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馳臨是個什麽樣子的人,至少在尚未娶親前,他是一個謙恭的人,對衛家那一切沒有父母那麽迫切。


    可不算是風流的衛馳臨,如今卻做著超乎別人的事情,滿後院的妾室,三個外室,不用大姐姐說沈香茉就知道她手上已經沾了不少人命。


    墮胎,避子湯。


    「大姐姐,那你想讓姐夫到什麽樣的地步呢,若是再往上換,你也覺得不夠好,應酬多了不好,總是留在家中的也不好,沒出息,油水不夠,也覺得不好。」沈香茉語氣淡淡的,看著大姐姐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終究是沒法感同身受,「倘若大姐姐不把姐夫逼的這麽緊,姐夫必然是不會如此。」


    沈香卉的臉色當即暗沉,「我何時逼迫他。」


    「當初衛家家主的爭奪,衛家大房長子能恢複身子了,姐姐就不想嫁姐夫,何其不是緣由瞧不起,幾年來連登幾級的,朝堂之中能有幾個,姐姐都覺得不夠,你也該給姐夫喘息的機會啊。」沈香茉如今是半點都瞧不出大姐姐臉上還有任何女兒態的樣子,可這也不過才成親四五年而已。


    「二妹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妹夫如今是太子殿下,你自然不用操心這些,將來你可是母儀天下的人。」沈香卉說話的神情裏染了一抹怪異的神采,恍如是對她這個身份的羨慕,又像是有些嘲諷。


    沈香茉笑了,語氣裏卻多添了幾抹冷意,「到底是大姐姐站著說話不腰疼呢,還是自恃清高到覺得我是太子妃了,整個皇家得圍著沈家轉。」


    「你!」


    沈香茉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繼而冷眼看著她,「太子與我從宜都城裏逃出去,前往桐城的方向出事,九死一生,這些大姐姐你怎麽不想,我要操心的事不止這些,你要是覺得這是小事情,那就去沈家和祖父提吧,本宮累了,瑞珠,送衛夫人出去。」


    沈香卉臉上的神情很精彩,大抵是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從屋子裏趕出來,那人還是素日裏溫吞的二妹。


    沈香茉卻懶得再去顧忌她的情緒,轉而回了內屋,也不知怎麽回事,她忽然覺得有些累。


    沈香茉這一躺才發現自己睡了很久,天黑的時候才醒過來,身旁還守著太子殿下,季熠辰一見她醒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了。


    那一碗藥的對蠱毒的後勁下午的時候提上來,沈香發熱了,傍晚時燒才漸漸退去。


    「你昨晚給我喝的,到底是什麽。」


    沈香茉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她不是笨的人,今天一早起來的疲乏,睡前的倦意,還有昨晚他盯著自己小腹看時的情形。


    「那是溫太醫和叢太醫一起為你開的藥。」季熠辰握住她的手,「我們成親三年多,每次診脈都沒有問題,本來是不疑有他,直到我查到了你三叔背後和苗疆那裏的聯係,我懷疑你或許是中蠱了。」


    「沈家不曾來過奇怪的大夫。」沈香茉回想著,忽然神情一頓,「從閣樓摔下來的那半年養傷,我喝了半年的藥,其中就有三叔替我找回來的。」


    「原本我隻是懷疑,那天去天牢裏,你三叔也承認了這件事。」季熠辰摸了摸她的長發,抬頭抵在她側邊,「別擔心,我派人回蘭城去找那黑苗的大師了。」


    沈香茉抬手放在了小腹上,那兒根本感覺不出什麽來,這些年來她也沒有半點感覺,如今說起來,心底裏是會油然生出一股驚悚。盡名匠圾。


    被他握著的手緊了幾分,說起來,他比自己還要緊張,怕她會害怕,昨晚是連哄帶騙的讓自己喝了藥。


    想到了這兒,沈香茉忽然也沒有這麽的害怕了,她回握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笑臉。


    季熠辰更是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裏,「很快會沒事的,當年那個山穀雖然是走不進去,但若是有所求,就一定能找到那個大師,苗疆那兒也另外派了人去。」


    「我中的是什麽蠱?」沈香茉捏了捏小腹上的衣服。


    「溫太醫查了獻籍,苗疆那兒的事尤其是蠱毒,記載的並不多,這孕蠱之所以有記載,是在很多年前,宮中有人行過此巫蠱之術害人,使其不孕。」也是運氣,這蠱等於是養在沈香茉的體內,因為沒有催發,尚且對她的身子沒有造成這麽大的傷害。而這蠱毒存在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抑製,有些人下在有了身孕的人身上,這蠱毒便會直接催發,吞噬腹中的孩子。


    那樣的畫麵沈香茉是想都不敢想,巫蠱之術素來都被用於邪惡之事,有善用者可少之又少,當初苗疆歸順之時,大周和那兒都是立下了血誓,可還是有人偷偷用這巫蠱之術。


    這是要把整個沈家都拉下水,巫蠱之術,株連九族。


    「你三叔他罪有應得,前幾日已經在牢中暴斃身亡。」季熠辰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不會再有別人知道。」


    說了一會兒,沈香茉又有了困意,季熠辰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持續上幾日,陪著她在旁等她入睡。


    十月中的時候,蘭城那兒有消息傳來,觀河他們在山穀外守了整整一月的日子,終於守到了那個當初給季熠辰解蠱的黑苗婦人。


    消息傳回宜都時,觀河他們已經得以進入山穀,見到了那個黑苗大師,但是那個大師從來都不出穀。更不會進宮來為太子妃醫治,當初季熠辰要治病也是在山穀中留了一段日子。


    權衡之下,季熠辰決定親自去一趟。請那黑苗大師入宮。


    季熠辰離開的第四天。這兒東宮內就出了個小狀況,兩次被禁足之後的蔣懷柔脾氣收斂了不少,可到底還是本性難移,這次不是和太子妃起了衝突,而是秦良娣鬧起了別扭,理由也極其的簡單,太子妃從來都是隻眷著秦良娣,讓她幫忙打理東宮的事,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看著秦良娣溫溫柔柔的,不知道心機有多重。


    秦良娣到底不是真溫柔的人,她收斂著脾氣在這宮中就是為了秦家。和太子妃之間相處愉快,太子不來她屋子裏,這都是她巴不得的事,入宮這麽久以來,她和蔣良娣可沒起過什麽衝突。可若真起衝突了,秦良娣半步都不會讓她。


    這廂沈香茉時不時要犯困,叢牧前來診脈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的情況。她就隻能多睡一會兒,這不,當中午的被蔣良娣哭著吵醒,在外屋中,蔣良娣那委屈的勁,直接把沈香茉的睡意全部都給驅散了。


    沈香茉真的是沒什麽精力應付她,淡著神情,「你這麽個哭法,什麽樣子都沒了,成何體統。」


    「你們都欺負人,我也是良娣,為什麽隻有她幫著打理東宮。」蔣良娣吃的哪門子醋呢,其實不是因為打理東宮的事,隻是因為幾天前太子離開,特地去了秦良娣的院子呆了半個時辰,這一呆,不得了了,蔣良娣趁機就發難。


    「一年當中你有半年時間在禁足,還有半年時間在折騰,這東宮的事怎麽交給你。」沈香茉扶額頭疼,越是動氣,她的身子就越發的暈,躺著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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