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晟怎麽這麽得意啊?還有,今天其實算來也不是什麽大日子,又不是玲玲大廈拆樓的時間,也不是他的新大廈奠基的日子,就是提前來宣傳一下而已,除了那張巨大的海報之外,也就我們幾個在這裏發發傳單。


    這樣的事情,也用不著宗晟的爺爺奶奶都過來吧。怎麽感覺應該是宗晟把爺爺奶奶叫過來的呢?


    難道他是故意的,想用這樣的方法勸退蝴蝶?蝴蝶和宗晟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是很清楚。非要說誰錯誰對,誰欠著誰的,這也很難說。當初他們自己選擇了用錢擺平這件事的,現在後悔了再來一次這個,不好說。


    宗晟那邊很忙,奶奶沒幾句話就把蝴蝶給氣得跑走了。奶奶一回頭,就看到我站在桌子旁邊,徑直就朝著我走過來。


    說實話,在看到奶奶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的腳都有點軟了。上次她去我家說婚約不算的事情的時候,我並不在家。現在看到我這個已經成為前任的,卻還在她家裏的樓盤上班,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難聽的話呢。


    我的心裏已經往最壞的地方想了,那就是奶奶在這裏說得我沒路可走,隻能不實習了,等到實習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我爸苦哈哈的去求人幫我簽實習報告。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奶奶也已經走到了離我隻有兩米的地方了,宗晟在那邊喊道:“奶奶,我帶你上樓看看。這樓過幾天就要拆了,到時候,就沒機會了。”


    乖孫這麽說著,奶奶當然就過去了。看著奶奶跟著宗晟一起,走向那邊電梯,我長長吐了口氣,總算是過了這一劫了。


    小米捶著發酸的手,說道:“優璿,你去垃圾桶裏丟幾張吧,我今天穿著的鞋子跟太高了走不動了。”


    我低頭看看她腳上那雙幾乎平底的單鞋,算了,誰叫咱是實習的呢?整條街,垃圾桶就有十幾個,我一路走著,每個垃圾桶裏都丟上一張,希望晚上有在這裏翻找東西的阿飄能認識這些字,知道玲玲大廈快要拆遷了,他們該轉移的,就趕緊轉移吧。


    在走的這一圈裏,除了我,還有一個大媽在發傳單,她發的是找孩子的傳單。我沒有注意她,隻是聽著一些看店麵的人說,她整天就在這附近找孩子,還有人對她說道:“大姐,你孩子是在這附近丟的,可這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了。早就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你也不要天天在這裏守著了。報警了嗎?發網絡上了嗎?那樣可能找得快點。喲,孩子都十三歲了,還能丟啊。趁著還年輕,再生一個吧。”


    那大媽沒說話,繼續往下走。


    等我走了這麽一圈,把宣傳單都已經丟好之後,剛回到宗晟叔叔的桌子那,小米就拉著我往馬路對麵走去。我疑惑著問道:“去那?”


    “陪我一下吧,也算是給你休息的時間了。”


    “那要去哪啊?小米,我不想走了,我都走了一條街了。”


    她還是扯著我:“上個洗手間。我都憋了好一會了,才知道那邊玲玲大廈根本就沒有公共洗手間。這附近最近的也隻有這裏了。”


    我聽著這話,才知道她是要我陪她去洗手間,而她的目標就是我們前麵的沙恩酒店。怎麽就這麽冤家路窄呢?


    “小米,小米,我就在酒店外麵等你好了。你自己進去吧。”


    小米回身看著我:“你怎麽回事啊?陪人家去下洗手間也有意見啊。宗優璿,我可幫你好幾次了。”


    也許有些男生根本就不理解,為什麽這樣都可以成為小米要求的事情。可是女生真的就是這樣,上廁所都是友誼的體現。小米這女生,估計以前也是仗著自己漂亮,有點強勢吧。就這麽直接拉著我走進了沙恩酒店。


    前台裏,上班的並不是蘭蘭,而是我們的一個男同學,他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他一個禮貌性的招呼呢,小米就已經拉著我往東看西看,然後直接走向了大堂旁邊的那個衛生間。


    我那同學在前台裏低聲喊道:“優璿,那邊衛生間不。。。”他的話沒說完,就閉嘴了。我回頭朝他笑笑,禮貌的點點頭。小米已經把我推進了衛生間裏。


    小米放開我,自己進了隔間,邊說道:“你也解決一下吧,還不知道在這裏是一天還是半天呢。”


