我們這些 被選中 的人……」


    「隻是碰巧罷了!」


    我的聲音,已經嘶啞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真是隻是巧合……我、並不是那樣的……」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慌張到牙齒緊緊咬合到好像都要響了。看到我的動搖,周圍的“觀眾”們的目光開始閃耀。


    他們想看的東西終於出來了吧。自大的小女孩被戳到痛處,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行……果然。我完全沒有恢複過來……」


    一直無法平靜下來的心情,在這個世界中微妙的不舒服的心情,無論什麽時候,總是被持續暴露在冰冷的視線裏的不安的心情——被這些東西包圍了


    「那是什麽呢? 如果你不幸運,那到底是什麽力量在起作用呢?」


    泰征意欲乘勝追擊,我緊咬嘴唇,就在這個時候,


    「不是說過,末真才不是那種隻靠運氣的人,而全部都是實力!」


    突然,這個聲音從旁邊傳來。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她。她誰也不看,隨意的吃著菜————


    「話說回來,從剛才開始就滿嘴胡言亂語的你們是被誰選中的呢? 是神嗎? 不,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話,在那麽厲害的存在看來,人類肯定都是一樣的白癡,上等和下等,我想不出他看待大家有什麽明顯的區別———嗯嗯」


    宮下藤花很自然的無視了現場的氣氛,淡然的說道。


    「那個,你是————」


    泰征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藤花就在旁邊的事,就在他有些困惑的時候,藤花發言了


    「大家都是笨蛋而已。把其中的細微差別,用幸運、不幸、命運來加以區分,實在是太愚蠢了」


    接著又說。她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光了柚子汁,輕輕的哼了一聲。


    「因此,末真就是真實力。因為在這樣一個愚蠢的世界裏,僅憑自己做決定。末真不是靠運氣」


    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真的是,上位啦、下位啦————在與自己的可能性幾乎無關的的方消磨神經,白白消耗著未來,各位」


    「藤花………?」


    我看著她的側臉,感到一種奇怪的違和感。總覺得那是似藤花而非藤花的另一個人在說話。


    因為是從側麵看不太清楚,但奇怪的是,她的眉毛好像在動,表情好像左右不對稱——而且,與其說是少女的聲音,不如說像是男孩的聲音。


    怎麽說呢——好像以前也聽過這種感覺的聲音……?


    那種既視感仿佛似曾相識。


    「人總是被兩種感情撕裂。明明不想被周圍的人發現,卻還想成為和誰都不相似的獨特存在。


    這兩重感情完全矛盾,但人們卻仍抱著這兩種感情不放。大家都被同樣的困境所束縛,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無法發自內心的認可他人,這就是人類。


    每個人都被隻有國王的孤獨國度法律所支配————誰都是沒有臣民的空虛帝國的皇帝」


    我雖然有點佩服,但也覺得這是一種奇妙的文學表達方式——


    周圍的氣氛完全變了。


    到現在為止,之前那些從容不迫桀驁不驚的氣質已經消失,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那個、那個言論難道是……恩佩羅伊達(エンペロイダー)的說法?!」


    「你們怎麽知道那個….…?」


    「難,難道你們已經———」


    氣氛突然焦躁起來,現場的人們各自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什、什麽……?」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旁邊的藤花突然「啊」發出了的一聲。


    那是藤花平時的聲音,聽起來已經不像男孩子了。然後她從懷裏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


    「對不起末真,前輩來了。大概————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她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那樣子太自然了,誰也沒能中途製止。


