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拿著錢回頭的時候,就看見這位年輕的客人正望著車外笑,這位客人長得好看,俊的像是電視裏的明星,不笑的時候眉眼冷淡一身貴氣,一笑起來就像是流星劃過,滿眼都是閃著的思慕。司機了然的“噢”了一聲:“女朋友啊?”“不是。”霍連山接過錢來,和這位陌生的司機分享了他的第一份喜悅:“是男朋友。”說完,霍連山拉開車門下車,一腳踏進了小巷裏。五月底的天還沒徹底熱起來,行走在夜色裏還有些涼意,霍連山大步邁過小巷,驚起一路狗叫。這裏的人家都是家家戶戶挨著的,一家的狗叫起來,另一家的狗也不甘示弱,大半夜的“汪汪汪”個沒完,霍連山莫名覺得急促,腳步又加快了幾分。他走到小院兒前的時候,發現小院裏的燈還亮著,不是兩邊的臥室,而是大客廳,門也沒鎖,是楚青雀給他留了門。他才從門外一進來,就聽見裏麵一陣瞎彈的吉他音,一聽這音調就是蔣洛。這倆人怎麽還在?霍連山渾然忘了是自己讓人來的了,他在外麵敲了敲門,才敲兩下,裏頭就有人奔過來開了門。是溫離。溫離明顯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的,身上穿著一身草綠色的恐龍睡衣,脖子上掛著一個毛巾,再往裏看,蔣洛穿著一身白色的白熊睡衣,正沉浸在歌單裏。“山哥?”溫離見了他,先是看了一眼牆上的鍾,然後才退後半步。霍連山抬腳進門來,環顧四周。他上回來的時候是晚上,沒來得及多看這裏,現在客廳裏燈火通明,一眼就能掃清楚。客廳不大,也就一百多平米,一進門左手邊是廚房右手邊是客廳,前麵正對著的洗手間,洗手間左側是個臥室,昨天晚上楚青雀就在這裏。右側是一截台階直通二樓,台階再右邊,臨近窗戶的位置是主臥,溫離和蔣洛睡在哪兒。霍連山看的直蹙眉。他是見過楚青雀住的地方的,一個臥室都比這個樓大,浴室和陽台一應俱全,臥室的地上都鋪著厚厚的羊毛毯。這裏比楚家差太多了,也不知道楚青雀能不能住得慣。“山哥!”沙發上正在蹦迪的蔣洛看見霍連山下來,立馬歡快的蹦下來,他額頭上都是亮晶晶的汗,一見了霍連山就要彈:“我寫了個新曲子!”霍連山不搭理他,側眸去看溫離。溫離往左邊的臥室裏點了點下巴,眉眼一彎,笑著說:“等你等到半夜,實在是困了。”霍連山才壓下去的眉眼又要揚起來,他壓著嘴角,眉眼卻還是柔和了些,連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抬腳就往臥室裏走。蔣洛非要攔著霍連山表演給他看,結果被霍連山一巴掌拍開,委委屈屈的去客廳沙發上蹲著彈吉他,才彈了兩下,就聽見溫離說:“再吵要挨打了。”他沒說要挨誰的打,但蔣洛自小就隻挨過霍連山一個人的打,都被打出心理陰影了。蔣洛順勢看了一眼那扇門——正被關上,門縫裏隻剩下了山哥半個身影。蔣洛試探性的又彈了一下。霍連山關門的動作一頓。蔣洛立馬放下了吉他。然後,那扇門才輕飄飄的關上。門一關上,霍連山緩緩地回過身。楚青雀果然已經睡著了,臉偏向窗戶,背對著霍連山,腰間嫩生生的一片白,兩隻小腿卷著一點被角,睡得很沉。他身上還穿著明黃色睡衣,睡衣短了些,露出楚青雀的腰線和一小截小腿,衣服上還繡著小鴨子,跟外麵蔣洛溫離身上的是一套的。一看就是溫離批發買回來的,溫離貪便宜,什麽都愛講價,見到便宜的就愛買,至於睡衣是大了小了,長了短了,能湊合就湊合,楚青雀也不挑,溫離買回來什麽他就用什麽。看來過得還是挺習慣的。霍連山緩緩走了過來。他走近的時候,看見楚青雀手裏還抓著被子,側臉埋在枕頭上。偏臥裏已經掛上了一層薄薄的窗簾,窗戶還開著,有風卷進來,窗簾被吹得鼓起,又落下,有那麽一小片月光照在楚青雀的身上,把楚青雀攏在月色裏,像是一汪泉水。霍連山走近,就看見楚青雀的臉。他睡得很熟,粉嫩的唇線微微嘟起來,手指無意識的抓著被,呼吸很輕,像是隻小奶貓兒。霍連山的呼吸都屏住了,他微微低下頭,慢慢的湊過來,在楚青雀的臉上輕輕地啄了一口,那時月色溫柔,蟬鳴鳥叫,他走進了之前沒敢進來的地方,親了一口他愛的人。他醉在了這一汪月色裏。第48章 甜的楚青雀本來隻是想眯一會兒的。他和溫離講了, 霍連山來了要叫醒他,溫離應了,所以他才放心的睡著了。結果這一睡, 硬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天他等了多久, 今天他就睡了多久。他再睜開眼的時候, 是睡飽了自然醒的。他這間客房不朝陽,早上也沒有陽光曬進來, 所以在夏日裏也並不熱, 他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然後才猛地意識到那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