    她是舒服的喝著豆漿,就在那站著,走都不走一步的,我是辛苦的走了一條街就這麽被拉著過來了。


    不想尿,但是站在這裏也不知道要做什麽,幹脆就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妝,從口袋裏拿出小小的化妝盒開始補妝。這麵鏡子,之前也讓我見過宗晟果著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酒店的這個衛生間,四麵都沒有對著外麵,這裏就算是白天也需要開燈的。所以在這並不算明亮的燈光下,根本就看不出外麵的豔陽高照的大中午。這裏永遠隻有昏暗,潮濕,還有水聲。


    把化妝盒收好,沒有多想,就打開了水閥,想要洗洗手。


    水龍頭裏,一時間沒有出水,而是發出了嗚嗚的空氣聲。我的腦袋裏一下就想到了夏蘭蘭在群裏的說的那個鬼故事。心在同時馬上就揪了起來。


    慌忙之下,我趕緊伸手把水閥給關上了。可是就算我已經關上的水閥,但是腦海裏還是能聽到那個男孩的聲音,他說著:“救我,救我,我就在牆裏,我在牆裏,誰來救救我。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別打我,別打我,嗚嗚。。。”


    如果,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孩子的話,也許我聽到這個聲音會害怕,會趕緊跑開。但是我見過他,我知道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他還有一個愛他的媽媽。他在痛苦著,永遠的,沒有盡頭的痛苦中叫著媽媽。


    “喂,你怎麽了?”小米從隔間裏出來,拍了我一下,說著。


    我驚了一下,回頭看著她,她彎腰打開水閥,我叫道:“不要開水!”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把水閥打開了,水龍頭裏流出了清澈的自來水,沒有任何的問題,也沒有那個小男生的聲音了。


    小米看著我,一副長長吐口氣的感覺,問道:“你怎麽了?緊張成這樣?大姨媽來了?”


    我趕緊搖搖頭,緊張得抽抽嘴角,那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笑了。


    “走吧,那個宗大宏凶著呢。”


    小米先轉身出去了,我還愣著那鏡子前,好一會,才吐吐氣,準備走出去。但是一轉身,在餘光中,就看到了鏡子中,那個孩子的臉。他的胸口全是血,驚慌恐懼的拍打著鏡子,在鏡子裏麵,留下一個個血手印。


    我慌著跑出了衛生間。也許是我急促的高跟鞋聲,讓前台那邊注意了過來吧。我那男同學朝著我走了過來,然後打著手勢,讓我跟著他走到了大堂的角落。那個角落,攝像頭是拍不到的。


    小米沒有留意我,自己就先走出去了。我那同學低聲說道:“那邊衛生間鬧鬼的,我們在同學群裏都說了,你沒看到嗎?公司裏,不讓人說,說那是十六樓活動的噱頭。但是。。。優璿,我們看著都不是噱頭了。你剛才也聽到那個聲音了吧。”


    我點點頭:“很多人聽得到?”


    “到處都聽得到。特別是那個衛生間。有時候樓上的衛生間都聽得到。”


    我疑惑著,應該是那間地下室的位置,就在那衛生間的下麵吧。距離最近,而且那些血在那密室中,是不是也會衝洗一下,還是有什麽排放,會通過水管。就算不是往上的排放,但是也是在一個係統裏的,所以那衛生間才會有那麽明顯的現象呢?


    這時,有人下樓退房了,也快到退房的高峰期了,我那同學就沒有跟我多說,直接走進了前台裏麵忙碌去了。我小跑著出去,跟上前麵的小米。小米回頭也看到了我,笑道:“這麽快就搭上別的男人了。你桃花挺不錯的啊。真不知道為什麽?我長得那麽漂亮,怎麽就沒個男人喜歡呢?”


    回到玲玲大廈這邊,就在那釘著紅線的樹下,正在忙碌的師傅們,把一個在那坐著休息的大媽叫了起來,讓她挪挪地方。那大媽的動作有些緩慢,眼神有些呆滯,她就是之前找孩子的那個大媽。


    我看著她,從桌麵上拿起一張,她放在那的尋人啟事。那上麵有著孩子的照片,很乖巧的男孩子,十三歲。在大半個月前,帶進城的時候,就在這附近走丟。走丟的時候,孩子的手背上,還有醫院的留置針頭。


    我再看看那大媽,她應該就是那天我在醫院裏見到的,第三個鬼胎的媽媽。當初那個雖然不漂亮,但是我看著能叫一聲大姐的女人,現在已經皮包骨頭,兩眼無光,讓我想到大媽這個稱呼的女人了。


    我的心狠狠沉了下去,我能過去告訴她,就在幾分鍾之前,我在那邊衛生間的鏡子裏看到她兒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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