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沈鶴越,沈香茉對這個三叔是恨極了,可不予置否的是,在她小的時候,還沒發生那些事時,三叔對她很好,還會給她講在外遊曆跑商時發生的事,「當年眼疾去找慕蘇,她還是那模樣,很多年過去請她來宮中,她依舊是容顏未變,南疆有很多奇異古怪之術,三叔曾經說過,還有以血養血之術,惡毒程度令人發指。」


    可惜會這些的人少之又少,又有派別門規,不得隨意出來,大周朝的律法是寫給會守規矩的人看的,那些不肯守規矩的呢,當時害季熠辰的不就是一個。


    「你懷疑她也會?」季熠辰每次去明月閣,明月都會給他準備吃食,和當初在花滿樓中一樣,手藝也沒怎麽變,隻是他吃的不多,兩個人周旋套話,更像是博弈。


    「這些應當是不外傳的,臣妾隻是懷疑,她背後有人這麽指使。」沈香茉就是有這樣的直覺,三番四次想來玉明宮請安,中途攔截隻為了見她一麵,見了之後又言辭刺激,她入宮的目的,恐怕是相當不單純。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了然。


    此時的玉明閣內,明月看著外麵的天色暗了,命人備好酒菜,又進內屋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讓宮女把酒菜都端到了靠窗的地方,窗外是明月閣的夜景,十分宜人。


    沒多久皇上來了,季熠辰一進來,明月當即迎了上前,雙手輕輕挽住了他,「你可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季熠辰想了想,並不作答,明月扶著他坐下,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撫過去時袖子若有若無的刮過了他的臉龐,「今天,是九年前你說要為我贖身的日子。」


    明月款款在他對麵坐下,抬手為他倒了一杯酒,「盡管當時沒能贖身,如今卻也能夠陪著你,也算是如願了。」不等他喝,明月自己先喝了一杯。


    挪開杯子時,嘴角泛著些酒水,浮在殷紅的嘴唇上,格外的誘人,季熠辰一手拿著杯子,指腹輕輕的摸著,並沒有要抬手喝酒。


    明月也不在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輕歪著身子看他,控訴,「熠辰,你變了,從前我的任何一個神情你都放在心上,如今你對這些都不在意了。」


    「為什麽我還記得你,你卻已經把我忘了。」明月喝了好幾杯,微醺,趴在了桌子上看他,神情很委屈。


    「朕沒有忘了你。」季熠辰抬手,在她的注視下抿了一口酒,隨即又放下了,「不如你告訴朕,你想要什麽。」


    明月等了一會兒,都不見他再舉杯喝餘下的,起身晃著到他身旁,整個人倒在了他的懷裏,纖指在他嘴唇上描過,季熠辰伸手過來的時候,她則是貓一樣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季熠辰皺眉,明月是下了狠手,直接咬出了血。


    她貪婪的舔了一下被她咬出血的手指,季熠辰捏緊拳頭收回來,明月趴在他身上,勾著他的衣袖,「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


    「每一次結痂,揭開舊的時,猶如有千萬隻螞蟻啃過,我卻不能動彈,那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明月拿起他的手撫在自己臉上,「我一共經曆了十二回。」


    最後真的是疼麻木了,汗水下來時滴在了傷口上,她又疼瘋了。


    「我想過死,可都熬下來了,終於等來了時候,可以回來找你,可以不用擔心我的樣子會嚇到你,我以為你還堅守著我們的約定。」明月揮淚雨下,「我不在意你已經有皇後,我也不在意你給我什麽樣的位置,我隻在意你心裏是不是都是我。」


    隨著她的話,季熠辰心底裏忽然鑽心的一陣疼,來得快,去的也快,腦海中有片段混沌,繼而脖子那兒垂掛珠子的地方一股冰涼氣息從珠子內透露出來,那是蚊子叮咬的感覺,有什麽飛快的從珠子那兒朝著他腦袋追逐而去,那一股清涼一直從頭頂灌下來,一瞬清醒。


    這個過程很快,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季熠辰卻感觸深刻,他微眯著眼睛,張開眼時,明月正盯著他看,眼底閃過一抹緊張那個,試探的喊了他一聲,「熠辰。」


    季熠辰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她的腰上,輕嗯了聲,隻見明月神情鬆散了下來,更是柔情的抱著他,「熠辰,晚上留在我屋裏吧,你說要娶了我之後才能真正擁有我,如今你就可以了。」


    明月沒有抬頭,看不到他的神情,季熠辰剛剛的溫柔散去,一瞬冷了下來,說出來的話卻還柔和,「可以什麽?」


    「我……一直在等你啊。」明月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這是屬於成熟男子才有的味道,早就沒有了九年前的青嫩,這可是當今皇上,大周朝的九五之尊。


    撇開別的不說,往後能夠一直留在他身邊,對於她來說那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


    明月話音剛落,門口那兒有敲門傳喚聲,來祿在外稟報,「皇上,瑤花宮那兒薛婕妤暈過去了。」


    季熠辰把她推起來,明月拉住了他,捏得很緊,「皇上。」


    「薛婕妤暈倒了,朕得過去看看。」季熠辰柔聲安撫她,明月不肯,「那您,等會兒還過來嗎?」


    「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不必等朕了。」季熠辰摸了摸她的臉頰,明月低垂下頭,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心,等季熠辰走到了門口,她忽然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的神情顯得有幾分詭然,可季熠辰並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出去了。


    明月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合上的門,不可能啊,明明是起了效!


    轉而是一股腥甜衝上了她的喉嚨,明月沒能忍住,吐了一口鮮血在地上,燭火之下,那血呈著黑紅,不同尋常。


    季熠辰的確去了瑤花宮,薛婕妤沒有暈過去,她隻是無病呻吟著想要皇上過去看看她,她這一暈,不論真假總是給了季熠辰離開的理由。


    從瑤花宮離開後,夜已深了,季熠辰去玉明宮,沈香茉還沒睡。


    披著外套坐在那兒翻書,季熠辰過去一看,沈香茉翻的是關於南疆的書籍,記載甚少,看了許多本都未能對她要找的多幾句描述。


    季熠辰換下衣服,從脖子上解下繩子放在沈香茉麵前的小桌子上,本來應該是泛著青綠幽光的珠子,此時就是一顆白珍珠。


    青綠幽光散去之後變成了極其普通的珍珠,沈香茉覺得驚奇,拿起珠子在手裏端詳了一下,看不出哪裏異常可就是沒了那光芒。


    而珠子會變成這樣,是明月在酒菜裏動了手腳,亦或者,她咬的那一口。


    沈香茉不放心才讓他把珠子掛在脖子上,沒想到才半日的功夫回來就是這樣的結果,連那明月閣都進不得。


    「若是說這珠子有所反應,那必定是蠱毒無疑。」沈香茉把剛剛那本書翻開給他看,寫的是奇人奇事,杜撰成分比較大,但是有提及這蝕毒之物,「要不,我們再尋一次慕蘇。」


    「明日派人去南疆。」季熠辰沉凝著神色看著泛白的珍珠,再請慕蘇已經無用,南疆和大周簽協數年,如今有人要利用此動手腳,背後的苗頭是要迫不及待往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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