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剛才聽到的話逐字逐句的跟霍連山重複了一遍,打字兒過去的時候,溫離心裏難得的有了那麽一絲絲愧疚。他有一種把楚青雀塞上秤,秤一秤有多少斤,然後打包賣給霍連山的準備。霍連山那邊過了許久,回了一個“嗯”字。這就代表這件事兒過了。溫離把手機關掉,倒在床上,這才放心的睡了過去。溫離的消息發到霍連山這邊的時候,霍連山正盯著從小院兒裏麵剛出來的李銘。從溫離的敘述上來看,這個李銘應該是楚青雀母親的前男友,這個身份讓霍連山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良。他還沒從見過誰家的前男友會保存著自家鑰匙,來去自如,還能跟前女友的兒子一起暢聊一下前女友的過去曆史事跡的。此時此刻,李銘給霍連山的違和感,和之前在宴會上的周太太的違和感是一樣的,霍連山直覺認為李銘不僅僅是前男友這麽簡單,但是他也沒辦法上去問。他甚至連門都進不去。霍連山捏了捏眉心,把這些事兒壓在了腦後,等李銘都走不見了,他才從樹後出來邁步往路上走。因為在這裏耽誤了太長時間,所以回宿舍的話可能也會晚,霍連山的步伐就有些快,在經過大門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往裏麵看了一眼。院子裏的花兒開的很豔,從門外往裏麵看,能看到藏在花海裏麵的石凳石桌,霍連山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心都被勾住了,腳也邁不開了。他的身體裏湧出來一股衝動,那扇門像是黑洞,他一踏進去就是粉身碎骨,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站到了門口。黑洞在叫囂。就看一眼,就看一眼。等霍連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輕鬆翻過了那扇門,落地都沒聲。霍連山沒有鑰匙,他沿著別墅走了一圈,順著廚房被溫離開著散火鍋味兒的後窗翻了進去——窗上是有窗紗的,但難不倒霍連山,他用手指硬撕開紗窗一角,再伸手探進去,在裏麵打開紗窗,然後順利翻進去。但凡剛才的李銘有他一半身手,也不至於連牆都翻不進來。也不知道誰到底才像是賊。從窗外翻進來,霍連山順著一樓客廳走了一圈,站到了偏臥門口,手掌一摁,悄無聲息地拉開了門。門內,漂亮的小王子無知無覺的裹著被子,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霍連山眸色晦暗的在門口戰了許久,恪守著最後一條底線,又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半睡半醒間,楚青雀往門口看了一眼,他像是瞥到了一絲影子,但又很快困頓的睡了過去,隻把一切都當成夢。啊...他夢到霍連山了呢。第41章 見麵倒計時次日, 清晨。楚青雀被外麵狂躁的吉他聲吵醒。這吉他聲有多狂躁呢,就像是八百隻鴨子在你耳邊“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魔音灌耳, 吵得人腦瓜仁兒都疼。楚青雀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換上了溫離昨天新買的明黃色小黃鴨睡衣,拖著粉拖鞋, 慢騰騰的挪到了門口, 一開門正看見蔣洛赤腳站在沙發上,蹦迪似得前後搖晃著自己的小腦袋,手裏拚命地撥動音弦。蔣洛也換上了新睡衣,他穿的白熊的,還蠻可愛。門一拉開,吉他聲更明顯了, 期間還夾雜著蔣洛的rap, 不過楚青雀一句都沒聽懂, 他揉著眼睛探頭一看, 想喊一聲,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粥香, 楚青雀走出來一看,看見溫離在煮粥。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廚房很像換了一個新樣子, 木桌子被鋪上了米黃色的餐桌,桌麵上還擺了一個玻璃瓶, 裏麵插了一支新鮮的花兒,溫離背對著他,腰上圍著一個圍裙,正在用勺子攪著粥。楚青雀先是問了一句“哪兒來的花”, 然後又反應過來,這是溫離從外麵剪進來的。“你說大麗花?”溫離側頭看向楚青雀,回了一句:“順手剪的,開的很豔。”是很好看。楚青雀才知道這花兒叫大麗花。溫離身上有一種讓人安心的穩定力量,不管什麽時候,什麽環境,他都能把挑出時間來剪一朵花。“來拿碗。”溫離跟楚青雀說了一聲之後,又衝客廳喊:“蔣洛,過來洗手!”魔音暫且停了一會兒,蔣洛跑過來,擠到廚房洗手池前囫圇的洗了一把手,然後直接一通亂甩後坐到了桌前。溫離做的還是那點東西,一鍋粥,三個雞蛋,幾個玉米,饅頭,還多出來幾塊地瓜,溫離盯著桌子深思片刻,轉頭端來了個空盤子,然後掏出榨菜袋,一口氣擠了兩袋上去,然後才拉開凳子坐下,準備開吃。這時候蔣洛嘴裏已經滿嘴的玉米粒兒了。楚青雀剛拿起來一半玉米,才咬一口,就聽見蔣洛問:“我跟溫離後個要去演唱會上表演了,你去看我們表演嗎?”蔣洛這個演唱會說的是霍連山要舉辦的那一場演唱會,劉姐給了他跟溫離和霍連山合唱一首歌的機會。那首歌就是他們之前在酒吧裏常唱的那一首,是山哥很早之前寫的一首歌,早都唱的滾瓜爛熟了,隻是蔣洛想起來的時候還是緊張。他這段時間在他們練舞室裏當著大家的麵兒跳舞都覺得緊張,一直到現在才勉強適應,可是他們練舞室才幾個人啊?到時候要當著上萬個人表演,蔣洛還是會緊張。他以前在酒吧唱歌的時候什麽都不怕,一群人喝多了誰知道誰啊,他唱錯了也不會有人知道,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成了練習生,唱錯了、唱不好都會丟人,丟他自己的臉就算了,到了霍連山的演唱會上如果丟山哥的臉,那他不如直接撞死在外麵的石桌上。楚青雀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你吉他哪兒來的?”“溫離取來的。”蔣洛咬了一口饅頭,又問:“你去不去看啊?”楚青雀抿了一口粥,垂著頭望著粥麵,過了一會兒才回:“我還要高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