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娘這麽一鬧沈香茉他們回到主屋時已經晚了,洗漱過後沈香茉坐在梳妝台前,季熠辰站到了她的伸手,從她手裏拿過了木梳,瞧著銅鏡裏的她,抬手替她梳了一下頭發,一邊梳著,一麵說,「那院子裏的事多了,你就不用理睬她們。」


    她本來就沒怎麽理睬那些侍妾,若是都理睬了,晚上十五娘說的那些話,她都得計較上好幾次。


    「不是要升閔柔為良人。」沈香茉轉頭看他,季熠辰一手捧住了她的長發,黝黑發亮的光澤之下,柔順的不可思議,他一梳到底,反問起她,「你說什麽時候合適。」


    「選秀後是最合適的,不過如今升了,那幾個院子裏的事就能由她幫襯些。」要沈香茉整天去解決這十幾個侍妾的事那肯定是沒辦法,閔柔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餘媽媽已經和她透了些,想必她自己猜測著也能辨的一二。」


    「嗯,這也無需下旨,我立個文書就行,到時你安排著賞賜一些東西過去。」季熠辰頓了頓,聲音放柔了些,「失聲的事有了些眉目,相信要不要多久就能治好。」


    沈香茉眼神一閃,季熠辰已經放下梳子,拉著她去了床榻邊。巨歡大號。


    雲雨淋漓,沈香茉趴在他的胸膛上,外麵是剛剛點起來的燈,沈香茉不願意動,季熠辰想著等會兒再抱她過去。


    她的手輕輕附上了他的胸膛,敞開的睡衣衣領,她每碰到一下,他的神情就黯幾分。忽而,沈香茉在胸口下三寸的位置碰到了一個指甲長度的疤痕,正要再觸摸幾下得以確認,沈香茉的手猛地被他抓住了。


    她抬起頭看他,卻見他的眼神中滿是清明,似乎還閃著別的情緒,剛剛抓起她那一刹那,有些急促霸道。


    「什麽時候受的傷?」沈香茉隻要撐起身子就能看到那傷口,之前都是在昏暗之下,她沒看得仔細,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趴著觸摸過他。


    「好幾年前的事了。」季熠辰鬆開手,神情恢複如常,抬手一拉,衣領收緊後傷口就看不到了,他想要環抱沈香茉。


    沈香茉身子微側了側,心裏頭湧起一股不舒服,直覺他剛剛的反應過度的奇怪,抬頭看著他,不避諱視線,「因為什麽受的傷。」


    季熠辰頓了頓,卻直接伸手過來把她抱了起來,聲音微低,輕描淡寫揭了過去,「不太記得了,大概是不小心碰到的,我抱你去沐浴。」


    氣氛忽然壓抑了一陣,沈香茉在他懷裏沒再問什麽,季熠辰也是神情淡淡的。


    沈香茉有些別扭的從他身上下來,沉浸在了水中。她有意的背對了他,不願意看他的臉。


    半響聽到他下水的聲音,沈香茉趴在浴池邊上,她本想說的,可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既然他也有秘密,不願意說的,那她也沉默罷了。


    季熠辰距離她不過是一手打開就能觸摸到的距離,她白皙的肩頭背對著她,水珠從她耳後滑落下來,季熠辰眼神微黯,卻沒有伸手把她抱過來。巨廳叨才。


    抬手撲水撒在身上,季熠辰摸到了胸口下的刀傷,那是匕首尖頭的寬度,似是匕首沒入了一些。又像是在上麵劃出這個一道傷口來,季熠辰微歎了一聲。


    沐浴過後再度躺下,沈香茉靠在裏麵的角落,等季熠辰躺下後去看她,她似乎是已經睡了,把她攬到自己懷裏都沒反應,季熠辰低頭看她微顫動的睫毛,並未說破,而是抱著她,跟著閉上眼也睡了。


    季熠辰接連忙了幾天,臨近年末,後宮中也很忙碌,這是她們入宮來的第一個新年,謀反之後不論是皇宮還是宜都城皆是元氣大傷。皇後要把年三十的晚宴操辦的好好,這兒沈香茉跟著幫忙,忙了一陣子。


    年三十這天,宜都城的大雪白天時停了停。到了傍晚又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天黑後宮中掌燈,又宮外的女眷入宮,領到了禦花園的宴客廳後,這兒早就已經準備妥當。


    陳王爺還沒謀反前。宮中的晚宴都是恒王妃操辦的,先帝在時講求節儉,尤其是年紀大的時候脾氣越漸古怪,這宮宴也是越操辦越收斂。


    而如今卻是不同了,對於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個年三十,皇後算是盡全了心。


    沈香茉後而陪同皇後出來見客,宴會過半,外麵煙火放時,這兒皇後見了好幾個官員女眷中尚未出嫁,待字閨中的世家小姐。


    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親事未定,其實都等著隔年春入宮選秀,不過能有機會在選秀前先在皇後麵前亮眼的也是一件幸運的事。被皇後看上,入宮也好,到太子東宮也罷,哪樣不好呢。


    宴會過了大半之後皇後離開了,留下李淑妃招待,帶著沈香茉去了景仁宮,似是有事要交代,沈香茉跟著到了景仁宮後,皇後命方媽媽取來了一張方子交給她,沈香茉並不知是何物,打開一看,有些愣住。


    「按著這藥方連服一月先試試,服藥期間你與太子不能同房,藥方給你,至於這藥,你自己命人去抓藥了服用。」皇後給沈香茉的是一張所謂的求子秘方,裏麵的藥大部分她認識,可有幾味她是聞所未聞。


    似乎是看出了沈香茉的疑惑,皇後又命方媽媽把藥匣子拿出來,裏麵層層幾個抽屜,「有幾味藥本宮已經替你找來了。」


    皇後想要讓她早點生下孩子的心隨著二皇子大婚的日子接近,變的越來越急切,起初還是讓太醫過來把脈,沈香茉連著服用了兩個月的藥,如今更是直接拿出了藥方來。


    「很快就是選秀,嫡長能先出生自然是好,對你而言也是好的。」皇後說罷神情有些倦怠,因為宮宴的事她忙了半個月,身子時常感覺乏累。


    沈香茉告退回了東宮,藥匣子和藥方都放在了桌子上,外麵依舊是煙火盛,崔媽媽在後殿的廚房裏另外備下了包好的餃子,還提前預備了雞湯和麵料,沈香茉回來後秋裳端了點心過來,剛剛蒸熟出的水晶桂粉糕,是沈香茉平日裏愛吃的,如今看著卻不慎有胃口。


    「放著罷。」沈香茉起身去屋子內換了一身簡單的居宮服,摘下厚重的頭飾,簡單的挽了個發髻,荷花袖垂在手側,裙擺處是厚線勾勒的波浪紋,泛著水綠顏色,仿佛她是要從水麵踏波行走。


    並沒有等很久,季熠辰回來了,是李福和觀河兩個人攙扶回來的,季熠辰喝醉了。


    沈香茉趕緊命人去抬水過來,把他放在臥榻上麵,正要收拾走藥匣子和藥方,季熠辰張開眼看到了,抬手就把藥方拿在了手中,眯眼看了看,「什麽東西。」


    「母後給的藥方。」沈香茉替他解開衣領扣子,一聲的酒氣隻要是靠近一些就能聞到,沈香茉看他潮紅的臉頰,眉頭微皺,這到底是喝了多少。


    大臣們熱情,新皇登基,太子冊封,這太子原來是個什麽樣子,許多人也是打聽過的,在蘭城時那是多麽不務正業的一個人,晚上的晚宴,前來敬酒試探的大臣一波接著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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