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飯的時候,牛力帆是本著在這裏吃飯用不著他的錢,讓服務生送餐來了兩次。


    吃飯的時候他們才跟我說他們今晚上的計劃。我和宗晟今晚上就在別墅裏隱蔽起來,由牛力帆出美男計負責勾弓1那女鬼。


    所以在我數落著牛力帆,說:“你別吃那麽多,吃太多了,泡溫泉不舒服。你也別喝酒了,喝醉了泡溫泉是有生命危險的。”


    “不喝點我哪有膽去,勾搭美女鬼呀?我這都要出賣色相了,你還不讓吃頓飽飯呢?要是我這出了事兒,我成餓死鬼了。”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說完我的眼睛就朝著四周瞄了過去,心裏帶著擔憂,“她現在在不在?不會已經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了吧?”


    “她不在!我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確認過了。”宗晟說著。


    我這才安心的點點頭,昨天我們吃虧就吃虧在宗晟感覺不到她,而且是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今天卻不一樣,他們倆算是精心準備了才過來的。


    “功課做的怎麽樣?”宗晟問著。


    牛力帆放下了手中拿得不倫不類的高腳杯,咋咋嘴才說道:“這家溫泉酒店成立於九年前,五星級的度假酒店。從開始接待遊客到現在,每年都會死一到兩個人。死亡原因一般是缺氧窒息,也有一個是喝醉了掉就溫泉池裏淹死了。同時死亡的人裏,本來就有心髒病的人數偏高。其中女遊客死亡4人,比男的人數要少。我之前也沒有見過你們說的那個女鬼,也不知道她到底長什麽模樣。不過在死亡的四個女人裏其中有兩個是做雞的。我之前就有朋友在這裏約過炮,我特意打電話問過他。他說那時候他在這裏找的女人,泡溫泉的時候都還是化的濃妝的。那兩個做雞的女人,在死因上有一個是心髒問題死的,為一個是被男人下了藥,幹死在床上之後丟到水裏的。現在我懷疑的就是這個,被下藥的。如果她死亡之前她的藥性還沒有解的話,加上她的心結沒有解開,這有可能導致,她還處在那種狀態,所以急著找男人幹那種事。”


    我驚訝的張大嘴巴看著牛力帆,好一會兒才說說話了:“你也太厲害了吧,就大半天的時間你就查不出那麽多?”


    “這種死人的很容易查呀。又不是什麽隱私問題。網絡上一搜,整理一下就差不多了。也別管那些是真實的官方文件,哪些是別人造謠的。反正這種時候就是全都去查,全都劃到考慮的範圍來。”


    雖然說這樣的方式不是很嚴謹,但是想想鬧鬼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是官方文件有記載的,那種八卦啊,謠言那什麽的,倒更具可信性了。


    當然,牛力帆也沒有把自己喝醉的,那瓶貴的要死的紅酒,他也就喝了幾口。他要真的那麽放膽的喝的那,那說不定就真成了溫泉裏的一具浮屍了。


    時間越來越晚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我們的房間裏還是那一地的碎玻璃和一個個血腳印。計劃正式開始了,牛力帆換上了泳褲,而我和宗晟就躲進了酒店裏的小衣櫥了。


    能有衣櫥的酒店,一般都是比較大型的酒店了。這種衣櫥也不會大,為了能躲進我和宗晟兩人,甚至還把裏麵的一塊木板給拆掉了。


    牛力帆把衣櫥門關上,邊說道:“這樣也太危險了吧,萬一,我出點什麽事,你們兩都在裏麵看不到我,怎麽辦?或者要是你們兩在衣櫥裏出了什麽事,被卡住了出不來,我在溫泉池裏也聽不到聲音,怎麽辦?”


    “哪有那麽多怎麽辦?”宗晟沒好氣地說著,他似乎對昨晚上的事情,真的很在意,就有點那種此仇不報非好漢的感覺。不管冒險還是代價,他都不可能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牛力帆關上了衣櫥門,然後門上有著他在門上劃動手指的聲音。這個是之前宗晟教他的,做一個臨時的隱蔽的結界的符,這樣一來,我和宗晟的氣息就會完全隱蔽在這衣櫥裏,就算是一個先生,拿著法器來找,都找不到我們兩了。這樣,那個女鬼來了,也不會知道我們在這裏。要是她知道我們在,就有可能不出現。或者專門攻擊我了。


    那邊是牛力帆離開的聲音,我低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宗晟,為什麽不能讓服務生收拾房間呢?”


    “收拾幹淨了,就會把這裏的氣場改變了。有時候,那些東西會戀舊,對他們熟悉的場景,就比較願意出現。就好像一個女人在雨夜死的,等到雨夜的時候,她更願意出現一樣。”


    我心裏驚訝著,在昨晚,酒店的人來接我們去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要報複了嗎?