    「………」


    「………」


    「………」


    包括我在內,大家都啞口無言了,鴉雀無聲。


    前輩,應該是指她交往的竹田啟司吧。不知道為什麽,藤花在他畢業後還叫自己的男朋友“前輩”。


    老實說,我覺得那個人不怎麽靠得住,到現在也不喜歡,但這件事先放一放————


    總覺得現場的怪異視線集中在了我身上。


    但是,這並不是欺負弱小對手的實現,恰恰相反————


    「恐懼————?」


    就像害怕我一樣,變成了那個樣子了。


    藤花隻是說了幾句意義不明的話,我的立場就發生了“上下”的調換,這是…


    「呐,呐……末真博士?」


    泰征怯生生的向我搭話。


    「難,難道你,你們是————」


    但是他、沒能把那句話說到最後。


    kin……


    突然,我被強烈的耳鳴襲擊了。不由得捂住耳朵,其他人也同樣抱著耳朵。


    不是耳鳴,而是實際聽到的聲音。空氣在極端的波長上振動著


    然後————我目擊了不可能的事。


    「什——什麽、那個……?」


    恐怕是鋼化玻璃吧,高層建築的窗戶像糖果工藝品一樣變形,然後開了一個又圓又大的洞。


    巨大的強風從那裏吹了進來。整個樓層的桌子都被掀翻了,包括所有的人,和椅子都被吹了起來。


    「什、什什———」


    本以為自己會被撞到牆壁上,但牆壁那邊也吹來空氣,空氣又被反彈回來,人們不停的在地板上咕嚕咕嚕滾動著。


    突然,那個風停了。


    「什,什麽—— 」


    我們都站了起來,同時也發現了這一點。高層大廈的窗戶上空著一個不自然、奇怪的洞——那個洞的前麵,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人。


    是從那個洞裏入侵進來的嗎?


    可是在外側並不存在類似於繩索或是其它可以作為支撐的工具。


    那個男人究竟是如何進來的————


    「呦,江城泰征——」


    男人點名了這個現場的領導者。


    然後泰征如同呻吟般說道:


    「馬、馬洛本……!?」


    這應該就是入侵者的名字吧。


    明明是夜晚,那個男人卻戴著黑色墨鏡,長發覆蓋在前麵,看起來十分遮擋視野。


    這個瘦高的馬洛本開口道:


    「你知道我的到來意味著什麽吧,江成泰征———你已經被判定為“不完美”了呦,被帕尼庫丘特(panic cute)——」


    「那麽說,果然是————」


    泰征回頭看著我,然後突然用雙手抓住我的肩膀。


    「啊,誤會了博士———我並沒有敵視你吧? 是那樣吧? 你也向馬洛馮說明一下吧!」


    對於這個不明白意思的事情,他拚命的向我訴說著。


    「誒、誒誒?」


    他躲在我身後,仿佛要把我推到入侵者的身邊一般。


    我和戴墨鏡的男人————馬洛本麵對麵。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眼睛,但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


    他狐疑的歪著嘴問到:


    「嗯——? 你是誰? 你沒有在成員名單上吧」


    「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也忍不住反問。好像是各種事情沒有關聯上,卻在胡亂的發展著,


    「嗯——嗯……?」


    然後馬洛本慢慢的向這邊走來。他站在我麵前,仔細的打量著我。


    在場的其他人什麽也沒說,隻是靜看事態的發展。似乎完全被這個神秘的男人壓倒了。


    「嗯——嗯……」


    馬洛本一邊端詳著我,一邊不可思議般的問到:


    「喂,你——為什麽不把後邊這個家夥甩掉呢? 把這個膽小鬼踹開跑掉,沒有這種想法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完全搞不清狀況——所以沒辦法,隻能默默的盯著對方。


    於是,馬洛馮越發覺得不可思議的問到:


    「真奇怪啊,真奇怪——難道,或許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


    話還沒說完就中斷了。他突然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什麽啊……這個氣息?!」


    話音剛落,他突然向後一跳。然後再次回到窗邊,背靠著玻璃上的窟窿。


    「不知道為什麽,完全不清楚………但是感覺不妙。在這裏出手似乎不是上策———算了。目的已經實現了。江成泰征,我已經通知你了。好好考慮一下今後的處世之道吧————」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像被吸進身後的洞裏一樣,飛了出去。


    接著,眼看著洞口就像逆向再生一樣被堵住了。用不了一秒鍾,就恢複原狀了。


    「————」


    我跑到窗邊,往下看了眼——可是完全看不見什麽東西掉下來的痕跡


    「哎,幻覺——? 但是——」


    我試著觸碰玻璃。那裏還殘留著旋渦般的凹凸感。雖然不是特別熱,但明顯的有一種融化後又再次平整的痕跡。


    「究竟是———」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發生了什麽」


    這樣的聲音在樓道裏響起。


    回頭一看,藤花正一臉茫然的環視著翻倒的桌子和擁擠的人群。好像和男朋友見麵之後,剛剛回來的樣子。


    「什麽啊,這裏是發生了什麽騷動嗎?喂,末真,這些家夥對你做了什麽嗎?」


    她似乎生氣了,朝我這邊走來。


    「誒、那個———」


    我支支吾吾著,藤花拉住了我的手,用強勢的語氣說道:


