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多高的身份,到了此時就像是我為魚肉,根本沒有的選擇,沈香茉隻見過太子妃一麵,這個和太子一樣麵善慈和的婦人,此時依舊端莊的很,她微蒼白著臉色被人拉扯起來,掙紮著了一下,嗬斥道,「本宮自己會走。」


    「再過幾個時辰您就不是太子妃了,也無需再端這樣的架子。」為首的人推了她一把,太子妃直接撞到了康王妃這邊,康王妃不忘記要拉上沈香茉,其實她並不願意走,但那士兵直接把她拉到了康王妃身旁,康王妃還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倒像是要防著她中途溜走。


    離開小殿堂,天色微暗,她們一路也不知要被帶去何處,沈香茉被康王妃抓的有些手疼,又掙脫不開,直到過了花園小徑,到僻靜的院子時,不知何處忽然衝出來了幾個人,和這為首的一些人打了起來。


    有士兵直接倒在了沈香茉的腳下,渾身抽搐著,繼而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歪著頭瞪著這打鬥的場麵,死不瞑目。


    康王妃還拉著沈香茉,她把她拉到了一旁,想要轉頭和沈香茉說些什麽,又想到她根本聽不見,一跺腳,拉著她那邊的門邊衝過去。


    正在和突然出現的人打鬥的首領發現她們要逃,朝著這兒飛撲過來,沈香茉一個側身,手臂上被劃了一劍,鮮血頓時滲透了薄薄的衣衫。


    素日裏手無縛雞之力的康王妃忽然跟生了十萬八千力量的人,拿起一旁水缸上的棍子朝著他扔過去,見他遮擋,拉起沈香茉朝著這個小院的還有一個地方跑去,沿途,沈香茉看到了許多死去的宮人。


    小院子裏的打鬥進入了白熱化,太子妃被擠在了一旁,兩幫人勢均力敵,也分不開神去把逃走的康王妃和睿王世子妃帶回來。


    康王妃帶著沈香茉躲到了假山後,沈香茉捂著手臂,康王妃見到她滿是鮮血的手臂時這才嚇了一跳,「你別動,這可怎麽辦才好。」


    剛剛還似虎豹一樣的,現如今看到這樣的情形又慌張了起來,康王妃太累了,靠在假山上偷偷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閣樓花廳,嘴裏嘀咕了一聲,「應該是這兒沒錯了。」


    沈香茉看了她一眼,自古側了側身,忍著痛解開束腰的帶子,綁在手臂上,用嘴巴咬住一頭打了個結,沈香茉感覺左手猶如是灌了千金鼎一樣沉重的難受,又疼的麻木,抬起來的時候指尖都在不住的顫抖。


    她隱約覺得剛剛出來的那些人並不簡單,怎麽就知道他們要去那個小院,剛好就埋伏了,她們兩個弱質婦孺,又是如何得以輕易的逃走。


    沈香茉越發的覺得疼,她蹲下身子靠在那兒,康王妃還在看著四周,這兒黑漆漆的,那些人要麽聚集在乾清宮,要麽在皇後太後那兒,這個閣樓花廳,本來今夜是該很熱鬧,可如今,大概是這宮中最死寂的地方了。


    不知道陳王爺他們殺了多少人,綁了多少人,沈香茉也不知道宮外是什麽情形,她轉頭看康王妃,發現她的扶著假山的手也是不住的顫抖,微眯了眯眼靠下,心裏開始期盼起季熠辰出現在這裏。


    他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危險,是不是和她一樣逃出來了,還是依舊被關著。


    他是睿王世子,在這宮中就代表了睿王爺,陳王爺謀反,怎麽都不可能放他離開。


    沈香茉仰起頭看天色,如今這般,宜都城內恐怕也是亂的很,不知道崔媽媽她們有沒有出城。


    呆在這個地方的時間尤其漫長,沈香茉看著傍晚的天色昏暗到天黑,遠處不知那個宮中透出來亮光,就在此時,花廳那邊有了動靜,窸窸窣窣,似乎是有人過來。


    像是早就知道她們在這裏,過來了四五個人,看到是康王妃,其中一人直接褪下身上的宮服還給康王妃,還有一個也是如此,要沈香茉和她換衣服。


    「香茉,要出宮去先把衣服換了,快。」性命當頭還要顧及什麽,康王妃脫下外套,把頭上的金飾都摘了下來扔在外套上,穿上宮服,還要替沈香茉脫衣服,替她把頭上那繁瑣的金釵都娶了下來,「錢財是身外之物,等出宮了,有的可以添置。」


    兩個人快速的換好了衣服,把換下的衣服塞進假山內,六個人朝著皇宮的禦膳房那兒悄悄走去。


    而此時的乾清宮中,已經死了第五個太醫,門口那兒四個侍衛抬著一把躺椅進來,躺椅上躺著一個古稀老人,身後緊跟進來的還有兩個少年。


    「王爺,叢家老祖宗來了。」侍衛把躺椅輕手輕腳的放下,那躺椅上的老人,年紀看上去足足有八九十,一把胡子和那頭發一樣的花白,他顫抖著手看著這屋子裏的人,像是大夢初醒,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裏。


    「老太醫,把您請過來是為了給皇上看病的,您看,皇上一直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陳王爺也想拿著刀子直接架在叢家老祖宗的脖子上,可這麽一大把年紀的人,一個弄不好就給嚇死了,陳王爺隻好收了刀子耐心說。


    叢家老祖宗是年紀大了老糊塗,可不是傻,等他清醒過來看屋子裏的情形就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了,他微微顫顫的伸出手,匆匆跟過來的少年趕緊把他扶住,他拍了拍少年的手,「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那些太醫猶如是看到了救世主,叢家老祖宗都抬來了,皇上一定可以醒,他們也不用繼續擔心掉腦袋了。


    季熠辰看叢家老太醫被扶到了床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時,他往後靠著,掖著身子從布簾後遮掩著到了後殿,看準了時機,等到前麵轟然有吵鬧聲傳來,抬手打開窗戶上的插栓,縱身躍出了乾清宮。


    這個位置正對麵沒幾步路就是宮牆,中間並沒有過道,所以這兒也沒有人守著,季熠辰貓著身子從哪些窗沿下走過,拐角處看去,那邊大門口來來往往侍衛,還有廣場上站滿的士兵,重新回來離開時的那個窗戶,安靜等了一會兒,見無人來看,季熠辰踩腳在那窗上,躍身攀住宮牆,翻了過去。巨記低號。


    離開了乾清宮也離不開皇宮,這大概是陳王爺最自信之處,他有宮中所有的人當人質,他還有百官家眷,外頭誰要敢輕舉妄動,他就弄死誰的家人,要命還是要忠,自己選。


    季熠辰一路往僻靜的地方走,其實他對皇宮也並不熟悉,隻隱隱記得範大學士說過的話,朝著西北的偏角走去,那兒是宮中最為荒涼的地方,幾座冷宮,還有荒蕪的一大片院子,誰都不知這兒埋了多少死人骨,顯得陰森可怕。


    沈香茉她們是從禦膳房的後門離開的,出去並不是宮外,而是內宮與宮外之間的冷巷,這兒不是關押冷宮妃子的地方,這兒是整個皇宮中最為底層和混亂之處,一整條的巷子,無數的門,這些門內生活的就是犯了事被貶的宮女,年滿可以出宮但卻無處可去的宮人,還有被主子拋棄,不再重用,在內宮中甚至都找不到地方的那些人,統統留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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