    衣櫥裏的空間很狹小,我們兩的身體緊緊相貼著,安靜得能聽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宗晟的手一直不鬆不緊的抱著我,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而我的手就壓在胸前,壓在那雷擊木的簪子上。


    許久,聽到了他在我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很怕?”


    我本能的點點頭,跟本就沒有經過腦袋去思考這個問題。接著才趕緊搖搖頭,抬頭在那漆黑中看著其實根本就看不到的他的臉:“不怕。”


    “渾身都在發抖了還說不怕。這麽害怕,為什麽還要跟來?”


    “我……我怕你出事。我在的話,她要的還敢對你怎麽樣,我就用簪子紮她。這一次,我一定敢下手,就朝著她的眉心紮。我能紮死她!”


    黑暗中傳來的是宗晟低低的笑聲:“本來就是一個膽小的女人,還非要裝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來。上一次是你運氣好,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你就圍觀就行,今晚上弄了她不成問題。再說了,我的女人,原來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我不需要你為我改變什麽。在這種事情上是這樣,麵對老家那些人,包括我爺爺奶奶也是這樣。”


    在黑暗中,我同樣抱緊了他。我伯伯有個女兒,是我堂姐。堂姐是他們家裏的幺女,很得寵愛,在家裏什麽家務也不用幹。結果嫁到了鄰村,那姐夫帥的帥了,家裏的人卻很厲害。嫁過去的第一天,她婆婆就讓她去洗全家人的衣服。這是不能用洗衣機的,說是洗衣機浪費水,非要堂姐挑著兩桶的衣服,去河邊洗,這還包括了,他家裏公公和小叔的內褲。還不隻這些,一個在家從來沒有做過飯的女兒,到了夫家,就要天天做一桌子菜,家裏六個人吃。才嫁過去三天,那雙手,都已經被菜刀砍出了大半邊的指甲了。包著厚厚的紗布,還要繼續做飯做菜。堂姐回門的時候,家裏會請客,作為姐妹,我去找她的時候,就聽著她說的這些,委屈的都哭了。


    我那大娘也跟著哭,說自己家的女兒,寵著二十多年了,這一到人家家裏,怎麽就成了這樣了。那年我讀初中,正是寒假,我就想過,我跟從來沒有見過麵的晟晟有婚約,他要是一直不回來,就好了。因為堂姐的事情,我對婚後的生活一直有種恐懼。但是現在,跟宗晟在一起,他告訴我,我不需要改變。就連我的膽小,我的懦弱,都不需要為他改變。


    “宗晟……”


    “嗯?”


    我咬著唇,卻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麽才好。隻能更緊的抱著他。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酒瓶被砸碎的聲音。宗晟猛地推開了我,就衝出了衣櫥。等我的眼睛適應外麵的燈光的時候,宗晟已經跑得沒影了。


    那個女鬼來了!我的心裏跟著驚了一下,趕緊從領口衣服裏拉出了那雷擊木的簪子,緊緊拽在手裏,用顫抖著的聲音對自己說道:“不怕!她來,我就紮死她。”


    出了房間,那邊溫泉池邊上,牛力帆正跪在磨砂玻璃前,咳嗽著,看著他那樣子,好像是嗆到水了。不過能自己咳嗽的一般問題都不大。在他的手邊擺弄,就有著剛才那瓶已經開過的紅酒,不過也已經被砸在磨砂玻璃的門邊框上,直接就碎掉了。


    我跑過去的時候,宗晟正一隻手攀在那石壁頂上,突然往下跳。三米呢!而且圓形的水池很寬,他這麽跳下來,很明顯就是想要落在水池邊上的。那水池邊也就二十厘米左右,還是不平整的石頭。他這麽跳下來……


    不過這根本就沒有時間給我考慮這麽多,他已經落下來了,有些不穩,但是卻也是落在了水池邊上,感覺著他的背應該是被後麵的石壁給擦到了。


    他朝著牛力帆丟過了一根繩子,喊道:“拉!”


    牛力帆都還在那跪著,咳個不停呢,卻也能伸出手來,試圖抓住已經丟到他手邊的繩子。


    不過那水裏好像有著什麽東西,在掙紮著。被宗晟丟過來的繩子,一下就縮回去了不少,這讓牛力帆抓了個空。


    眼看著繩子就要劃過水裏了,我趕緊衝過去,一隻腳就狠狠踩在了繩子頭上。隻是這一腳,讓我腳上本來就還沒有好全的玻璃紮傷,抽的一下痛。就算我張著嘴,都痛得喊不出聲來了,也沒有鬆了腳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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