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青雀吃飽了,也拿起半截黃瓜吃,一邊嚼一邊點頭。他也沒有別的地方去了,就等著高考結束之後自己去上大學了,至於這間別墅,就這麽一直留著吧,他大學寒暑假可以回來看看媽媽。溫離一邊將鍋裏最後的幾塊肉和丸子撈出來,一邊說:“這幾天我公司那邊沒什麽事兒,我看你這挺大的,勻我跟蔣洛一間房,我倆在這兒玩兒幾天唄?”“行啊。”楚青雀漂亮的大眼睛就彎起來了,他一笑滿眼都是星星,連帶著腳踝也跟著晃,踩著一雙拖鞋站起來,拍著手就要去看一樓的主臥和客臥那個更適合住人。他昨晚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現在蔣洛和溫離要過來,得把屋子收拾一下。等楚青雀走了,溫離才高聲喊蔣洛過來把剩的肉吃了,蔣洛一邊嚼著剩下的黃瓜根兒出來,扶著腰說“我吃不下了”,一邊把所有剩下的東西全吃了,然後打著飽嗝又掰了半個黃瓜,晃悠悠的去找楚青雀了。楚青雀已經開始扯被褥了,他挑了主臥給溫離和蔣洛睡,自己要睡客臥,蔣洛什麽都不幹,一會兒去廚房拽點吃的,一會兒去臥室裏看看楚青雀收拾被褥,還能抽空爬陽台看一會兒花,悠哉的不行。溫離一個人開始收拾廚房,收拾的差不多了,自己進了一樓客廳的洗手間裏,掏出手機,給他們山哥發去了一條短信:“吃完了,這幾天我們倆住這兒陪他。”山哥半響回了一個“嗯”。看樣子好像也沒什麽要問的。溫離伸手捏著下巴,想了又想,又回了一句:“青雀狀態還好。”沒看出來什麽不高興的樣子,就是有時候會走神,但明顯還在可控範圍之內。溫離是昨天晚上接了霍連山的電話的,霍連山也沒說為什麽,就說要他去聯係一下楚青雀,最近多陪陪楚青雀,溫離昨天聽了山哥的話,第二天拉著蔣洛就來了。一般情況下這些話山哥都是會跟蔣洛說的,但既然沒跟蔣洛說,就說明這些事兒不是在中間傳幾句話就能解決的,蔣洛做不了,還是得他來。收到溫離的那條消息的時候,霍連山正在練歌房裏練歌。之前公司說要給他找個知名歌手的事兒辦的很快,昨天才剛說,今天就已經請人過來了,對方態度還特別和善,跟霍連山一起排練了幾首歌,然後專門挑著霍連山合適的歌定下了幾首。在排練的期間,對方還有意無意的提起了楚家的事。霍連山也就明白對方是衝著什麽來的了,等人家走了,霍連山第一時間去問劉姐。“這事兒不是早都傳開了麽。”在劉姐辦公室裏,劉姐手裏捧著一杯咖啡,一邊在看郵件一邊詫異的抬起腦袋,回:“之前楚總帶你去參加晚宴的事兒鬧得挺大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楚家下一個繼承人了。”說是下一個繼承人這話有點誇張,但也能看出來最近的風頭——楚青雀直接搬家離開,周家單方麵斷絕跟楚家的所有來往,連帶著楚應汶早些年的風流往事都被翻出來,一時間整個豪門圈子都在吃瓜,西瓜皮都扔一地。也有不少人開始暗地裏關注霍連山。霍連山的臉色有些發冷。豪門圈子的人關注他那是豪門圈子的事兒,但是娛樂圈裏有人開始知道他是楚家私生子的事兒肯定是劉姐傳出去的。否則隔著一個圈子,那些歌手也不會知道的這麽快,更不會在知道了之後直接湊上來跟他合唱,估摸著是劉姐打著楚家的名頭找上門去跟人家求合作,人家才會有這個反應。劉姐也察覺到霍連山不高興了,她眼眸一轉,笑嗬嗬的站起來,跟霍連山說:“行啦,姐就是想給你拉個大牌點的歌手嘛,你跟姐置氣什麽,這樣,姐放你半天假,你去看看你媽媽,再去看看你爺爺,明兒再來訓練吧。”