    「該回去了,末真。我可不會一直待在這種的方的」


    緊接著————


    「沒錯,那樣就好。末真小姐」


    須賀聖良子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我的旁邊。她點了點頭


    「之後,這裏可能還會發生什麽騷亂————你們還是離開比較好」


    雖然經曆了那麽大的騷動,她卻異常的的平靜。


    來到這裏之後,我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她隻是一直沉默著,看著我和其他人說話而已———


    「但、但是———」


    我瞥了一眼泰征,他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


    「那家夥好像已經“失格”了,不必在意」


    聖良子冷淡的說到、之後,她對我眨了眨眼,


    「比起這個,你果然是我的競爭對手——隻要確認了這一點,邀請你來這裏就有意義了」


    「須、須賀小姐————」


    我話音未落,她就說


    「新月之地“fertile crescent”呦」


    「欸?」


    「那是我的另一個名字。我想總有一天你也會有這樣的秘稱。請多多關照」


    她伸出手。該怎麽辦呢?


    我迫不得已,左手被藤花握著,我隻能用右手和聖良子握了握手。


    「多、多多關照————」


    「可以了末真,走吧」


    藤花半強行拉著我,把我拉出了這個樓層。


    「這麽說來———」


    剛才那個馬洛本突然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露出驚訝的樣子,好像就是看向了這邊。


    藤花應該在的方向,他似乎感到了威脅……也可以這麽說


    「藤花————」


    剛才的她……那個奇怪的樣子,好像是她又不是她……那個樣子究竟是——


    「呐、呐、藤花———?」


    等電梯的時候,我怯生生的試著搭話。但是她似乎還在生氣,


    「真是開玩笑啊,那究竟是什麽、雖然都是社會精英什麽的,完全沒什麽大不了的嘛,那些家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末真,你都不要在意啊」


    「嗯嗯——」


    *


    雖然來的時候是坐著專車的,但回去的時候就沒有那種待遇了,所以和平時預備學校放學後一樣坐電車回家。


    我站在車窗邊,看著窗外掠過的夜景。


    就在數十分鍾前還從上麵俯視著的街道的燈光,


    從這裏看,就感覺非常親近、生動,


    但也是同樣無法直接觸及的存在。


    「……喂、藤花」


    我有些膽怯的向站在旁邊的藤花搭話。


    「當然,那些人也說過,我以前……」


    「末真也很辛苦呢,被奇怪的事件糾纏著。但是我覺得不必在意喲」


    藤花用輕鬆的語調,打斷了我的話。用了很隨性的說法。


    「不,那個……」


    「因為大家都一樣啊。對於末真所感到不快的那些事情,誰都會或多或少經曆過吧」


    藤花用凝視遠方的奇妙眼神望著窗外昏暗的景色。我也朝同樣的方向看了過去。


    和映在玻璃窗裏的藤花對視了一眼。她點了點頭


    「是的,誰都一樣——被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所束縛著。


    不知不覺間,在與自己的意誌無關的地方決定的事情所左右著——自動的」


    「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要輸給它。不要以這些自動發生的事情為借口,要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我認為你已經做到了,我是這樣想的呢」


    總覺得她說話很像舞台劇一樣,既像是想逗我開心,又像在遮掩什麽。


    我總覺得那樣有些難為情,苦笑著回應她:


    「真是的———總覺得不像藤花了,你應該是那個更傻氣一些的角色吧?」


    她隻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但是———」


    我突然有點想哭了起來。之前忍耐著的東西似乎要溢出來,搖搖欲墜。


    我立刻抓住了藤花的手,對她輕聲說:


    「謝謝。我覺得能和藤花成為朋友真是太好了」


    「唉,不管怎麽想,都是我這邊辛苦一些——你還是很天真呢,末真。也要多考慮一下別人的立場呢」


    這次她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我也笑了


    「那麽,如果我變成你的話,是不是也能明白那個觀念陳舊的竹田前輩的優點呢?」


    隨後,不顧其他乘客的存在,像旁若無人、不諳世事、毫無顧慮的天真無邪的女高中生,兩人大聲的笑了起來。


    「嗚嗚嗚———」


    江成泰征被擊潰了。其他人都離場之後,他還窩在淩亂的樓層裏,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


