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路人甲拿出了手機紛紛拍照錄像。我也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下來。


    說不感動是假的吧。要是宗晟這麽為我做,我會馬上大聲回答:“好啊!”


    可是我也知道,宗晟是不會這麽做的,我回過頭看著站在我身後的宗晟。他的目光清冷,表達著“這種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意思。我嘟嘟嘴,算了吧,反正我選擇的男人就是這樣的。


    牛力帆也喊得很賣力,甚至微博上已經有人跟著直播了,大家都一直在祝福著,和期待著女主的出現。


    女主還真的出現了,就在八分鍾之後。沈涵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配著小外套,整個人感覺都很成熟。就連頭發都沒有像以往一樣簡單的梳起來。


    我跟沈涵住過幾天,我了解她。她不是什麽淑女,從來就不是,她的性格也不會為了誰來改變自己。現在她這身打扮是什麽意思?我疑惑著。“沈涵,吃錯藥了?”


    宗晟沒有說話,我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他的目光並沒有跟著沈涵下來,而是一直盯著酒店大門裏麵。


    沈涵走到牛力帆麵前,伸出手來。


    牛力帆把手中的玫瑰花遞了上去,馬上說道:“沈涵,我真的錯了。之前是我被刺激太大了。我不是因為害怕以後有孩子的日子才這麽做的,完全就是為了你。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來,我可以給你安定的日子。這個戒指,是我昨天晚上人家快關店門的時候,擠著進店,非讓人家等等我,這才買到的。這些花,都是我四點起床,五點去到花市,跟人搶著買的。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是我在乎你,我……”


    沈涵接過了花,圍觀的人一陣快門聲,一陣歡呼聲。


    我的心裏卻沉了下來,這也太順利了吧。順利得超乎我們對沈涵的理解。


    沈涵,拿著花,又伸出了手:“別廢話了,戒指給我。”


    牛力帆趕緊把那戒指帶著盒子遞了上去,看著那盒子,應該價格不菲的樣子。


    沈涵接過了這些,對著牛力帆一笑,笑得很美。然後對著酒店大門回頭揮揮手中的花。酒店裏走出了一個人,一個很帥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輕,他走出來的方向,也就是宗晟一直看著的那方向。


    別人不認識他,我可認識。他是一具屍體,就是當初警察宣布失蹤的那個。而他就是沈繼恩。沈繼恩走到了沈涵身旁,沈涵挽上了他的胳膊說道:“牛力帆,這是我的男朋友。而你這個過去式呢,就麻煩不要來找我了。我還小,我還不想結婚。這個戒指,你還是留著吧。也不知道你以後真的找到一個可以結婚的女朋友,她會不會嫌棄這個你曾經送過人,但是被人退回來的戒指呢?”


    圍觀的人都嘩然了。沈涵就是這麽在大家的矚目下,上了一旁的紅色小跑車,開車的人就是沈繼恩。


    牛力帆還站在那燃燒著蠟燭的心裏,看著那跑車緩緩離開了沙恩酒店。


    圍觀的人,有的直接離開,熱鬧看完了。也有的大膽的安慰了牛力帆幾句。不過並沒有小說或者的電影裏的那種,冒出頭來說要當牛力帆女朋友的人。要是真有的話,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呢。


    沈涵會拒絕這個,我們之前就想到了。沈涵會抱著別的男人的手出來拒絕這個,我們是真沒想到。沙恩酒店就這麽大,又是停業期間,能有誰在裏麵勾搭上她呢?我們怎麽想都沒想到還有一個沈繼恩不是?


    十幾分鍾之後,圍觀人群都走了,牛力帆彎下腰來,開始整理著地上的蠟燭和玫瑰花。看著他那垂頭喪氣的樣子,我還是靠了過去,說道:“看看還有沒有在上班的環衛工,算死人請她來幫忙清理場地吧。”


    牛力帆卻說道:“這個不清理,換一下,讓她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得到。”


    “剛才跟著她一起離開的人,是她哥,是沈繼恩!你覺得,她還會被我們勸動嗎?”