劉姐知道霍連山的底線在哪兒,她就專門踩著霍連山的底線蹦躂,一看不好,立馬送上一顆甜棗,又是笑臉相迎,辦的事兒也漂亮,就算是讓人生厭也沒法讓人翻臉。“就這一次。”霍連山蹙眉站在門口,最終還是把嗓子眼兒裏的話給吞回去了。劉姐臉上帶著笑,點頭:“就這一次。”霍連山忍了忍,轉身直接走了。他已經給了足夠多的警告了,劉姐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從公司裏出來,霍連山上了保姆車。保姆車和司機都是公司新給他配的,他現在勢頭正猛,有時候還有粉絲跟車,如果他這次演唱會後名氣再翻的話,公司就要給他配保鏢了。保姆車一路從公司駛出來,去了公寓樓。上公寓樓之前,霍連山站在電梯裏,掏出手機來看。他到現在才有時間來看溫離的消息。他看到溫離消息的時候,自然的又想到了之前在晚宴上看到的場景。興許是因為一直都是以局外人的視角來看這場戲的緣故,所以霍連山除了最開始的難過之外,很快就能從那種氛圍之中□□,他後知後覺的開始察覺到那裏有點不對勁兒,但他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兒。好像一切都像是天時地利人設,然後被周太太拉上帷幕演出來的一場戲,剩下的所有人都是觀眾,雖然這場戲合情合理怎麽說都說得通,誰都挑不出來一點兒毛病,但是就是越看違和感越重。他不知道別人,但是卻比整場的人都了解楚青雀,他覺得楚青雀當時的狀態很慌,看不出任何憤怒的神色,反倒顯得很畏懼,特別是楚青雀被周太太拉出來的時候那個眼神,讓霍連山想起來就覺得心裏頭悶得慌。當時的楚青雀完全是被趕鴨子上架逼出來的。可是,周太太逼他跟楚家決裂幹嘛呢?霍連山最近剛入圈,眼界越開闊,越知道楚家的厲害,楚家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豪門”就能解釋的,換句話說,楚家的一個保姆,拿到外麵兒都是被人吹捧的,用老話說,就是宰相門前七品官,這樣大的豪門,怎麽就——電梯“叮咚”一聲響,霍連山到了李茹的家門口。進門之前,霍連山調整了一下狀態——最近他有空都會來看看李茹,李茹雖然不說,但他知道,他每次來的時候,李茹都會很高興。他現在對著李茹還叫不出那一聲“媽媽”,但是他還是希望李茹能高興一些。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公寓裏頭正熱鬧著。保姆剛端著茶水出來,見到霍連山來了,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去了廚房裏麵忙活,客廳裏麵李茹正和一對夫妻聊天,女人拉著李茹的手說著什麽,男人看見霍連山來了,站起身來,有些拘謹的看著他,明顯是想說些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先開口的還是那個女人。“喲,這就是連山吧!我記得,我在電視上看過的。”女人是個大嗓門,一喊起來滿屋子都是她的聲音:“你媽媽當時說你是她兒子,我還不信呢!誰能一看到手機就認出來是自己兒子呀!你跟你媽都——”“好了,別說這些了。”李茹坐在輪椅上,有點臊得慌似得揮了揮手,霍連山跟這兩位點了點頭,就坐到了一邊去,這兩位很快就走了,他們走之後,李茹才有些為難似得跟霍連山開口:“他們是以前養過我的,我侄子和我侄兒媳婦,這次來是想借點錢,盤下來一個大一點的店麵,他們兒子在外麵念高中,也要考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