    「嗚嗚嗚———」


    樓道的燈光已經被關掉了,從漆黑的室內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麵的夜景。與其說是在俯視,不如說這個地方已經被疏遠了。


    「嗚嗚嗚———」


    泰征原本就不是富裕的人,也不是在優越的環境中生存的。


    恰恰相反。生在幾乎要窒息的地方,拚命的想從那裏爬上來。但現在……


    「完蛋了嗎……就到這裏了嗎……」


    他自言自語到


    ——就在這時


    「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突然,前麵傳來一個聲音。他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那裏站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體格相當健壯,一看就知道他的身體很結實,給人一種威嚴感。


    在昏暗的空間裏,他發現那個男人的眼睛不是一般的眼睛————


    左右兩隻顏色不同的金銀妖瞳正盯著泰征。


    「啊———」


    不由得露出了呻吟般的聲音。是泰征認識的男人。


    知道這次的事件,表明在統和機構裏也已經爬到了相當高的位置,那個男人————


    「k、kaleidoscope……?」


    據說他是被稱為“中樞”的統和機構首席的左膀右臂……


    「怎、怎麽可能……怎麽……?」


    麵對愕然的泰征,kaleidoscope平靜的問到:


    「剛才——來到這裏的,是真正的馬洛本嗎?」


    「確實是他本人嗎,你確認了嗎?」


    「不,不——這是……那個——」


    泰征顫抖的回應了,那個男人突然背對著泰征,靠近了窗邊。


    用手指劃過那微微波動的變形痕跡。


    「原來如此……確實,這是除了他以外不可能做到的絕技……」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澀。然後,


    「那家夥說了什麽?他是來向你傳達什麽的?」


    「那、那是……那個……」


    就在泰征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懷裏的手機響了。他吃了一驚,看了一眼kaleidoscope,


    kaleidoscope揚了揚下巴,示意泰征接電話。


    無奈之下,他隻得用顫抖的手操作著手機。


    「…………」


    話還沒說出口,對麵卻傳來尖銳的聲音,是少女的聲音。


    「喂,老哥————你試著幹了吧」


    「呀——泰葉……」


    「聽好了,你知道吧———和往常一樣。你可別做這種傻事。交給我吧」


    少女的聲音聽起來很可愛,但語氣卻很生硬。


    「哥哥隻不過,完全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好好幹就行了」


    「聽好了,絕對不要隻憑自己想辦法」


    聽到這高亢的聲音,不僅是泰征,連kaleidoscope也無言以對。


    被統合機構的高層監視著,少女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這種事。


    「不要因為對方是統和機構就害怕。不管對方是什麽樣的人,我的就能將他擊潰——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能夠承受的家夥。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帕尼庫丘特,但是很簡單就能搞定。喂,你在聽嗎?」


    在這聲強勢的呼喚下,泰征臉色蒼白,抬頭看了看kaleidoscope,但他絲毫沒有反應、既沒有生氣也沒有笑的樣子。


    泰征迫不得已,


    「啊、啊啊——」


    聽到這聲敷衍的回應。少女心滿意足的繼續了,


    「好的,那就好……聽好了,你回公寓吧。一周內不要出來,趁這段時間,讓大家都清醒過來」


    說到這裏後,電話被單方麵的掛斷了。


    「…………」


    麵對沉默的泰征,kaleidoscope說到


    「原來如此……從以前開始,周圍的人對你的評價就超過了你的真實實力,你也有不自然解決問題的傾向————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支持啊」


    「那、那是……」


    「是妹妹嗎。雖然好像已經習慣了爭吵,但還是很年輕的樣子。是不是連成人都不到呢?」


    「不,不……那個,啊,那家夥,那個……」


    正當泰征焦急的想要辯解的時候


    「讓我拭目以待吧。她會怎樣顛覆你對帕尼庫丘特的評價呢,很有意思啊。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戲呢」


    「誒?」


    這出乎意料的話讓泰征吃了一驚。這樣一來,這個統和機構的二號人物似乎成了他的夥伴……不,不隻是這樣、


    「啊,那個……kaleidoscope? 啊,你該不會和那個、帕尼庫丘特,是——對立關係嗎——」


    泰征戰戰兢兢的想向kaleidoscope搭話,但這時情景已經發生了變化、


    眼前這個男人的身影,漸漸———透明了,


    輪廓漸漸的模糊,融入對麵的夜景之中,


    3秒鍾後,那個身影就無聲無息的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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