    牛力帆抬頭看看,還是繼續整理著場地。宗晟把我拉了過來,說道:“讓他繼續吧。要是這一次,沈涵真的出事了,估計他也會一輩子記著沈涵的。現在多做點努力,老了的時候,也不至於那麽後悔。”


    難怪一開始,宗晟就一直看著酒店大堂裏麵,原來他已經感覺到那裏麵會出現的不是人了。


    一個小時後,牛力帆把地麵上的玫瑰,擺成了幾個字。加上熏香蠟燭,這些說不定能保持到明天早上呢。


    牛力帆這次在地上擺出的字是“一直等你”,那個等字,筆畫很多,弄了很多花,可是怎麽看著都不怎麽像,隻能說的看著大概去猜著是等字吧。


    完工了,牛力帆收拾著這些東西,看著那燃燒著的蠟燭,低聲說道:“希望沈涵在以後發現自己有危險的時候,能大膽的走向我們吧。不管怎麽樣,都是我害了她。”


    半夜十一點,我們在路邊的一家夜宵攤上吃著海鮮粥。這對於累了一整天的我們來說,真的是在美味不過了。這讓我們忽略了這裏是街邊的小攤,地上全是油跡,桌麵的桌布還破了一個大洞。


    不過牛力帆卻沒有多大的食欲,也就我歡快得吃著。


    宗晟一邊說道:“剛才沈涵是說那個男人是她男朋友,那麽就可以說明,沈繼恩並沒有跟沈涵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屍體本來就是警方報的一個失蹤人口,今晚上那麽多人在場拍照了,相信沈繼恩明天就要頂著那失蹤人口的名義,被警察問話了。沈繼恩上次被我傷得很重,一直都沒有正式出現,現在這麽出來,還是出現得這麽高調。看來這也是他們害怕沈涵真的跟著牛力帆走的原因,是冒險的這麽做。那屍體的身份,年齡,外貿,都很適合沈涵這個年紀的審美觀、加上沈涵在這方麵的大膽出擊,說不定,沈繼恩也就是在早上發現你們在做的事情了,才臨時這麽應付的。這是一個下下策,把他自己至於危險中,卻也是情急之下,不得不這麽做的原因。


    我縮縮脖子,猶豫了一下,才問出了我心裏的一個疑問。“那個,其實我剛才就想到一點了,但是……就是說啊,沈涵在那方麵是聽放得開的女生。加上沈繼恩的條件確實很好。要是沈涵主動的話,沈繼恩和她……他們兩可是親兄妹呢。”


    牛力帆低著頭,說道:“曾經網上的一個兩難題。一場車禍之後,女友和老媽互換了靈魂,需要男主和其中一個做點什麽,才能恢複正常。那麽問,男主應該選擇和有著自己老媽的女友身體做,還是選擇和有著女友靈魂的老媽身體做。”


    我瞪了過去,也隻看到他的頭頂:“你這個比喻,不是跟吃一塊屎味道的糖,還是吃一塊糖味道的屎一樣嗎?”


    宗晟那邊點上了一支煙,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兩還吃不吃了?”


    好吧,我和牛力帆同時選擇了沉默。


    好一會之後,宗晟才說道:“從今天沈繼恩出現也能看出來,他們其實也很被動。沈涵那邊是不確定因素太多了,她才十七歲,一賭氣的名義留下一個孩子。等時間長了,她要求打掉孩子的可能性其實很高的。他們要是真的下狠心的話,反正他們要是隻是那孩子的血,沈涵隻是一個器皿。如果是我……”宗晟沉默了一會之後,才說道,“沈涵現在名義上的監護人就是她哥和她叔叔,他們完全有手段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甚至能個什麽癱瘓,昏迷都可以,隻要兩個月後,孩子還在她肚子裏,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和牛力帆都看著宗晟,宗晟那張冰冷的沒不出表情的臉,好像確實下得了這個狠手一樣。


    牛力帆在我耳邊說道:“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得罪他。“


    “你們覺得沈繼恩就是那麽好說話的人?他能對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下手……”


    “那個跟沈涵沒法比!”我打斷了他的話,“當初沈涵媽媽要帶沈涵走,是沈繼恩要求留下沈涵的,但是這麽多年,沈涵也沒有參與到沙恩酒店的事情來。而是無憂無慮的長大。從這一點看,沈繼恩是卑鄙齷蹉了點,但是他還是愛護妹妹的。她不會對沈涵下手。”


    宗晟看著我,慢慢說道:“我倒覺得,沈繼恩沒這麽善良!”


    吃過粥,牛力帆也回去了,他今天也是累了一整天,他說他回去就能直接趴下打呼嚕了。


    我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整天不上班,還就在小陳看得到的地方忙著別人的事。我是在車子上就睡著的。下車的時候,還是宗晟抱著我下車的。


    隻是被他抱起的時候,我眯縫著眼睛看了看,就看那麽一眼,整個人就清冷了。在我們的車子旁,停著的分明就是爺爺的車子,而且房子裏一樓正開著燈呢。這裏的房子鑰匙,宗晟有,我有,爺爺奶奶也有。


    我趕緊從宗晟身上跳下來,扯著衣服就說道:“你昨天威脅宗大宏了,宗大宏去跟爺爺告狀了。而你今天一整天沒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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